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按 | Editor Press
北京服裝學院色彩中心主任崔唯教授作為當代國內色彩領域的重要代表，長期以來致力於國內色彩教育、色彩趨勢、色彩調研、色彩規劃設計等領域的教學、研究和實踐活動，不僅個人色彩成就豐碩，而且還推動了國內相關業界的諸多發展。近20年以來，崔唯教授每年都會多次到國外進行不同形式的色彩考察和色彩交流活動，足跡遍及世界50多個國家200多個城市。每次考察都會對當地的歷史文化、城市景觀、日常生活、地理地貌、市場現狀，以及博物館、院校和和專業機構、公司等進行綜合而深入的調研，對其在色彩方面呈現出的各自特色或整體風格、成就等給予專業判斷與學術解讀。在考察期間或過後，常會通過微博（新浪實名）、公眾號（BIFTcolor）、專欄（新浪、搜狐）、雜誌等多種媒介形式將最新的色彩考察見聞、感受及時分享給國內業界。由此促進了國內設計、時尚、色彩等領域對於國外優秀色彩實踐或學術研究成果的認知，也對提高國內相關領域的從業者等的色彩視野、色彩素養和色彩創新能力發揮了應有作用。 2018年暑假期間，崔唯教授再度對荷蘭進行了為期近一個月的色彩考察。以下為本刊對他進行的獨家專題採訪，藉此分享他此次荷蘭色彩之行的感受與成果。
一、荷蘭色彩行的緣起
BIFTcolor：2004年您曾經造訪過荷蘭，今年暑假再度對其進行考察的起因是什麼？
崔唯教授：今年暑期再度造訪荷蘭,概括起來主要有五個方面考量而促成的：一是2004年曾經隨一考察團造訪過荷蘭，由於行程匆忙，所以所到之處多是“走馬觀花”，缺乏深入瞭解，因此長久以來都心存故地重遊的願望；二荷蘭是舉世聞名的色彩大師，如倫勃朗（1606-1669）、維米爾（1632-1675）、梵高（1853-1890）和蒙德里安（1872～1944）等的故鄉。因此走訪大師故里，對於一位色彩工作者而言，也可謂別具意義；三是計劃到國際知名塗料公司“多樂士色彩中心”參觀及交流；四是參觀在鹿特丹範伯寧美術館舉辦的《會呼吸的色彩》的主題色彩展覽；五是近年來對荷蘭當代色彩設計成就有了更多的關注和了解，特別是去年參加米蘭設計周看到許多荷蘭產品品牌頗為推崇色彩，並且成果斐然，同時也與一些廠家、設計師有所接觸，感受到荷蘭設計領域非常重視色彩的藝術創新及商業開發。
還有就是，在2016年2月對加勒比海七國國家進行考察時，曾經到過荷蘭兩個海外領地之一的阿魯巴。該領地也是當時造訪過的加勒比海城市中最漂亮、最乾淨的，重要地是，該地的風土人情，包括色彩個性都是極其鮮明，為此對阿魯巴至今都是記憶尤新。
BIFTcolor：此次荷蘭之行，您主要考察了那些城市？
崔唯教授：今年的荷蘭行，除了重遊了2004年去過的阿姆斯特丹和馬斯特裡赫特外，還先後考察了鹿特丹、海牙、烏得勒支、埃因霍芬、格羅寧根等20多座城市以及一些有特色的地方，完成了縱貫（格羅伯根——馬斯特裡赫特）、斜貫荷蘭南北（阿姆斯特丹——馬斯特裡赫特）東西南北的色彩之旅。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能夠實現荷蘭的深度行，也主要是與自駕有關，使得行程更加靈活和縱深化。
2018年荷蘭色彩行進圖
二、最具鮮明荷蘭個性的色彩
BIFTcolor：與其他您去過的眾多國家相比，您認為當代荷蘭色彩有哪些與眾不同的突出個性？
崔唯教授：如果對當代荷蘭具有代表性的色彩做一個小結與判斷的話，個人覺得在荷蘭，藍白組合、蒙德里安風格色彩構成和彩虹色的應用最為突出，並且具有濃厚的地域特色。
