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周莊:心累了,夢醒了,我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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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周莊:心累了,夢醒了,我便好了

只是想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離熟悉的一切遠一點,許巖扭動鑰匙,發動了車子,獨自一人。在車剛開出車庫時,她幻想他會突然出現,攔住她,不說陪她一起出發,就是祈求她留下——不,哪怕只是跑過質問她,她都會覺得幸福。

可是他沒有,車順利開上了杭金衢高高速。許巖的心低落到了極點。她把車開得飛快,打開車窗,風凌亂吹著她的髮絲。

最好發生一場車禍,自己昏迷不醒,那樣警察一定會在手機通訊錄裡發現聯繫人最多的他,叫他也為她心慌一次。

可惜,這個時間點車輛很少,許巖暢通無阻,她有三年的駕齡,車技嫻熟,性格平穩,從未發生過一次交通事故。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看了下里程表,大約開出了60多公里了。許巖有些累了,心情也沒有之前那麼極端了。她在最近的服務站停車,找了一家快餐店,吃著晚飯。

自然是毫無胃口。吃著吃著,眼淚“啪啪”打在飯菜裡。腦海中不斷湧現畫面,阿微佔滿了她的心扉。

“我未必會永遠愛你,但此時,我愛你深刻入骨;我未必能等到你也愛上我的那一天,因為此時,心很累,夢迷迷糊糊,不明所以。”

五個多小時前,許巖在微信的對話框裡打下這些字,並未點發送。許久,對方發來:“何以見得你好了?”

許巖盯著自己上一條的消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好了”愣了一會,想把打好的字發給他,但最終她刪除了,打上“心累了,夢醒了,我便好了”發送過去,之後關了手機,丟在一旁。

許巖把自己放任在寬大的棉布沙發上,一個勁哭兒落淚。

許巖知道即使自己丟給他一個巨大的謎團,他也不會主動聯繫她,以解開謎團。他會認為來日方長,有一天,她自己會主動告訴他的。以前也是這樣的,現在必然如此,將來也會如法制炮。

可是這一次,許巖的心,要恢復到原先的樣子,有些難。她再也無法忍受他的冷漠。她要消失,從他的世界裡消失幾天!

蘇州周莊:心累了,夢醒了,我便好了

這個念頭一旦閃出,她便立即執行,幸好明天是週末,她打電話,向領導請了下週一的假。時間足夠了。也許太多,想到這,她狠狠地捶了下自己的腦袋,自罵道:“賤人!人家根本不搭理你,你消失三天,三個月,哪怕三年,他都未必會找你!”

“事情還不夠明白嗎:他根本沒有你對他的愛深,也沒打算深入,他只是把你當作好朋友,可能連備胎都算不上!”

“許巖,拜託你不吃饅頭爭口氣!愛情不是男人的全部,那麼,女人為什麼要把愛情看作全部呢?”

“許巖,出去走走吧,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你才會真正想明白,很多事是強求不得的,很多東西也不是認真努力、傻傻付出就可以得到的。”

許巖一面不斷告訴自己,一再強調阿微不愛她,一面簡單收拾了下行李。拿著老爸的車鑰匙就出發了——幸好,昨天借老爸的車開,鑰匙還沒還給他。

“姑娘,眼淚不能解決的事,也許它可以。”有個聲音入耳打斷了許巖的回憶。許巖還未抬頭,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份粉色的草莓冰淇淋。恰是許巖最喜歡的味道。

“謝謝。”不管自己的內心多麼崩潰,但對外人,許巖有起碼的禮節。

那是位四十多歲的大叔,相貌平平,但似乎有一顆溫柔的心。“有什麼不開心的嗎?”話雖這樣問,但他其實已猜了個大概。

蘇州周莊:心累了,夢醒了,我便好了

“沒什麼,就是忽而覺得累了,我現在好了。”許巖隨口說出的話,說到“好了”時,想起不久前對阿微說過,心裡不禁又泛起一絲酸楚。

“這是要去哪兒?”

“現在還不知道。總之,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好。”

“周莊如何?”

“嗯?”

