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養貓記》續集:3隻貓的故事-5

前情提要:

我的老朋友大漠在通過攝像頭隔空吸貓一年後,終於入手真貓一隻(暫時寄養在另一個朋友家)!他想把整個故事寫下來,同時向莫名其喵的讀者們揭開城市以外的寵物世界一角,分享他對於寵物、動物、人與自然關係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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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講到,我家院子裡來了一隻小貓,我們決定為它留下足夠吃一年的貓糧,讓它在這裡看家護院——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下面是這隻貓後來的故事。

6

買了貓糧的第二天,6月12號,午後的太陽很曬,我搬個凳子坐在石頭堆旁日常餵食,小貓就在我身前不到1米的碗裡低頭大吃。貓吃東西的時候警惕性會小一些,視野也有限,我抬抬胳膊就能碰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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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2日,專注於吃,視野為零

昨天傍晚,也是這樣近在咫尺地餵食,它吃的時候看著還挺警覺的,可同時又大聲地“咕嚕咕嚕”,分明十分滿足。吃飽以後,它的戒心放下許多,我把手伸出去,手指亂動,吸引它的注意。它好奇地打量了很久,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用前爪撥拉了幾下“新玩具”,我第一次觸到了它的腳掌,全身都是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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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天傍晚,它就這樣好奇地看著我的手,反應快一點的話就可以擒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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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天,它就這樣試圖慢慢走近鏡頭

小貓玩了會手,還是謹慎地跑開了,我也強忍衝動,避免打草驚蛇。這天晚上,它在院子裡四處亂跑,碰到出出進進的人只是象徵性地躲躲。我告訴自己別急。

一晚上過去了,現在豔陽高照,我晃動著貓糧袋子,小貓跑了過來,“喵喵”。我倒了一些糧,就在碗邊看著它吃,它背身對著我,頭也不抬。忽然我覺得可以了,伸出雙手,悄悄接近,迅速攏在它的後背和脖頸上,預防它可能的死命掙扎。然而什麼也沒發生,它只是輕輕顫了一下,愣在那裡。在它想好下一步行動之前,我已經伺候上了“主子”,一隻手輕柔地給它理著毛,一隻手殷勤地摳著脖子。小貓沒有掙扎,幾乎立刻就滿意地“咕嚕咕嚕”,聲音大得讓我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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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手的感覺!有點激動……

我把它輕輕抱到大腿上,繼續全身服務,它的“咕嚕”聲響徹院子——這大概是我見過的最容易滿足的貓,看得出有些拘謹,但並不害怕。我仔細打量這個好幾天來讓我神魂顛倒的傢伙——一隻比手掌略長的三花加虎斑貓,我猜也就兩個月大,背上的花色比較亂,腦袋、四肢和腹部的斑紋非常明顯。也有人說這不是虎斑紋,無所謂是什麼吧。沒理解錯的話,這個花色的幾乎都是母貓,它——好吧,應該是她,也不例外。小野貓的身上還算乾淨,毛髮光滑細膩;翻起毛皮,髮根雪白,看不到有跳蚤和寄生蟲的痕跡——不愧是自然選擇的結果,非常健康,只是明顯皮包骨頭,營養肯定不太好。

伺候了一會主子,她開始掙脫,我只好鬆手放她下去。果然並不是因為怕人,只是碗裡的糧還沒吃完。它繼續埋頭大吃,全程“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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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虎歸山,它竟頭也不回地去吃,看也不看我,野貓的警覺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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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開始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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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完就睡了……

吃完,喝了幾口水,小貓趴在碗邊舔毛,舔著舔著,就勢倒在樹蔭下涼爽的大理石地面上,舒服地睡了。

下午,小貓已經沒什麼戒心了,只要我在院子裡,它就主動跑過來趴到兩腿之間,我不知那裡是可以避風,還是有安全感,總之她很喜歡挨著人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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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只要我在院子裡,它必然要跑過來睡在腳下,隨著我的移動而移動

傍晚,院子裡的大灶上起火,煮著粽子,爸媽忙著照顧鍋底,時不時去添柴火,小貓已經主動過來湊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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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已經預備好了,這鍋粽子煮熟之後還要放入雞蛋、鴨蛋一起,小火燜上一個晚上,第二天早晨出鍋的時候才是最大程度上吸收了粽葉的香氣,味道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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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鄉下,本來就是習慣這樣大鍋燒飯的,口徑接近1米,蒸包子更是方便。韭菜豬肉或排骨餡兒的,看著照片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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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粽子的時候,她就在柴火堆上不停搗亂