首先，藍白配。或許是因受有著400多年曆史的荷蘭國寶——杜爾夫特皇家藍陶瓷的深刻影響，藍白兩色可謂是當今最具國家色彩標籤意義的顏色與匹配。二者構成的色彩普遍應用在各種產品、環境（建築裝飾、景觀燈）和交通（飛機、公交、船隻、道路指示牌等）、視覺設計（包裝、廣告等）等當中。從某種角度來講，荷蘭人對於藍白兩色的喜愛除了藍白陶瓷因素影響外，也與國土多為臨海，特別是與其黃金時代曾經擁有的“海上霸主”、“海上馬車伕”的輝煌歷史等有所關聯！古往今來，世界上有很多民族都是推崇“藍白配”，如阿拉伯人、蒙古族人、希臘人，包括我們中國人（如青花瓷、藍印花布、藍染等）等不一而足，而荷蘭人只是其中一員，不過他們卻是在現代社會、設計、生活等中將二者組合應用得最極致、最廣泛的佼佼者。
各領域應用的“藍白配
其次，除了經典的“藍白配”外，在當今最具荷蘭標籤意義的色彩應用中，20世紀初期創建了風格派的抽象畫家蒙德里安作品中經常使用的黑白紅黃藍的五色構成，也被普遍應用在各種類型的設計當中。不妨說，荷蘭人對於蒙德里安色彩的喜愛，既有大師為荷蘭知名度高的現代畫壇巨匠的原因，還與該五色是近現代色彩學的構成基礎，以及它們形成的色彩效果具有較強的視覺感和時尚大氣等關係密切。
蒙德里安繪畫色彩風格的色彩設計
最後，彩虹色。如同對待毒品、性交易、墮胎等予以厚待一樣，荷蘭也是世界各國中最早承認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國家。同性戀在荷蘭開發現狀，可以通過大街小巷飄揚的彩虹旗和各種形式的彩虹LOGO等中一目瞭然。如果說，在其他接受同性戀合法化的西方國家，同性戀的生存空間是局部的（如曾經造訪過的英國曼徹斯頓和美國舊金山的同性戀街等），那麼在荷蘭則是全方位的，幾乎任何的場所、角落等都能夠看到象徵同性戀的六色彩虹標識。所以說，彩虹色也是最具代表性、標籤性意義的荷蘭典型色彩。此次荷蘭行的“意外之喜”，恰好趕上 一年一度的“荷蘭同性戀狂歡節”。8月4日，全球都是最負盛名的”阿姆斯特丹同性戀大遊行”高調舉行。不論是運河上的遊船還是陸上聚會的地點，到處都是人山人海，一派歡騰的節日景象。通過數十萬人的參與和今年主辦機構提出的節日主題——“GAY PRIDE”，本人也是有生以來首次近距離地見證、目睹了西方社會對於同性戀、異性戀等群體予以的高度包容，甚至給人一種對此極為欣賞、推崇的深切感受。其中，許多國際知名的品牌在其店鋪櫥窗中或店鋪門簾等顯眼處都紛紛將彩虹LOGO加以突出顯示，從中可以看出這些商家對於同性戀給予旗幟鮮明的支持態度。
無處不在的彩虹色
三、博物館裡的色彩
BIFTcolor：此次荷蘭之行，您去過哪些博物館或美術館？有哪些作品、藏品等的色彩讓您最為印象深刻，請分享一下觀感？
崔唯教授：儘管荷蘭獨立的歷史（1463年正式成為獨立國家）僅有700多年，但卻是一個高度注重文化、歷史、藝術的國度。在荷蘭各地，不同性質、功能、規模的博物館不可勝數。對於文化、歷史、藝術等予以高度重視一個顯著標志或例證，就是為大多數荷蘭知名藝術家建立了展示其藝術成就的博物館，如梵高、倫勃朗、埃舍爾、哈莫斯等，而且展館形式常常是不拘一格，內容也是豐富多彩，各具特色。不論是在荷蘭或者是在大師的家鄉，這些大師及其代表作都成為國家或當地的重要名片，或者準確地說，成為宣傳本國曆史、文化、藝術成就的金字招牌，而皇室或政府官員的形象則是較少看到。
梵高故里——紐南到處安放著大師作品
倫勃朗故里——萊頓的旅遊信息中心是以大師頭像作為招牌
海牙汽車站臺放置的維米爾畫作
