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好山東故事——大明湖,泉城濟南山水畫上的印章

講好山東故事——大明湖,泉城濟南山水畫上的印章

你看與不看

楊柳搖擺

柔軟還給泉城

青蔥還給歲月

大明湖,泉城山水畫上的印章

作者 / 宋雪麗

講好山東故事——大明湖,泉城濟南山水畫上的印章

在泉城行走,你能繞過許多風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卻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不知道這副對聯,就等於你沒有到過大明湖,既然沒有到過大明湖,又怎能說到過泉城?

對聯裡的素描是中肯的。要不,一面湖怎會在歷史長河裡歷久彌新?在一千四百多年前,地理學家酈道元就在《水經注》中留下這一湖風韻。

戶戶垂楊柳,家家枕泉聲。你看與不看,楊柳搖擺,柔軟還給泉城,青蔥還給歲月。你聽與不聽,泉水脈脈,風情歸於日月,清澈歸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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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魯首邑的歷城,是一個自在地方。一日就想看遍無處不在的泉,不是容易的事,索性就看大明湖吧。因為所有的楊柳青青,所有的泉水脈脈正被大明湖兜著。

歷城人是闊綽的,寸土寸金的地方拓展出這麼一片養眼的空間。七月的大明湖指定告訴你,近千畝的波光讓夏日用清涼打上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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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湖,不在它的遼闊,而在它的日漸風雅裡。中國第一泉湖的桂冠,非它莫屬。

“湖光山色、一城春秋、曲水彎彎”,寥寥幾個短語就讓我有了前去的衝動。無數雕樑畫棟圍住湖的清澈,卻圍不住美不勝收的景,圍不住一段段慷慨激昂或低緩徘徊的歲月。

如果說泉城是幅奇絕天下的山水畫,那大明湖就是這幅畫上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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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物都低頭接受陽光的撫摸。

自東向西的明德橋、春詠橋、大明橋、修遠橋……是靈性的音符。它們在大明湖畔或拱或伏。陽光柔指,開始在湖面這架古琴上滑翔,空明之音就洗滌懷裡的雲朵。

三份荷香、三份荷葉、三份湖水外加一份軟風,就是大明湖的全部。

四十餘畝荷池,碧葉田田,荷花鬥豔。風是慢性子,一縷一縷將荷香扯出。這些風景裡再被摻進女子裙裾上的環佩叮噹,優雅就被搭配得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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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猶如濟南人的內心,外界再如何燥熱也不急不緩。古色古香的畫舫,欸乃的搖櫓船,似乎從一個世紀前搖來又向著一個世紀後搖去。歲月靜好,毋須多長,夠用一生就行。

湖邊久了,水波和荷韻一起陷入喧囂之後的靜謐,然後生出魂牽夢繞的情結。這樣的境界非易安居士莫屬。驚豔千古的詩詞,可以在婉約裡進進出出,也可以在豪放中頂天立地。

攢筆蘸墨,勾皴點染,寫下一湖的風情頗費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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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印章之上的陰文陽文,可走在湖畔,提高鑑賞能力似乎就有了一條捷徑。匯波樓上,歷代文人墨客的題詠層出不窮。戰火也許能毀樓一時,又如何能讓那些題詠湮滅在歲月的枯寂裡。

我登上浩然亭,大明湖景一覽無餘。遠山近水,樓臺煙樹,不遠不近,不太清晰也不是太模糊。無數人在畫裡行走,隨性自然,他們的歲月何嘗不是如歌?岸上煙柳裡,亭、臺、樓、閣融為一色,猶如一幅巨大的水彩畫。典雅與優美就在這距離的遠近之間悄悄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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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華煙雨、匯波晚照、佛山倒影、明湖泛舟,不就這樣與一面湖的血脈相連的麼?

不負時光不負卿。那麼,誰亂了誰的浮生?“一見如故、一見鍾情、一見傾心……”魚貫而出,何用合轍還是押韻。

湖似一張魅力無窮的請帖,許下時間後,就擬邀四方賓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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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湖是需要花費時間來閱讀的。

湖或荷啟承轉合著春秋,誰都願意寸步不離地守著。素描線條如印章上的凸凹。觸碰這些凸凹,歷代文人墨客的詩情畫意像湖水那樣滿而不溢。

一場唯美的荷花宴開席了。“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是一道菜,“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是一道菜,“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還是一道菜。不知春走的飛鳥,明月裡上灘的魚兒……一場夏的盛宴,僅需數筆就勾勒得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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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青山遠,霏霏白鷺煙”是江南畫卷的底色,竟也移植於此。

大宋曾鞏在此詩道:“問吾何處避炎蒸,十頃西湖照眼明。”神清氣爽,照明的又何止是眼睛。

李太白在別處寫下“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他若來此,不知會寫出什麼樣的文采?

