晚上10點下班,滿身疲倦。
撐傘走到地鐵站,南方冬夜冰寒的雨水溼了鞋襪,黏黏膩膩凍得發疼。
出了地鐵步行回家,與同樣步履匆匆的深夜行人擦肩而過時,鼻尖嗅到了糖炒栗子的甜香,不遠處有淡淡的熟悉歌聲穿過雨水斷斷續續地傳來。
細細一聽,竟是《琉璃月》。
你頓了頓,思緒翻飛,眼眶紅了起來。
2011年,網遊層出不窮,青青入了某幾個小說的坑,一腳邁入了大荒。
拜師學藝,被遊戲裡的師父放養,一個人艱苦升級,做任務被npc感動哭過,被野怪追著咬過屁股,趕豬被豬拱過,副本開荒被野隊踢過,然後終於在45級那天,被一枚帥氣的小哥撿了個正著。
那年爆爆熊還在焦作人,木瀆鎮的湖水碧綠,應龍湖的秋色無邊。
青青與小哥一起打爆爆熊,一起做日常,一起副本開荒被踢。
千辛萬苦升到了69級,在戰場被敵方小夥伴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青青抖著手生氣,小哥安慰:雖然你死了11次,但是你砍死了一隻仙鶴啊。
氣哭,有個鳥用!
做日常,下戰場,打副本,看風景。
青青和小哥在遊戲裡形影不離。
他們去梧桐幽境聽五彩羽翼鳳鳥的鳴啼。
去淨月湖賞含苞欲放的蓮花。
去桃溪看滿山桃紅半湖花海。
他們聊戰場,聊任務,也聊活著的日常。
冷暖自知的生活,因為彼此起了暖色。
油鹽醬醋茶的未來,也因為彼此變得更加值得期望。
直到很久以後,直到突然之間,
青青意識到自己的悸動時,小哥已經不上線很久了。
再次遇見,
不再聊任務了,聊的是工作的苦悶。
不再聊戰場了,聊的是以後的計劃。
青青的欲言又止,小哥的若即若離,在一次次錯失的對話中,歸於沉默。
脫坑是一個困難的決定。
但總要前進。
我在桃李花林跳過舞,在木瀆鎮釣過魚,也在中原石像村撲過街。
我記不起丹坪寨的飛雪,梧桐幽境的鳳鳴,紅木林的落葉。
但我記得你。
你還在嗎?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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