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声仿佛耳中存,
无复笙歌望墓门。
燕子樱中遗剩粉,
牡丹亭下吊香魂。
这是蒲松龄为一位女子写的悼念诗。
如此缠绵悱恻,痛彻心扉。
那么,这位让蒲松林倾注如此深切爱恋的女子到底是谁?
她是朋友孙蕙的侍妾顾青霞。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他竟然暗恋上了朋友的老婆。
当然,像蒲松龄这样的正人君子不会做什么越轨之事。
对顾青霞,他的爱纯粹而强烈。
认识顾青霞是在康熙十年,当时蒲松龄应孙蕙的邀请到孙蕙任县官的宝应县做幕宾。
孙蕙经常带着顾青霞参加朋友聚会,蒲松龄因此认识并爱上了顾青霞。
从此,顾青霞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蒲松龄的诗作之中。
仅康熙十年,蒲松龄就写了好几首关于顾青霞的诗。
为选香奁诗百首,
篇篇音调麝兰馨。
驾吭啭出真双绝,
喜付可儿吟与听。
在这首诗里,蒲松龄甚至亲切地称顾青霞为“可儿”。
“可儿”的意思是让人称心满意的人儿。
蒲松龄在这首诗的题目中称顾青霞为青霞,诗中又叫她“可儿”,从这样露骨的叫法,也可以看出蒲松龄对这位江南佳丽有多喜爱。
曼声发娇吟,
入耳沁心脾。
如披三月柳,
斗酒听黄鹂。
从顾青霞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对蒲松龄而言,都像是一支悠扬婉转、直抵心脾的音符,让他听得如醉如痴。
旗亭画壁较低昂,
雅什犹沾粉黛香。
宁料千秋有知己,
爱歌树色隐昭阳。
蒲松龄非常爱听顾青霞吟诗,他知道顾青霞最喜欢吟诵哪一首。
同一年有如此多的诗都是在写同一位女性,足见蒲松龄对她的倾慕之情。
帐悬双翡翠,
枕贴两鸳鸯。
刀尺温柔府,
琴书翰墨场。
这首《梦幻八十韵》写蒲松龄梦遇神女,跟风雅的神女相恋的情事,尽管里面没有顾青霞的字眼,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写的还是她。
孙蕙是个滥情的人,虽然有很多妻妾,但他仍喜欢四处寻花问柳。
他在外面风流快活,顾青霞们却只能在家里独守空房。
由于妻妾太多,她们之间也经常互相争风吃醋。
蒲松龄曾在他的诗《树百家宴戏呈》中这样描述:“勃起帏房,开樽饮不痛。赵燕彼何人,容尔眼波送。”
家宴喝酒的时候,只要孙蕙多看哪个女人一眼,其他女人就会大吵大闹、不欢而散。
蒲松龄眼见自己深爱的女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好是心痛!
但是,“罗敷自有夫”,又岂容他染指?
所以,蒲松龄只好把自己对顾青霞的爱恋深深地埋在心底,强忍心痛,独饮悲伤。
只能偶尔在诗中闪烁表露。
顾青霞是蒲松龄诗中出现最多的女人,甚至超过了他的结发妻子。
后来,孙蕙到皇帝身边做言官给事中,蒲松龄写了《闺情呈孙给谏》给他,诗中有很多句子,例如,“千里萧郎去未旋”,“薄幸不来春又暮”“泪中为写相思字”……
看到青霞被冷落,蒲松龄非常痛心。
为了自己爱的人能够生活得快乐,他不顾颜面,亲自替顾青霞喊冤叫屈。
康熙二十六年,34岁的顾青霞抑郁而去。
极度伤心的蒲松龄作了我们开头所提到的那首《伤顾青霞》,来悼念这个让自己倾慕了一生的女人。
今生没能与青霞相依相伴,他希望来世可以与她结为夫妻。
这是一种让人心痛的柏拉图式的爱情,纯粹而执著。
顾青霞对蒲松龄来说,就是他心中那个最完美的爱人。
这样的爱人,我们每个人心里可能都有。
正如郑源这首歌里写的。
“……多熟悉的陌生人
只有梦里才相遇
醒来是一场云烟
红红的眼睛又在梦里睡去
只为找到深爱的你
繁华的角落找不到你的身影
我信是命运的注定
在你生命不曾有我
而在我心却有个你
恍然匆匆一世 爱何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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