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釋甲骨文「於、虧」,揭祕現代會計制度的書契始源

重釋甲骨文“於、虧”,揭秘現代會計制度的書契始源

前文已指出,此次重釋甲骨文系列,在方法上,是“考義”法,即通過道義考釋。今天一琢磨,用“考義”不如用“義證”,以區別於當今所流行的“實證”。我用的是“義證法”,遠勝“實證法”。

“義”與“實”的關係,實質相當於孔子所說的“質”與“文”的關係。孔子說:“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質”乃真實本心。以順應真實本心的方式做事就是《中庸》所講的“率性”和“誠”。而“率性之謂道”,“誠者,天之道”。因此,“質”即意味著真實本心,又意味道義、義。概而言之,“質”即“義”。

“文”乃外在表現。按現在的說法,“文”是可以用眼看到,可以用耳聽到,因此是“客觀”的,是真實的,是“實”。所以,“文”即“實”。

還有必要對“史”字稍稍微說明一下。孔子在這裡所用的“史”的內涵,必須理解“史”的本意。前面我們專門對“史”的甲骨文進行了重釋。結論是,“史”是一種神職官員,主管天子朝廷的祭祀儀式,尤其是“冊祭”。“冊祭”就是記載事件的文字(冊)做祭品的祭祀。最早的“冊”就是刻上甲骨文的川成串的甲骨片。冊祭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刻寫甲骨文,製作“冊”。“史”字的甲骨字形,就是對刻寫甲骨場景的形象呈現:一隻握著刻刀的右手,正在甲骨上刻寫。

由於是神職人員,對神的虔誠度非常高,而對神的虔誠又具體體現在對祭祀儀式的虔誠。祭祀儀式屬於外在表現,屬於“文”,也屬於現代意義上的“實”。因此,這裡“史”的內涵應該是過分地,極端地重視外在的形式,重視“文”。這樣就是機械機械、呆板。

今天我們繼續用“義證法”來重釋甲骨文“於、虧”,同時揭示現代會計記賬制度與書契的淵源。

重釋甲骨文“於、虧”,揭秘現代會計制度的書契始源

為什麼要把“於、虧”二字列為一組,原因很簡單,這二字的甲骨文字形是同一個,“於”即“虧”,“虧”即“於”,這頗讓人費解和吃驚。於和虧字形同源,說明這兩個字的內涵存在密切關聯。

唯有在書契背景下,才能揭秘“於”“虧”之原始內涵,以及兩者之間的密切關係。

這二字的甲骨字形又分為兩類。一類無切割線,字形與現代的“於”非常接近,是一個下部向右彎曲的“幹”。當然也有少數向左彎曲。還有一個字例沒有彎曲,就是“幹”。另一類有切割線,在右側沿著“於”的邊沿做整齊的切割。

因此,於、虧二字甲骨字形的核心結構是“幹”。“幹”是什麼?前面我們已經做了專門的解釋,“幹”就是書契,更強調其材質和物理形態。“乾爹”就是書契意義上的爹,也是道義上的爹,因此也叫“義父”。“干係”原意就是“幹”的關係,即書契關係。“相干”即相互訂立書契,成為“幹”的關係。

訂立書契是經濟活動,必然涉及財產轉移。就典型的借貸來說,當交易發生時。借出錢的一方將錢轉移給借入錢的一方。在書契中,借出錢的一方持“右契”或“右券”,而借入錢的一方則持“左契”或“左券”。“右契”就實際上相當於借錢人所開出的借據,即債權憑證。

借出錢的行為又叫“貸”。“貸”的字形為代貝,即代替貝,代替錢。誰來代替錢貝,右契。如果做名詞,“貸”就是右契。做動詞,“貸”就是指借出錢,而收到右契。對於自己而言,自己失去了錢,但收到代替錢的“右契”。

也就是說,從書契意義上,在借貸交易發生時,實際的財產轉移是從右向左的,從右契持有者轉移到左契持有者。這就是“於”字甲骨字形的含義,下部向左彎曲就是指代交易中財產轉移的方向。在右側加切割線的則進一步強調交易中“虧”錢的是右契,相當於把這些錢從右契持有者那裡割除了。

因為書契是交易憑證,涉及到交易的兩方,所以,任何一次交易活動,一定會產生兩個結果。對於借錢人來說,一個結果是他的現金增加,資產增加,另一個結果則是,他的負債也隨之增加。資產增加是對自己而言,負債增加是針對他的交易夥伴而言,因為欠的是他的錢。對於借出錢的人來說,一個結果是他的現金減少,另一個結果是債權增加。現金減少是自己而言,而債權增加則是針對其交易夥伴,因為是他欠自己的錢。