“應該會適合你。”說完他起身,不放心地又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會過去的。傷心的時候,哭出來是對的,也是好的,出來散散心,也是明智的選擇。你做了這麼多明智的選擇,肯定會走出來的。愛情常常如此:一念之間,便是天堂或地獄。我的家人在等我,祝你好運。”

許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在向她招手。他笑道:“那是我媽媽,以前忙著工作,突然發生了一些事,想到虧欠媽媽太多,就帶她出來。她年輕時最嚮往周莊。抱歉,我走了。”

蘇州周莊:心累了,夢醒了,我便好了

許巖還想和他說些什麼,他已經離開了。許巖悵然所失地望著他們遠去。憑著許巖敏銳的直覺,那位大叔的媽媽一定對周莊有著特別的情感,許巖開始浮想聯翩。心頭的悲傷不知不覺也變淡了。

許巖接受了大叔的建議,驅車前往周莊。在她的內心,還萌生了可以再遇見他的小小期望。不過她知道很渺茫。就像阿微愛上自己的可能性一樣渺茫。

許巖剛發動車子,老爸的電話打開了:“丫頭,這麼晚了,你在哪兒?”

“我不知道。”路痴的許巖說的是實話。她一邊接電話,一邊在車裡的導航儀的目的地設置為:周莊。

“你這鬼丫頭,又和阿微怎麼了?”

“沒怎麼啊。挺好的,你放心吧,老爸。”

“沒怎麼了,怎麼手機現在才開機!他怎麼跑到我這兒來找你!說去你家,你不在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家!”

“哪裡,不過才7點多。”

“早點回家。”

“知道了,老爸。”

掛了電話,許巖的心多少有些滿足。他來找過她了。

這麼多年了,所有認識他們的人都以為他們已經結婚了。從大學二年級開始,許巖就喜歡上了阿微,可那時,她不敢表白,一直和他做好朋友。後來阿微竟然談了一個女朋友,一畢業後就閃婚了。

可惜的是,三個月後,就閃離了。這對阿微的傷害非常大。

許巖一直陪著他,為了寬慰他的心,她向他表白了——並且一再聲明,她絲毫不介意他是二婚。在她眼裡,那場短暫的婚姻就像過家家。可對於阿微來說,就是過不去,一直不肯接受許巖。

許巖曾問他:“你到底為什麼不喜歡我啊?”

“我想我還是保持我的鈍性吧。”

這就是他的回答,他要對愛情保持鈍性。許巖並不傻,在某些時候,她能感覺到他喜歡她。難道真像好友說的那樣“他對她所謂的好,所謂的喜歡,只不過是他的空檔期裡,她是他最合適的人選罷了。和愛情無關”?

女孩子總是傻傻地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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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許巖還是非常真誠、毫無保留著愛著阿微,她想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真心打動。至少在他的空檔期,他給予她的溫暖,也足以讓她幸福啊。

可她許巖要等他多久呢?如果他一輩子對她保持鈍性怎麼辦?

不管了,許巖伸手在眼前撫了撫,好像把從前的一切都撫去了。她打開音樂,一邊聽歌,一邊專心地開車。

此時,她的心裡,有了新的嚮往——而非只把嚮往寄託在阿微一個人身上。那個木頭、鋼鐵的傢伙,讓他繼續保持鈍性吧。

花在路上的時間總是很多,當許巖把車停好,拉著行李箱,按照一路的指示牌尋找周莊時,她的腳其實已經邁不開步伐了。這個時候,她又特別想念家裡的床。

這也是許巖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在夜裡到達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太瘋狂了。要是她老爸知道,非打斷她的腿。諸多不確定的東西早已讓她忘了愛情帶給她的傷痛,而是專心致志地打理好基本的生活。

終於在一家民宅安頓下來,連澡也不洗,直接倒床就睡。第二天醒來時,十點多,衝了個澡。拉開窗簾,窗外是綿綿細雨。

許巖換好衣服,帶上鑰匙和揹包,便出門了。店家追出來問她:“你不帶把傘嗎?”許巖笑著回道:“不用,雨不大。不礙事。”店家在後面嘀咕了一句“女孩子要知道愛惜自己”。許巖沒有理會。

她愛的人都不愛惜她,她愛惜自己有什麼用!