今年7月之前，荷蘭出售一種60元歐元一張的“荷蘭博物館卡”，憑藉此卡可以參觀全境各地的大部分展館。因此到荷蘭之前，曾將自己今年的荷蘭之行，定義為“2018年荷蘭博物館之旅”。然而遺憾地是，到達荷蘭購買此卡時，售票人員說該卡自7月起已經改為一卡只限參觀5個展館.......與歐洲其他國家相比，荷蘭博物館不管大小，其票價都是價格不菲（9-17.5歐元），為此此次荷蘭行沒有實現儘可能多地參觀展館的設想，而僅是主要參觀了10幾個與藝術、設計相關的較為重要和有代表性的展館。其中，包括阿姆斯特丹的梵高美術館、阿姆斯特丹市立藝術和設計博物館、鹿特丹範伯寧博物館、海牙皇家美術館和埃舍爾美術館、烏得勒支博物館、飛利浦博物館等。
在參觀過的這些博物館中，與色彩關係密切的作品、事例等如下：一是“紅藍椅”。該作品是荷蘭風格派設計大師裡特維爾德(Gerrit Thomoas Rietveld 1888―― 1964的代表作，也是現代設計史上極其重要的經典力作。該作品分別被烏得勒支博物館、阿姆斯特丹市立藝術與設計博物館兩家博物館所收藏及展示。通過展覽介紹得知一個重要信息：在1917-18年裡特維爾德最初設計的版本並沒有座椅上色，而著色的座椅版本則是出現於1923年。裡特維爾德 的紅藍椅面世後，曾對包豪斯運動（1919年創立）產生了重大影響。與此同時，通過NCS測色儀和潘通色卡也對此件以往僅是在圖書中、互聯網上能夠看到的經典作品進行了實地色彩標註，實現了為紅藍椅予以準確色系定義的色彩調研目標。
裡特維爾德的“紅藍椅”
二是在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術館參觀了被稱之為荷蘭美術史上三大畫家之一的約翰內斯·維米爾（Johannes Vermeer）的代表作，也是該館的鎮館之寶——《戴珍珠耳環的女孩》（被稱之為“北方的《蒙娜麗莎》”）。該作品主要是由純黑的背景，群青的頭巾、黃色的服飾，鮮紅的嘴唇，潔白的內衣構成。從中驚喜發現，作品中出現的幾個主要顏色幾乎就是20世紀荷蘭風格主義者藝術家、設計師們運用的那些經典色的雛形。在荷蘭黃金時代的諸多知名畫家中，維米爾作品數量最少，然而他卻是最注重色相對比的大師。在同時代的畫家中，如倫勃朗、哈莫斯等主要是趨向於畫面的光影表現，因此在色彩應用上多強調於明暗關係，而忽視色相關係的表達。所以說，維米爾是17世紀荷蘭畫壇上真正的色彩大家。在觀賞《戴珍珠耳環的女孩》之際，也對作品中大師最為喜愛和擅長的經典藍色與黃色進行了實際測色。就原作觀賞與實地測色結果來講，畫面中的藍色、黃色的彩度並不很高，相反還顯得有些灰暗，這顯然與我們在網上、畫冊等裡看到的那種鮮豔而漂亮的色彩效果不盡相同。據悉，維米爾在此幅作品中應用了當時歐洲繪畫中極為流行的由青金石磨製的昂貴的群青色繪製藍色頭巾。在記載中，此種顏色因為能夠做到歷久彌新、品貌華貴，為此才會如此價格昂貴。此件作品說明，即使這類顏色，如果對其保管不當的話，同樣也會產生氧化等現象，難以再現昔日光彩。無獨有偶的是，維米爾完成這件作品的1665年恰是近代色彩史上最具里程碑意義的一年：即在同年，英國物理學家牛頓通過三稜鏡實驗揭示了光與色關係，此舉奠定了近現代色彩學的基礎！
維米爾的“帶珍珠耳飾的女孩”
三是埃舍爾作品。荷蘭現代畫家埃舍爾(M. C. Escher，1898~1972)在20世紀初的國際畫壇上曾經創造出了將科學思維方法與奇特藝術想象相結合的藝術風格，如矛盾空間、漸變手法、黑白構成等是人們對於這位藝術奇才作品的總體概念。通過此次在海牙埃舍爾美術館中較為完整地飽賞大師作品後，對其藝術成就有了更多瞭解和全新判斷，其實除了黑白版畫外，埃舍爾還在雕塑、裝置、室內裝飾等諸多領域都曾做出過諸多開創性的傑出貢獻。就色彩而言，埃舍爾不僅是一位精於黑白的版畫大師，更是一位極具色彩想象力、創造力的一代色彩大師。