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末路:楊新海(36)

“魔鬼”的末路:楊新海(36)

2003年11月18日,邢臺警方又派人來到李道村,告訴村民們:案件破了,殺害孫勝軍一家的兇手抓住了,他叫楊新海,是個流竄作案的慣犯。此時,李道村村民們一直繃緊的神經才稍稍得到一點鬆弛。

就在警方派人到李道村通報破案消息的這天清晨,孫勝岐和孫愛軍兩兄弟爬上哥哥孫勝軍家那棟已空了多日的磚包皮土房房頂,掄起了鋤頭。他們想把這棟房子拆了。兩兄弟剛扒了一個房角,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孫勝岐落淚了,他拉了一把弟弟,說:"等天晴了再拆吧。"聲音淒涼而哀婉,充滿了對哥哥一家三口的懷念和哀悼。孫勝岐說,自從發生了那事,鄰居經過這棟房子都害怕,乾脆拆了算了。

被害人孫勝軍63歲的母親石來英,承受著喪子喪孫的痛苦,老人一直沉浸在對死去的孫女的懷念之中。眼下,孫勝軍的母親養著兩隻貓,老人說,那本來是孫女養的,自孫女死後,她就把貓抱了回去,替孫女養著。老人說,她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孫女,"我這個孫女人聰明,又會說話,每次考試都是班裡前五名。她剛考上初一,去學校領了新書,就等著開學了。出事後,我讓人把新書燒給了她"。

孫國寶是孫勝軍惟一的兒子,也是一家人中惟一的倖存者。父母被殺後,孫國寶就輟學了,他不敢一個人走路,也不敢一個人回家,時刻被一種恐怖的氛圍所籠罩著,只好住到了叔叔孫勝岐家,由孫勝岐、孫愛軍兩人陪著一起睡,就連上廁所也得有人陪著。楊新海的罪惡給孫家帶來的悲劇和永遠的痛,是一生一世也消除不了的。

隨著楊新海作案次數的增多,對人民群眾生命財產的威脅越來越大,公安機關抓捕他的部署也日益加緊。楊新海自感末日即將來臨,更加快了作案的節奏,已經達到了瘋狂的程度。2003年8月5日,他在邢臺縣祝村鎮李道村將孫勝軍一家三口殺害後,僅隔3天,8月8日凌晨2時許,石家莊市橋西區東良廂村某蔬菜園裡,一個五口之家又遭到滅門之災,兩名年輕女性受到性侵犯。這也是他一生中有記錄的犯罪中作下的最後一起兇殺案。

楊新海在李道村作案後,當天返回邢臺市,白天在商場逛了一天,晚上在電影院看電影,第二天即前往石家莊。到石家莊的當天上午,在閒轉的過程中,他在一家商場的門口偷了一輛自行車。他本想有了這輛自行車代步,在城裡尋找作案目標,多弄點錢花,但他很快就發現,城裡的人雖然錢多,但門戶太緊,家家安有鐵門、鐵窗、保險鎖,他進不了屋。另外,城裡警察也太多,110太快,作案以後不好逃跑,於是,他騎著這輛自行車轉到了郊區。

盛夏8月的石家莊市郊,店鋪裡、馬路旁、樹陰下,到處可見穿著短袖衣褲的人們在進行各種活動,隨處可見成雙成對的情侶手挽著手肩並著肩,在親密地交談。這些人們的日常生活和正常交往也引起了楊新海對性的無限遐想。他伸手摸了摸兜裡,發現還有一些錢,於是,他走進了一家低檔的路邊店,開宗明義地提出,要"找個小姐玩玩"。楊新海很快與老闆談妥了價格,領著一個小姐進了包間,二話不說,便要與小姐發生性關係。但小姐一定要他戴上避孕套,否則寧願不幹,他說了一句調侃的話,那小姐張口就罵他是"放屁"。楊新海愣了愣,心想,你敢罵我?那是你不知道我是什麼人,要是知道了,嚇死你也不敢罵!但此時,楊新海自知自己所處的境地,連一句大話也不敢說,他恢復了在女人面前的一種與生俱來的自卑感,強嚥下一口唾沫,好像要把窩在心口嘴上的那股氣吞嚥下去,呆在那裡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這一下,弄得楊新海進門時的那股熱情涼了半截,他沒有情緒再與小姐周旋,穿好衣服走出了路邊店,走出門後惡狠狠地想,你不讓我幹,我偏要幹,而且我要幹比你年輕的、漂亮的,徹底地幹,殺死了幹!