隨意行走。周莊比金華要涼些,四月的天,兩件衣服還是太單薄了,何況她外面的風衣並不暖和,只是樣子好看而已。並不是旅遊旺季,時有些人來來往往。大人打傘,孩子們則穿著卡通雨衣,竟還遇到打著大傘在畫畫的人。許巖也痴迷畫畫,於是站住看了一會。

“雨把畫紙都弄溼了。”許巖好心提醒他。一個長滿絡腮鬍子的藝術家。

他並不看她,依舊畫畫,回道:“你不也溼了。”

“你都沒有看過我一眼,怎麼知道我沒有打傘?”

“用心就可以看見。”

藝術家果然有趣。許巖嘮叨了一句:“這雨怎麼也不斷啊?”

“大約是棄婦引起的 。”“嗯?”

“天下的女孩,各種各樣,天上下的雨,也各種各樣。這雨是棄婦類型的。其實,昨夜大雨,稀里嘩啦已經發洩得差不多了。今天這雨雖不斷,卻並不大,女孩被傷害後,大的悲痛已經過去,但還有餘痛在緩慢持續著。若仔細品味,倒也溫情無限。”

“似乎有些道理。”

藝術家呵呵一笑。許巖有些失望,感覺周莊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對於見慣了江南風味的許巖,覺得似乎哪兒都有小橋,流水,古房,船,紅燈籠一樹花開,“枝頭花落未成蔭”……當然還有逃不開的各色商店,但所賣物品,並不罕見。見多了,也並無新意和特色。何況周莊的紅燒豬蹄看上去雖誘人,但許巖是素食者,對她的胃並不具備驚喜。

許巖繼續行走,她漸漸發現,雖說有很多相似之處,但如此協調、又緊密協調的景緻卻並不多見,好似畫家十分精緻的構圖。構圖巧妙,畫才會被賦予新意。行走在長廊上,看雨打落在一旁的水中,泛起無數水痕。

許巖似乎陷入了沉思。快傍晚時,許巖把周莊所有地方都走遍了。聽了當地人的勸告,在天黑時,獨自租了一隻船。雨停了,夜晚水上的周莊,燈紅柳綠、波光粼粼,五彩斑斕,分外明豔,坐在搖船上,起初還膽戰心驚,後慢慢平穩下來。搖船的“阿妹”(其實年紀很大了)免費送給許巖一首崑曲,只是歌聲實在不敢恭維。期間,許巖見到情侶同坐一船,心裡頓覺失落。

原來,她還是那麼在意他,無論她逃到哪裡,想起的永遠是他。許巖眼眶溼潤了。原來即使心累了,夢醒了,她依然好不了。

沒錯,愛情就是一場病,讀書三年,畢業後三年,六年最美好的光陰,都給了他。這場病,她生得好幸福,也好痛苦。無數次想擺脫,最後依舊拖著“病體”,無怨無悔地愛著。

她是好不了了。這才是事實。大概還會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想到這,許巖痴痴地笑了,哭了,笑了。

忽然,有什麼東西落入水中,打破了周莊的寧靜,水上不多的幾隻搖船都在向一個方向靠攏,兩邊長廊上的路人也正靠攏,向水中那個模糊的人影看齊。

搖船的阿妹大叫道:“有人跳船了!有人跳船了!”

蘇州周莊:心累了,夢醒了,我便好了

這麼冷的天,有人跳船,莫非這世間還有比她許巖還悲傷的人,想不開要自尋短見?許巖擔憂地看著那個模糊的人影。但很快,她就放心了,跳船的人,顯然不是自殺,因為他一直在奮力游泳。

奇怪的是,那個人影一直在朝許巖的方向游來。

許巖漸漸看清了來人:阿微。

溼漉漉的阿微爬上搖船,許巖已訝異得吃不出話來。

“你說你好了,我卻又病了。”

“你得了什麼病?”

“我也生了愛情的病。以前我以為微微愛你就夠了,所以我把名字改作‘微’,做什麼事都稍微,不用盡全力——因為之前吃過苦,學乖了。可我錯了,一旦愛了,便無法微微愛,我努力剋制,嗯,就成了今天這個結果。”

許巖又笑又哭。那個畫家是對的——用心看。還好她用心看到了。那位陌生的大叔說得也對,愛情常常一念之間,天堂或地獄。

心累過痛過,夢醒了,依然深愛,在疼痛中成長起來,才是真正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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