埃舍爾在色彩上的突出建樹，就是利用多種材料，如玻璃、水晶、不鏽鋼等創作了135件充滿中亞裝飾風格的繁複、斑斕、華麗、抽象的鑲嵌畫，這些作品至今仍然成為許多室內裝修、紡織圖案等領域的設計師們的靈感來源。通過此次參觀埃舍爾博物館，徹底改變自己以往對於大師在色彩創作方面認知的不足，為此一個能夠將色彩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埃舍爾形象應運而生。埃舍爾在色彩方面實踐與成就充分驗證了這樣的一個真諦：作為一名優秀的色彩應用者，起碼應該具備兩種表現能力：該“簡”則“簡”，該“繁”能“繁”。另外，展覽呈現出的綜合性，即作品、視頻、體驗等形式也是該展館的特色所在，看出經營者對於美術館的精心打造。
海牙埃舍爾美術館裡藏品
四是梵高使用的顏料。在此次荷蘭行中，特意驅車200多公里到荷蘭東南部的梵高家鄉——紐南及其當地建立的“梵高博物館”進行了專程參觀，以此表達對這位近現代美術史和色彩史上的曠世巨匠的敬意。與阿姆斯特丹梵高美術館是以收藏與展示梵高作品為主的展覽形式不同的是，梵高家鄉的博物館更多是通過圖片、文物、場景等方式對大師家庭、藝術、工作等經歷予以了完整回顧。個人認為，該館收藏的梵高生前用的調色板、畫具、顏料等最具研究價值，藉此可以瞭解大師色彩創作的過程及方法，以及習慣於使用哪些顏料等，這些對於研究梵高色彩應用規律、特點都是具有重要的參考意義。
紐南梵高博物館（館長合影）
BIFTcolor： 近期，在荷蘭三大美術館之一的鹿特丹範伯寧美術館正在重磅舉辦《會呼吸的顏色》的大型色彩主題展覽，據報道展引發了西方藝術、設計、色彩、時尚等諸多領域的極大關注和廣泛報道，色彩重要性的話題再次成為業界熱議焦點。您能夠談談此次色彩展的個人觀感？
崔唯教授：此次荷蘭之行的重要考察課題之一就是到有著“荷蘭三大美術館”之譽的鹿特丹範伯寧美術館觀賞“荷蘭最懂色彩女性設計師”——Hella Jongerius女士在此館舉辦的《會呼吸的顏色（Breathing Colour）》的色彩主題展覽。擅長色彩一向都是Jseongerius在設計與藝術上的鮮明標籤，她對色彩、造型、紋理和材質的把握尤為嫻熟而敏銳。在擔任過全球知名的瑞士家居品牌——Vitra設計總監期間，Jseongerius設計了以顏色著稱的“Polder Sofa”，同時還創立了一個名為”The Vitra Colour &Material Library(顏色基因庫的項目)”，她將Vitra長期在色彩上的嘗試進行了分門別類的歸檔，並在2016年米蘭設計週上舉辦了轟動一時的《 color machine色彩機器展》。
此次舉辦的《會呼吸的顏色》 展覽，主要是由“色彩實驗”與“一 天色彩（早晨色彩、中午色彩、下午色彩、傍晚色彩、夜晚色彩）”兩大版塊構成，特別是通過裝置、產品、畫作、色譜等形式集中反映了這位女藝術家、設計師近年在色彩方面的新探討、新理念和新成果。個人認為這個展覽是自己從事色彩教學、研究和實踐30年以來參觀過的最具創新性、實驗性和啟發性的色彩主題展覽，不虛此行。為此，也大力推薦國內色彩同行們能夠前往觀摩，從中學習與借鑑國外優秀的色彩實驗、實踐成果等，及時洞悉國際色彩最新發展動向。
《會呼吸的顏色》展
四、城市景觀色彩
BIFTcolor：作為在國內最早倡導開展城市景觀環境色彩規劃設計的專家，您是否可以談談此次荷蘭之行中，有哪些城市給您留下較深的色彩印象？據說，荷蘭有“色彩三村”，您此次對它們進行考察了嗎？