楊新海怒氣衝衝地出了路邊店的門,又騎上那輛偷來的自行車在郊區閒逛。在途經河北省石家莊市橋西區東良廂村村北的菜地時,見菜農魏現增一家人住得離村子比較遠,而且是搭的臨時住房,沒有院子。特別是看到魏家花朵一般的兩個小女孩時,他的眼前突然一亮,暗暗把這裡選為作案目標。

東良廂村位於石家莊西南部的西二環路南端,魏現增家臨時搭建的住房坐落在東良廂村北300米處的菜地內。楊新海躲在菜地邊上,偷偷觀察魏現增家裡的動靜。他見魏現增家裡還亮著燈,不敢貿然行動,等了半天,一家人才關燈睡覺。楊新海正要動身,又看見離魏家不遠的一處臨建房門外,有個老頭坐在那裡納涼,一直坐到12點多,那個老頭才去睡覺。等那老頭剛一關上屋門,楊新海就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從那老頭家門口偷了一雙大旅遊鞋,放在魏現增家的門口備用。

魏現增家的門是空腹鋼金屬門,在裡面鎖著。楊新海想別門進去,又怕弄出聲響來,他看了看,門是單扇門,不太高,下邊是鐵板,屋門上方有兩個格是空著的,沒有玻璃,也沒有用鐵板擋著,現出一個約半平方米左右的窟窿。楊新海用門旁邊一個約一米多長的木棍頂在門上,然後帶上手套,將錘子別在腰間,雙手扒著門上邊的橫樑,腳蹬著木棍,從門中間那個窟窿裡鑽進去。他雙腳剛一落地,睡在東間的魏現增的愛人樊江華好像被驚醒了,翻了個身,抬起頭看了看,這時楊新海害怕極了,趕緊蹲下身去,尋思著脫身的辦法。正在這時離這裡不遠的鐵道上有一列火車通過,轟隆隆的響聲掩蓋住了楊新海弄出的聲響,他貓著腰躲到了西邊屋裡。火車過去了,樊江華又睡著了,屋裡又恢復了平靜。楊新海從藏身處走出來,直接進了東套間內。

打過一家人之後,楊新海開始在屋裡翻錢,他用魏現增看菜的手電照明,先翻外間,再翻裡間。床上床下,鋪上鋪下,所有的箱子全翻遍了,終於在一個紙箱子裡找到一個錢包,拉開看看,裡面有180多元錢。他把錢裝起來,重新回到裡屋,脫下線手套,只戴著一層醫用橡膠手套,分別對兩個女孩的屍體進行性侵犯。此時,楊新海想起了下午找小姐時受到的羞辱,一股邪惡之火一下子湧上心頭。他想,就因為我家庭貧窮,你們都看不起我,男人們看不起我,女人們也看不起我,漂亮女人們更看不起我,就連賣淫女也敢看不起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在這周圍被黑暗籠罩的夜空裡,在這個有5具陳屍的菜園小屋裡,在菜農一家剛剛被殺死的血腥味裡,楊新海儼然成了這個空間的主宰,他要借這個機會發洩一下心中的憤懣,而他選擇的發洩對象卻是兩具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屍體,是比弱者更弱的弱者。於是,他又拾起受害人家那把單刃刀,在兩個女孩蔭部各劃了三刀,劃痕呈"門"字型,劃完後,他覺得很解氣,隨手把刀扔在了他們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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