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人在贛州之冬春

還未離開,就開始想念。自從背起行囊,此後故鄉成了我永遠回不去的遠方。在城市川流不息的車輛喧囂聲中,在那色彩斑斕的耀眼霓虹燈下,我不止一次地想念故鄉的小河,想念那枯藤老樹水中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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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晨霧,悠閒的鴨子外出覓食。猶記得幼時母親第一次從街市買來十隻小鴨,鵝黃的毛,扁扁的嘴,我喜愛至極,不停地撫摸,夜裡甚至還鬧著要捧著和它們一同睡覺。父親明令禁止,母親聽後哈哈大笑我傻,雖不情不願地去睡覺,但每次醒來都要去看一回,聽它們受驚後又歡喜的吟唱,才戀戀不捨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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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鵝的前身該是天空自由的鳥兒,只是因為在疲倦休憩喝水時多看了故鄉一眼,頓生留戀因而心甘情願留下,久久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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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故鄉是鳥的天下,成群的麻雀飛起又落下,那棵梧桐無言地看著它們停留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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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陽,庭院好友相聚,臘肉香腸等美味的香氣在時間裡慢慢沉澱隱隱蔓延開,遠處的牛群無比知足地品味青草的幽香,加一壺米酒一碟瓜子聊到黑夜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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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後,只能看見故鄉孤寂的冬,再無緣那萬紫千紅的春。水平如鏡的稻田裡,你不知道孕育著多少躍躍欲動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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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生前酷愛春筍,瘦瘦小小的她有一顆小筍就很滿足。我想,那時被外婆裝進袋裡單肩揹著的筍也是無比幸福的,因為它告慰了一顆老人常年累月的一場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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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穀種牙,玉米苗,豆苗,故鄉以它強大的生命力迎接著春天。有老人從此築籬修菊,再也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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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園裡,四葉草依舊綠著,並一如既往地開著自己的小花,芬芳而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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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採摘的西蘭花,也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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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豆的花像無數雙眼睛,似乎想要把春天的美景都看夠,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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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花早就開了,不用去遠處尋找詩樣的天堂,故鄉的芹菜花便是蝴蝶的一生所愛,我們亦能在身邊覓到春花爛漫,痴醉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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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如蓮的紅花草花海有沒有驚豔到你平淡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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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知名的小花極香,聞著讓人舒心忘憂。植物有其特有的魔力,治癒著藥物無法抵達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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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月季嬌紅,風撫梨花勝雪舞。欲把故春比神女,淡妝濃抹總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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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王謝庭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咦,那是誰家院前紫荊花?引得佳人停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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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怎麼能少了水仙的風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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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些時日,稻田裡一片生機,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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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一樹花開,似乎在等待,最終落入水中。提起梧桐花,我總是想起《神鵰俠侶》裡小龍女發上的素淨,雖然它的氣味並不好聞,但仍是喜歡。只要看到它們滿山一樹一樹的花開,我便明白等待也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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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到處春意闌珊,金銀花乃至路邊的小草也一一盛開。這是一場花的盛會,一年的光陰值得所有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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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耳,茶包,是兒時最愛的野果,偶爾也能撿著茶樹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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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曾看見一大片粉紅色的花開,想著它們在那陡峭的山峰自開自落,無人能折斷傷害它們,腦中突然就浮現出“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細如愁”這句詩來。想著它們全力釋放,無人欣賞,便冒雨前去,果真撩人,此後雨中碩大的杜鵑花便成了故鄉我一個人的秘密,亦是我綿綿不斷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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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匿在故鄉的除了杜鵑和百合花,還有無數我不知道的美麗。任人知或不知,它們都驕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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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身已走遠,可心中的故鄉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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