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有什麼可以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
她說,嗯,你的鞋跟壞了。他也說,是壞了。
誰都知道我的鞋跟壞了,得去修呀,不然可怎麼走路。
修鞋的鋪子,坐落在一條煙火鼎盛的衚衕,衚衕盡頭的拐彎處,是一所小學。這條衚衕,除了一天四頓兒接送孩子擠得水洩不通外,賣魚的賣肉的賣菜的賣水果的固定的流動的攤販兒們,也錦上添花般的繁華著這條衚衕兒。
老頭正低頭修理一箇舊皮包,我進門他抬頭,一張傳說中極標準的老狐狸的臉,方圓、端正、淡定、透漏著深諳世事的從容。
“來晚了,你來的晚了點兒,鞋子已經壞成了這樣,難修。”
“是啊,很多時候只要還能維持,總是懶得去改變什麼,總是拖到不得不才會採取行動。”
衚衕對面一家烤雞店,烤雞店隔壁是水果店,一個膚色黢黑的中年女人,爽朗的笑著從裡面走出來。女人的左腿半蜷縮在右腿前面,左腳象徵性的輕輕著地,是個殘疾人。
她誇張的跛著腿橫過馬路,笑聲一路追隨,好像帶著滿世界的陽光。
我喜歡那個黑漆漆的跛腿女人。
老人說:“你一定是開車上班的。”
我突然就明白了以前的每雙鞋子,為什麼會磨白了後跟。此前我一直很困惑,儘管我走路不穩、穿鞋也費,可應該是踢破了鞋尖兒、踩歪了鞋跟兒,而不應該是磨白了整條後跟。
這就對啦,老人說,但凡一件事發生過,不管怎樣的雲淡風輕,不管怎樣的小心翼翼,不管你是否刻意的隱藏,總會留下痕跡的。
朴樹對著白樺林發出質疑,有什麼可以證明那些沒有墓碑的愛情和生命?
席慕容這樣回答:總有一些什麼會留下來的吧,留下來,做一件不滅的印記。
我走了,修好了的鞋子,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是‘橐橐’的沉穩和厚重!
閱讀更多 周雲傑zhyj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