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士的傳說:上京面帝

傅大士的傳說:上京面帝

作者 賈滄斌

經過樑中通四年(532)由傅暀上京送奏摺,得惠約法師開導回到雙林佛庵後二年時間的準備,中大通六年(534),傅大士終於可以手持錫杖,由傅暀挑著經擔、行李,第一次名正言順地上路進京了。

十二月初八,傅大士與傅暀來到建康(南京)東城門外。梁武帝聞知,出於好奇,要試試傅大士的靈異。他已預先安排多人在城門外探聽傅大士、 傅暀二人行蹤,下令一旦他們來到城門下,即關閉城門。

時值寒冬臘月,北風呼嘯,滴水成冰。傅大士、傅暀孤零零地被關在城門外,任憑傅暀叫喊,門官就是不開門,依旨守在門內,窺聽傅大士、傅暀的動靜。

傅翕知道這是梁武帝在試自己的法術,遂跏趺於城門外坐禪練功。傅暀將挑經擔的扁擔,斜靠在城門上,依著扁擔歇息。而與傅大士、傅暀僅一扇木門之隔的城門內的門官,聽門外沒有什麼動靜,便在城門內也和衣靠著牆門打起盹來。

傅大士的傳說:上京面帝

更深夜靜,萬籟俱寂,門官忽然聽到門外傅大士與傅暀對起話來。

傅大士說:“暀,我跏趺坐禪晚課已畢,你拿扁擔鋪床,我們可∴以睡覺了,養足精神,明天可以進殿面君。”

傅暀答:“師傅,扁擔床已鋪好,你睡床裡面,我睡床外面。”?

傅大士回答:“你挑擔行路辛苦,別客氣了,還是你睡裡 面,我睡外面吧。”?

傅大士與傅暀以扁擔當床,還在互相推讓誰睡床裡面,誰睡床外面的對話,門官聽的十分清楚。平時曾有人談論傅大士佛法通天的奇事,今天這奇人奇事竟然發生在自己的鼻子底下,怎麼能錯過良機不去看個究竟呢?於是出於好奇,他躡手躡腳的登上城樓,俯身朝下張望,真想目睹一眼傅大士、傅暀的“扁擔床”是怎麼樣的。

可是隆冬黑天,什麼也看不見。當門官回到城門內時,只聽得門外的傅大士與傅暀二人熟睡的鼾聲如雷,門官更覺得真是太“奇”了,拔去門閂,欲開一條門縫窺之。門官剛一拉開一條門縫,傅大士、傅暀立即推門而進。

門官自知“貪奇”失責,誤中了傅大士的“假睡”之計。

傅暀悄悄地告訴門官:“傅大士法術通天,只要重閂城門,你深夜拔閂開門一事當沒發生過便是。”門官只能如此。

第二天一早,傅大士拿著錫杖,傅暀挑著經擔,尾隨於上早朝的官員,混入到了宮內。

因為梁武帝是個佛教徒,平時經常請僧人(和尚)進宮講解佛經、佛法,僧人隨官上早朝,是件極其平常的事。所以,宮內守將,見了傅大士、傅暀,一個手持錫杖,一個肩挑經擔進宮,一般不多查多問。

不過,也有幾位忠於職守的宮門守將,見傅大士、傅暀的面孔陌生也進行了查問,傅暀出示了梁武帝招請傅大士入宮的詔書後,也便路通行無礙了。

傅大士凡過一道宮門,都要用他隨身所帶的木槌,在宮門上敲幾下,再走進宮內,以示“報到”。

至卯時,早朝畢。朝臣退去後,傅大士、傅暀兩人來到了宮內的華林園重雲殿。

梁武帝一看見傅大士、傅暀兩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宮來,十分驚訝地問:“你們是怎樣進來的?”

傅大士知道,若道出實情,梁武帝必然要拿問城門官的失職之罪,而門官必咎疏於盤查之責。於是,他便從袖中取出木槌說:“是這木槌叩門直入”。

梁武帝信以為真。後人也便以此“木槌敲城門、宮門,城門、宮門自開”而以訛傳訛。猶顯傅大士入宮之奇。其實是一種誤傳。

梁武帝一見傅大士穿著的衣冠鞋襪時,好奇地指著傅大士的和尚衣問:

“你是和尚嗎?”

傅大士用手指著頭上戴著的道士帽,表示不是。

梁武帝又問:“你是道士嗎?”

傅大士用手指著腳上所穿的儒生布鞋,表示不是。

梁武帝問傅大士“你為何要腳穿儒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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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士答:“國以君臣相稱,家以父子稱呼,藝有師徒之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華夏儒教之祖孔子所提倡的倫理道德之準則。若不以此‘儒鞋’為 ‘著地’基礎,豈不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師不師、徒不徒而亂了套?”

梁武帝又問:“你頭上又為何要戴道士帽呢?”

傅大士答:“道教之祖老子,佛教之祖釋迦牟尼,儒教之祖孔子,同是春秋周靈王時期(公元前571~公元前544)的聖人,按年齡排行老子最大,釋迦牟尼比孔子大七歲。在釋迦牟尼還未出生前,老子就提出了修道必須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清淨的理論。所以,老子的道學先於釋迦牟尼的佛學,為表示道釋儒三教中,以道學為首,頭上就要戴這頂‘道帽’囉”。

梁武帝再問“你身穿和尚衣又該怎樣解釋呢?”