李清照在湖畔寫下“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限好。”風景之美可以臨摹,與水光山色的親,該如何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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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先生也寫過萬千心語。他與湖的對話,是不是一直小心翼翼?

無數詩詞句章能刻畫出大河與落日,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還能大開大闔。歲月卷不走的大明湖,需要萬千首詩詞來配重。

我看到一位老人推著自行車,車後綁上一壺泉水打湖邊而過。他看一下前方的路,再扭頭看一下大明湖的水,那表情分明是滿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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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泉在湖裡竊竊私語,湖不也是一個社會嗎?

翻開華夏上千年史冊,一次次兵戈撞擊,一次次文化交融,絕不是一篇文字,就能寫盡湖水乳養的血肉與靈魂。我緩緩打開歷史重門。盤馬彎弓的英雄踩著陽光威風凜凜,定然無數次回首過大明湖。

面對湖水,千萬別說它什麼都沒有記憶。如果給我一個角度,可以看清大明湖上飄過的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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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至今,哪怕戰爭避開了十年,避開了百年,又如何避得開千年?人總會懷舊的。那麼,懷舊的是硝煙瀰漫的山水?是散了骨架的戰車?還是塗滿血腥的王朝?

湖心小島上的歷下亭,伸出的簷角是泉城人的高傲眉骨。三十而立的杜甫曾與北海太守李邕飲宴,寫下“海右此亭古,濟南名士多”,廣為傳誦。他沒有想到,大唐盛世傾刻間就坍塌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句便魚貫而出。

民族英雄辛棄疾,多次從這裡走過。他秉承湖水裡的血性,與金兵誓死抗爭。可曲膝求全的王朝只能讓他把欄杆拍遍。江山易主的狂瀾,是無人可以挽住的。這樣也好,英雄閒居,才會有流芳千古的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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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中之園的鐵公祠,留住了生命的不屈。明建文帝時,燕王朱棣攻至濟南,鐵鉉率軍民堅守。螳臂終難擋車,被俘犧牲只能是唯一的結局。尊位輪迴,也是朱家天下。於百姓來說,安居樂業足矣。園內楊柳垂蔭,藤蘿四攀。對與錯,無愧於祖先,無愧於一座城,也是一種交待,他留下的鼻息,令人懷想起來總是長嘆。

乾隆十三年,皇帝東巡至濟,曾遊覽大明湖。他手書“歷下亭”三字,不只是炫耀書法,而是欲讓這裡的佳話與精神昭示千秋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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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鶚《老殘遊記》中曾寫道,在鐵公祠前看大明湖,可見千佛山之倒影。那麼,上千年的歷史滄桑是不是早被湖水洗得乾乾淨淨?

一湖風景讓殘垣斷壁慢慢恢原。明月彎刀正斬向歷史深處,無數真相將從歷史故道折回。

超然樓矗立,在它的視野釐,什麼都會轉身成歷史。不變的是湖,是湖的坦坦蕩蕩。聽,簷角的風鈴,還在輕喚那些流走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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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是一條穿越千年時光的魚,可以摒棄無數雜念遊進大明湖。

一面湖,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別,沒有前與後的說辭,更沒有大與小的神聖。迴歸自然,取一份屬於自身的澄淨,是事物無法抗拒的誘惑。

大明湖南豐祠的明昌鍾曾經落下過,旋即又被懸起。雄渾的鐘聲飄過湖面而四溢著,我能懷想出四野皆聞的感召。它與蒼煙、遠山、湖水、荷花、垂柳自成一種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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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滄桑才會閱盡滄桑。“等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可依然感激上蒼,讓我有這個可等、可恨、可怨、可想的人,否則,生命將會是一口枯井,了無生趣。”一湖水,如瓊瑤小說裡的主角那般,軟得不能再軟了。親近它,就打通了與“刻骨銘心”這個詞語間的通道。

清暉回群鷗,暝色帶遠客。明湖樓的“歷下風味”是舌尖濟南的流觴之源。以湖中鮮魚、嫩藕、蒲菜、香蓮為料的佳餚,可以輪番上場。在撲鼻的酒香裡,再聽上一段評書,人生所謂的逍遙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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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湖也有喜怒哀樂,可在我的心中,它卻不會老,一直與泉城這幅畫形影不離。

我的每個夢裡,都有數不勝數的小魚兒拱著荷葉,碰著荷花。那麼,一個漣漪就是我的一份思念!

攝影:捕魚達人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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