崔唯教授：自21世紀以來，國內城市色彩規劃設計運動在許多城市都得到了積極響應和開展，一段時間還曾經成為國內社會各界的關注焦點。實事求是地講，如何進行城市色規劃，國內可以借鑑的實際案例並不是很多，因此對國外優秀的城市色彩景觀、環境案例進行研究、學習就顯得不可或缺。此行的考察收穫表明，荷蘭在此方面也有不少好的成果值得國內相關領域工作者們的認真研究和借鑑。
所謂的“荷蘭色彩三村”，主要是指即馬斯特裡赫特與埃因霍芬之間的白村（Thorn)、阿姆斯特丹周邊的綠村（Zaanstad)和烏得勒支近郊的紅村（Haarzuilens）這三個村鎮。三者間，尤以地處荷蘭東南部的“白村”規模最大和最為出名。白村的叫法，主要是因為該村裡的大部分建築的外立面都是由白色彩漆料塗刷而來。關於白色牆面的由來大致有一下三種說法：一是逃稅說，二是掩贓說，三是純潔說。在三種說法中，個人更加偏向於第三者。在歷史上，白村曾經是以當地貴族小姐出嫁前在此地修道院學習而聞名遐邇。白村最值得參觀之處，是需要購票才能夠參觀的宏大而精美的當地唯一的大教堂。其內部空間所應用的建材和裝飾物多是以白色作為基調，其中一組宗教雕塑就是以潔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由此也與荷蘭大多數教堂內部色彩較為暗淡形成了對照。白色調顯然是與在此進行學習、生活和進行宗教活動等的貴族小姐的特殊身份關係密切。白色，無意是最能夠代表她們神聖信仰、純淨身心的最佳顏色抉擇。由此可見，文化習俗是造就白村色彩特色的決定因素。
建築外立面多為白色的“白村”
“綠村”座落的區域屬於Zaandam、Koog aan de Zaan、Zaandijk三地匯合的Zaanstad市，與當地的著名風車村——桑斯安斯隔河相望。在磚紅配白門窗框為主流的荷蘭各地傳統建築中，各種深綠色調與白色的搭配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並且獨具安靜莊重的色彩特點。本地為什麼會形成綠牆色彩應用習俗？不論是在互聯網上還是與當地人交流中均無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但就一些古老建築的建造年份（村子裡有標記為“1734年”建造的房子）判斷，該色彩風俗至少已有數百年曆史之久。8月25日，應荷蘭旅遊局等主辦單位邀請，將以嘉賓身份參加一個在北京舉辦的“邂逅荷蘭”的專題活動，屆時也想就此話題與荷蘭旅遊局的官員或專家進行交流和討教，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專業解讀。
建築外立面粉刷綠漆的“綠村”
因行程安排和時間之故，此次荷蘭行並沒有到親自到烏得勒支近郊的紅村（Haarzuilens）進行計劃中的田野考察和調研,。據悉，“紅村”之名來自於當地家家戶戶喜歡在門窗上裝飾紅白相間的圖案。
門窗為紅白圖案的“紅村”
總體而論，荷蘭南部、北部和中部大部分地區的建築色彩基調多為當地燒製的紅磚顏色，不過有些城市，如阿姆斯特丹老城中的一些建築被住戶粉刷成了暗淡的咖啡色，甚至是被塗成了純黑色等。而東南部地區的顏色則是顯得較為明快，如埃因霍芬、馬斯特裡赫特等地的建築常常是由白色等淺淡的顏色塗飾而成。在此次荷蘭城市色彩考察中，留下較深印象的城市色彩是與馬斯特裡赫特有著40多公里距離的法肯堡市。在歷史上，該市是荷蘭最早興起的旅遊勝地，古蹟較多，景緻如畫。該市的古老建築多是以當地盛產的黃色石灰岩構築的，因此自然呈現出一派明快的黃色基調。這種猶如陽光般燦爛的色調，再次佐證建築材料對於城市基調形成的重要性！這與當下國內城市色彩規劃中的“生搬硬套”或“長官意識”式的“城市色彩規劃”形成了強烈反差。在城市色彩規劃設計上，個人向來主張：“不尊重地域歷史、物產、習俗的城市色彩建設都是經不住歷史驗證的，因此也就失卻了其應有的建設價值。”