傅大士答:“釋迦牟尼成為佛祖後,在眾生的身上,分成了眼、耳、鼻、舌、身、意為(生理方面的)‘六根’;色、聲、香、味、觸、法為(物理方面)‘六塵’;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為(心理方面)‘六識’,總稱三相十八界。在這其中,‘六塵’和‘六識’要靠‘六根’的媒介才有作用;‘六塵’與‘六根’要靠‘六識’的判別才有反應;‘六根’與‘六識’要靠‘六塵’的反應才有功效。因此,如果把‘六根’比喻成一面鏡子,‘六塵’就如鏡子中的影像,‘六識’起了判斷鏡子中所照出的影像是誰的作用。所以,我們震旦華夏的炎黃子孫要學佛教,就必須以佛法為中心。這就是身穿僧服的理由。”

梁武帝被傅大士深入淺出的三教合一之演說吸引了,接著問:你師傅是誰?叫什麼名字?”

傅大士答:“從無所從,師無所師,事無所事。”

“那你能用一句話,把三教的要義解釋清楚嗎?”梁武帝驚奇地問傅大士。

傅大士答:“儒教具有功利色彩,道教但求淡恬人生;只有佛教貫通三世,法眼透徹”。

那麼,三教的共同點是什麼呢?”梁武帝接著問。

"善解宇宙、人生”傅大士接著答。

“那你為什麼要提倡三教合一,又為什麼擅長於佛教呢?”

“道教、儒教,是震旦中土博大精深的本土文化,它們的教義,是教化眾生,講求“仁義”“道德”,克己復禮,大家和平共處,佛教緣於西域天竺的外來文化,它的教義是普渡眾生,解除人的一生苦厄,引渡人們到極樂世界的彼岸”。

“既然人生是苦,那我們何必為人?”梁武帝問。

"我們只有知道了什麼是苦,才能去追求什麼是樂。眼所見的‘醜陋’是苦,我們就要去追求‘美麗’的樂;耳所聞使人討厭的聲是苦,我們就要去追求使人悅耳音的樂;鼻所嗅到的‘臭’苦,我們就要去追求‘香’的樂;舌所嘗的味是苦,我們就要去追求甜的樂;身所受病痛的苦,我們就要去追求健康的樂;意所受孤獨、貧窮的苦,我們就要去追求團圓、富裕的樂。我們每個人一來到世上,都要經受生老病死的苦,佛的教義,就是要我們解除這些苦厄,達到永久圓滿的極樂世界,這就是佛教所提倡人要有進取心的意義。”傅大士答。

“那我們該怎樣學習佛教呢?”

“首先要皈依三寶”

“怎樣解釋”?

"皈字,由“白”字與“反”字組成,就是取反染成淨的意思。三寶指的是佛、法、僧。”

佛:指的是佛祖釋迦牟。

法:指的是釋迦牟尼所說的離欲清淨的各種法寶;

僧:指的是出家受具足戒,按照佛的法寶,去修持淨行的僧人。

皈依:也稱為歸依。歸:是投的意思。如水歸海,如客歸家。

依:是依託的意思。如子依母,如渡依舟。

因此,人在生死大海中,若不依舊自性三寶與主持三寶,就無法解除苦厄;若肯發志誠懇切心,歸依三寶,如法修行,就可出生苦海,了脫生死。三寶如船來,歸依如登船。只有皈依三寶,才能引渡到極樂彼岸。”

梁武帝與傅翕共研佛法的一問一答,使梁武帝真正瞭解了傅大士提倡三教合一的真諦所在。梁武帝高興極了,賜傅大士居鐘山定林寺,睡西國貢床,以殊禮厚待。

次年正月(535年),梁武帝在建康(南京)重雲殿集四部大眾,自講三慧,又親為傅大士別設一榻,賜水火珠一顆,宴坐行經,使眾多弟子、恆泫甘露。傅大士名聲大振。

二月初春,梁武帝為郗氏設慈悲道場,邀請傅大士主持為其懺禮超生。傅拒之,提出為郗氏懺禮,非梁武帝親自不可,其他任何人都愛莫能助。梁武帝不解,問傅大士何因?

傅答:“懺,梵語稱:懺摩,是自己做錯了以後,自己承認錯誤的意思。郗氏墓地之巨蟒,為‘渾渾噩噩,業障眾生,五陰積盛,迷惑不醒’,是郗氏上世為人,今世得回生受形之報。”

梁武帝正為傅大士透析郗氏生前造諸孽罪感到疑惑時,傅大士接著說:"所謂四生,世尊曰:一者卵生,是人先世,貪心機謀,計較為活,故鳥、魚類墜卵生;貪高為鳥,見人高飛,深謀為魚,逢人潛沉。二者胎生,是人先世,貪戀淫慾,故墜胎生,為人豎走,作畜橫行。三者溼生,是人先世,貪食酒肉,打鬧作樂,故爛蛆側蟲,蠛蠔類溼生。四者化生,是人先世心多變異,面似背非,故作故犯,故為化生,脫殼飛行,蛾蟲之類。郗氏墓蟒既屬卵生,逢人避行,並非胎生,爬地橫行,因非溼生,體形如蛆,更非化生,但要換季脫殼。因其助帝,現為巨蟒,乃是六道(天、人、修羅、地獄、鬼、畜生)輪迴之天意。故非帝為其默唸前因之罪孽,為其代懺不成,以眾僧消除障礙修道的經、咒相助,求佛菩薩慈悲加護,以改德修來,助其轉世超生。”

帝從之。睡夢中,見夫人化為天人,空中謝帝轉世而去。

傅大士一上京城,名動朝野。

據說,請和尚為死者做道場,助亡靈早日超生轉世的佛事,就從這時候開始從皇宮普及到民間百姓的。

是年四月,傅大士回雙林佛庵,置梁武帝所賜的水火珠於佛前供拜。四方善男信女,蜂湧而至,羨慕傅大士佛法,紛紛要拜傅大士為師,跟隨傅大士一起唸經拜佛,乞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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