這就是現代會計制度“複式記賬法”的基本原理。而“複式記賬法”則是整個現代會計制度的基石。所謂的“複試”,就是任何一次經營活動一定會產生“借、貸”兩個結果,在會計上要做兩個記賬記錄,分列在兩個賬戶。譬如,對於借錢這一經營行為,在會計上,要借記現金賬戶,表示現金的增加。同時,貸記負債賬戶,代表負債的增加。

對每一個賬戶,又分為左右兩欄。左邊一欄指代“借入”,簡稱“借”,凡是導致戶主資產增加或債務減少的,都記載這一欄。右邊一欄指代“貸出”,簡稱“貸”,凡是導致戶主資產減少或債務增加的,都記在這一欄。

任何一次經營活動,“有借必有貸”,而且“借貸必相等”,這就是所謂的“會計恆等式”。這裡的“借”實際就相當於“於”,“貸”就相當於“虧”,所指的是同一次交易中的同一筆財產,只是所表達的財產轉移的方向不同。“借”是針對自己,是財產轉入,而貸則針對交易夥伴,是財產的轉出。

譬如在借貸交易中的會計分錄。借錢人,需要“借”記“現金”賬戶,“貸”記“負債”賬戶。借記、貸記的是同一筆財產轉移所導致的兩個結果。

“於、虧”二字的甲骨字形之所以同源,因為它們是同一次交易的結果,同一次財產轉移的結果。“於”方就是借方,“虧”方就是貸方,財產是從右邊的虧方,向左邊的“於”方轉移。

而在複試記賬法中,之所以“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也是因為,“借貸”同源,源自同一筆交易。

因此,複試記賬法的核心理念一定來自書契,出現的時間應該在7000年前左右。

然而,在《資本主義倫理與新教精神》中,馬克斯韋伯卻認為,複試記賬法是資本主義的核心要素之一,是新教精神的產物,代表著“理性”制度。後來又有人考證出,在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複試記賬法早已存在。由此,文藝復興時的意大利也被認為是複式記賬法的源頭。

那麼意大利的複試記賬法又是因何而起,淵源何在?沒有人能夠回答。我可以加個斷語,意大利的複式記賬法一定是來自中國。同時,也可以推斷,整個文藝復興的核心理念,也和複式記賬法一樣,也是來自中國。

事實上,早在幾年前,一位英國退休海軍軍官,名叫孟席斯,就認為意大利文藝復興之火是被來自中國的知識所點燃。他所提供的重要證據之一是,達芬奇所畫的,所“發明”的那些眾多機械,實際上都是對來自中國的農書的抄襲。在《1434:一隻龐大的中國艦隊抵達意大利並點燃文藝復興之火》中,孟席斯還原了達芬奇抄襲的整個過程。

現在我們強調複式記賬法起源於中國的書契,其意義並非在爭奪虛名的“發明權”,而是認識其本質。複試記賬實質上是對書契關係的財務記錄,但是,書契關係的實質並不在會計賬目上,而是誠信和道義上。會計賬目從本質上來說是依附於誠信和道義的。

這很像二進制,其源頭在易經的卦象,北宋的邵雍對64卦的排序就是基於二進制的。每一個卦的卦象都是一個二進制數字,按數值的大小對64卦進行重新排序。德國的萊布尼茨所做的事,僅僅是把陰陽符號改寫成0和1。然而,虛偽的萊布尼茨偏偏說自己是先發明的二進制,後看到的邵雍的卦圖。有意思嗎?諷刺的是,現在以有確鑿的資料證明他是先看到的邵雍的卦圖,後發明的二進制。

事實上,“二級制”屬於象數範疇,僅僅為易經的皮毛部分,而易經的核心在義理,在道義。這些遠遠超越當初的萊布尼茨,以及現代的西方人的理解力之上。

無論是複試記賬法,還是二進制,都是屬於“文”的範疇,而最重要的則是“文”背後的“質”。

如果複試記賬法的西傳的時代引發文藝復興,二進制的西傳時代引發現代哲學革命乃至啟蒙運動,那麼可以預見,下一個時代將是“質”的西傳,即道義的西傳,將引發一個道義新時代的出現。(DYH:道義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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