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春思》:韶光催人老 最念是相思

春思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在中國古典詩歌當中,閨怨詩是個非常經典的題材。然而我們常唸的幾位唐代女詩人,用一隻手就能數出來,無非是薛濤與魚玄機。但這兩位女同志冰雪聰明,卻生性狂逸,均未能從一而終。在唐憲宗元和四年(809年),寫《鶯鶯傳》的元稹的妻子韋叢因病去世,年僅二十七歲,元稹甚悲痛,提筆三首悼亡詩,這就是《遣悲懷三首》,更有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佳句,流傳如今,竟然成為了一張既顯高冷優雅又示徒然無奈的“好人卡”。卻未知當年三月,元稹以監察御史的身份,奉命出使四川,久聞蜀中詩人薛濤的芳名,約會於梓州相見。雖薛濤大元稹十一歲,但兩人一見如故,議詩論政,情誼漸深,遂成佳話。在薛濤的支持下,元稹參劾為富不仁的東川節度使嚴礪,由此得罪權貴,調離四川任職洛陽。兩人從此勞燕分飛,關山永隔。薛濤感念這段情感,作了《春望詞》,“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往事寂寞如煙、消於一簾幽怨。元稹是個多情種子,但無論是“崔鶯鶯”、韋叢還是薛濤,都不是他最深深念著的人,論世事世人何謂從一而終,可知“垂死病中驚坐起”所謂念誰?

李白《春思》:韶光催人老 最念是相思

薛濤、魚玄機都是千古才女,提筆書女兒情感自是入木三分;但唐朝大量的閨怨詩卻多為男性為之,甚至有些縱橫沙場的大老爺們也喜歡寫閨怨詩,筆鋒所致,催人心絃,更是比女兒更女兒。像王昌齡,“閨中少婦不知愁, 春日凝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 悔教夫婿覓封侯”。而我們的大詩仙李白,也是個中高手。

李白《春思》:韶光催人老 最念是相思

李太白的閨怨,自然不能僅僅理解為閨中之思念,這思念包含著別離、包含著境遇、包含著傷古、包含著千千萬萬,念人生維艱,笙歌路遠。

現代的你們,是不是也在思念著誰?思念著愛人,思念著離人,思念著曾經的曾經,曾經的自己。

有一篇非常感人的文章,叫做“一個男人最心酸的一生是怎樣的”,記錄著一個普通人,二十多歲已然死去,七十多歲入土為安的故事。

二十二歲,你大學畢業,躊躇滿志,卻被現實蹂躪著理想,找到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盡是點頭哈腰、端茶倒水,心愛的女友離你而去;

二十七歲,你小有所成,卻開始觥籌交錯,極盡卑微去跪舔甲方;習慣了深夜趕稿,頭髮也開始掉。這時候你考慮該有個女友,於是開始了相親之旅。

三十三歲,你遇到一個女孩,各方面都很合適,但你不知道那是不是愛;婚禮上,當司儀問“你願意嗎?”你笑了笑,小聲對新娘說,我愛你。新娘卻受寵若驚。

三十五歲,你有了孩子,生活開始平凡又有節奏,奔波在家和單位兩點一線,關掉汽車發動機,點燃一根菸,你卻想多在車裡待一會兒。

四十二歲,你的事業趨於穩定,成為中層,卻意味著更大的責任與壓力;孩子要上小學,你只好舔著臉皮找到二十多年前的初中同學,咬咬牙,拿出一萬元的贊助費。

五十三歲,你的孩子爭氣考上了一本,但選擇的是個冷門專業,你開始與孩子促膝長談,所謂夢想不能當飯吃。孩子甩門而去。你也詫異,活成了這副模樣。

六十二歲,你光榮退休,與老伴計劃著去追尋詩與遠方。外地的孩子打來電話,孫子需要照顧,你慌忙退掉了去雲南的機票,踏上了北京的高鐵。

七十二歲,你看大了孫子,老胳膊老腿再也動不了;老伴得了急性病撒手人寰,你握著她的手,淚流滿面:這一輩子走來,還欠你一次蜜月旅行。

七十五歲,你躺在醫院,周圍一大群人,是誰?你已看不清不記得,你緩緩閉上了眼睛。1秒,2秒,兩秒過去了。你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秒內的回憶,第3秒,突然你笑了,原來已經回到了15歲的那一年,你看見一個男孩,他叼著一袋牛奶,揹著書包,從另一個女孩家的陽臺下跑過,那個男孩朝窗戶裡看了看,那是15歲的你暗戀的那個女孩子,你想不起來她長什麼樣子了,最後一秒你努力地回憶著,然後終於笑了出來。3秒過去了,身邊的人突然間開始嚎啕大哭,你已經聽不清了,你最後聽到的嘈雜的聲音,是一群十五六的少年,起著哄說的: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李白《春思》:韶光催人老 最念是相思

我們焦慮地憧憬未來,忘記了眼前的生活。活得既不是為了現在也不是為了將來。 我們活得似乎永遠不會死,我們死的也好像從來沒活過。

——萊辛《倖存者回憶錄》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