黃色基調的法肯堡
五、荷蘭當下最流行的色彩
BIFTcolor：去年底，國際上許多知名的色彩機構頒佈了年度國際流行色，如美國潘通公司宣佈的外空紫、本傑明推介的激情紅、荷蘭多樂士界定的暖木棕......通過近一個月對荷蘭市場、生活中等的考察，您認為哪些顏色是荷蘭當下市場上具有較強流行趨勢特徵的顏色？
崔唯教授：與法國、意大利和英國等這些傳統的時尚產業發達國家相比，一向樸素、務實和善於理財的荷蘭人在日常生活中更加註重於“百搭”的常規色的應用。個人通過對市場等的觀察認為，當下荷蘭市場呈現的具有潮流氣質的色彩既不是美國潘通公司宣佈的外空紫，也不是本明傑推介的激情紅，更不是荷蘭本地色彩機構——多樂士界定的棕紅色……而是自去年初起風靡全球的薑黃色（亦稱“印度黃”或“那不勒斯黃”等）。這種帶有幾分紅色味的黃色被廣泛應用在各個領域，在高街服裝品牌上體現得最充分。如果說,今年荷蘭最流行那種顏色，那麼既熱烈又沉穩的薑黃色理應首當其衝，絕無競爭之色。荷蘭人喜歡這種帶紅味的黃色，在一定程度上也與他們引以為豪的17世紀荷蘭黃金時代三大畫家之一的維米爾作品中經常應用這種色調的顏色有所關聯，而“帶珍珠耳環的女孩”、“倒牛奶的女僕”等無疑都是大師運用該色的經典。從中可知，荷蘭人此季如此推崇這種顏色也就不足為奇，合情合理了！總之，一旦流行與經典“邂逅”時，一定會產生出更大的一種化學反應，而薑黃色在荷蘭的暢銷、盛行就為此做出了鮮活註解。
維米爾畫中的薑黃色調
當下荷蘭市場流行的“薑黃色”
六、院校考察
BIFTcolor：作為高校老師，您每次出國都會參觀一些院校，此次荷蘭之行參觀、主要考察了哪些院校？有哪些感受？
崔唯教授 ：按照慣例，此次荷蘭之行也對荷蘭一些著名的院校，如荷蘭排名前列的阿姆斯特丹大學、代爾夫特理工大學、萊頓大學、格羅寧根大學、埃因霍芬理工大學等進行了專程考察、參觀或交流。就色彩設計而言，個人認為阿姆斯特丹大學的logo、代爾夫特理工大學建築學院的“學院色”最為印象深刻。阿姆斯特丹大學的視覺形象是由一組由九種不同深淺濃淡的顏色按照彩虹色階依次構成，並被裝飾在校園的建築、座椅、路牌、旗幟等上，形成校園裡一道最搶眼最美麗的風景。此外，阿姆斯特丹大學新建理工學院校區的多座建築也是由不同的顏色或者穩重的色條構成，重要地是一些色彩細節的應用頗為考究，富於新意，使得一座純粹的理工校區被賦予了濃厚的藝術氛圍，這也是許多西方院校的共同特點。對荷蘭著名學府——代爾夫特理工大學的印象不僅包括聞名遐邇的尖頂形圖書館，還有其在國際建築學排名前列的建築學院。建築學院的學院標識色為靚麗而富於動感的橙色，該色被應用在了階梯禮堂、樓道地面、教室座椅等中。橙色與黑色、灰色的組合形式尤為顯得前衛與現代。不妨說，環境美觀、設備齊全、管理完善、教學前瞻，這些所長都是代爾夫特理工大學建築學院能夠躋身世界建築名校的重要砝碼。荷蘭北部重要城市的格羅寧根是荷蘭著名的大學城，格羅寧根大學主樓是設立在一組氣勢恢宏的教堂之中，這一點很像2013年造訪過的英國格拉斯哥大學等，室內色調古色古香，具有較高的藝術品位，體現了歐洲傳統色彩的美學格調。
彩虹Logo的阿姆斯特丹大學
古色古香的格羅寧根大學
橙色基調的代爾夫特理工大學建築學院
BIFTcolor：感謝您的採訪，期待您今後能夠給我們帶來與分享更多關於國外參觀、交流和調研的信息與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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