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开始读《庄子》之九

从头开始读《庄子》之九

内篇---《逍遥游》

【原文】

2-02、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返。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

连叔曰:“其言谓何哉?”

“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

连叔曰:“然,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犹时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是其尘垢粃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孰肯分分然以物为事!”

【译文】

2-02、肩吾问连叔说:“我听接舆说话,言辞夸大不着边际,一发议论不可收拾。我惊骇恐怖于他说的话,犹如银河一般没有尽头,和惯常道理差别很大,不接近世俗常情。”

连叔说:“他说了些什么呢?”

肩吾回答:“他说:‘在遥远的姑射山上,居住着一位神人。肌肤仿佛冰雪那般洁白,仪态有如处子那般柔美;不吃人间五谷杂粮,而是呼吸清风饮食露水;乘着云气,驾驭飞龙,而遨游在四海的外边。他精神凝聚,使得万物不受灾害,而谷物丰收成熟。’我认为他是在说诳语,所以不相信。”

连叔说:“就是啊。与瞎子一起无法共同欣赏文章的美,与聋子一起无法共同欣赏音乐的美。难道只是身体骨骸上有聋哑吗?心理智慧上也有啊。这个话,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啊。那个神人,他的德行,泽被世间万物为一体。人世间多纷扰,他怎么肯劳心费神去管理这些世间俗事呢!他这个人,没有东西可以伤害他,洪水滔天也不会被溺亡,大旱使金石融化、土山焦枯也不会感到热。就算是他的尘垢秕糠,也能够造就尧舜这样的人,他怎么肯纷纷扰扰以俗物为事情呢!”(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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