我知道,我們一家應該是俘獲了一隻小貓的心,她會懷念人類溫柔的照料,不會再像成年野貓一樣拒人千里。當然反過來說也行,她也俘獲了我們,自來貓這個屬性已經難以抵禦,還沒事兒就“咕嚕”,想要長期飯票你直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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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不夠萌,我就萌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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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是我的長期飯票。”

至於我,我想過自己將來的主子什麼樣,白貓、黑貓、橘貓,都挺好的,有的優雅,有的威風,有的很二……從沒想過養只三花——顏色亂七八糟的,有點煩,直到前年幫同事代養過一隻,印象才大大改觀。哪想到現在,我融化在三花裡了,前幾天覺得這貓說不上多好看,只是瞪著眼睛還挺機靈,現在,現在你別說,越看越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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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越來越順眼……還有白手套

7

13日這天有雨,冷風吹著,盡是寒意。我問爸媽小貓哪兒去了,媽媽說,早上餵了的,還在石頭裡呢。

我過去一看,小小一團躲在石頭縫隙裡,那裡相對乾燥,沒有進水。正想誇她聰明,知道怎麼避雨,沒想到它急惺惺地起身,在石頭裡露個頭向我大叫,想衝出來,剛踏出一步,腳掌踩在洞外的泥水裡,很不舒服,甩甩爪子又退回去了。瞬間身上被雨水打溼了一片,看著也是可憐。

我媽不太想讓她進屋——愛乾淨,怕小貓進屋踩得到處是,屋裡還放著好些吃的,包括海鮮,偷吃了就是死罪。當然,更沒給它準備廁所、貓砂。

午後我媽出門去了,雨還下著,我去石頭堆裡看她,她仍舊想出來,又怕髒了爪子,十分猶豫,我伸手進去幫忙,她下意識地躲開了,夠不著,只好弄了幾粒貓糧勉強把她引出來,輕輕摟住,她也不反抗,就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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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雨,沒好好吃到東西,所以進門第一件事也是吃

我用紙給她擦了擦爪子,放地上,還挺乾淨的,踩不出泥印兒。它習慣性地躲在桌子底下觀察局勢,不過只偷瞄了幾秒鐘就鑽了出來,大搖大擺在屋裡巡弋,聞來聞去,很快就放下心來開始玩耍(此處應有視頻)。我在屋中間擺了個馬紮,坐那裡打開電腦,擱腿上,開始忙一天的工作,順便盯著,看她會不會真的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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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就過來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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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看著,你要幹嘛,我真沒法拒絕……

後來我意識到,是我想多了,她非常省心,沒偷吃也沒隨地大小便。幾間屋子裡轉了一圈,她跑到跟前,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爬到了大腿上!嘗試了幾個姿勢,最後趴了下去,在我看來並不算舒服,可它覺得還行,這就準備睡了。

我一看這不行,你舒服了我可堅持不了多久,只好起身去裡屋椅子上坐定,把電腦放書桌上,貓再挪到大腿上,這樣就算我長期不能活動,也不會覺得累。貓呢,折騰半天,雖然換了個地兒,卻睡意正濃。我撓癢癢,她就“咕嚕”,“咕嚕”了一會,忽然沒聲了。我低頭看,她非常香甜地睡了過去,鬍子和嘴巴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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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這樣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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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睡了一下午

一睡就睡了一下午,我媽傍晚回來,見我就問貓呢,我指指大腿,她這才看見。嘮叨了幾句,也就不再理會。

後來,每過一兩天,有機會我就把她弄進屋,她當然樂意進來玩,順便睡大腿,後來發展到上廁所也追著去,十幾分鐘不過,還要求爬上來咪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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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偷杏子,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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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見人就躲,現在是哪裡離人近哪裡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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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老友一樣,喜歡睡牆根和牡丹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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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刻意賣萌,是爪子戳到門上摘不下來了

這個故事在向我期待的方向發展。不過一週左右的時間,一隻小野貓從完全陌生、見人就跑,到和人類發展出親密友誼,放下一切戒心,這還是挺治癒的。只要養過貓,懂得一點手段,這轉變的過程並不意外,可親身經歷一遍,感覺仍舊像是奇蹟。

— 待 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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