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話劇《哈姆雷特》:向善,還是去惡,這是個問題

影評|話劇《哈姆雷特》:向善,還是去惡,這是個問題

最近同時看了兩幕悲劇故事,《哈姆雷特》與《紅樓夢》。

中學時學莎翁的戲劇,只是反覆讀過劇本。如今,藉著錄播技術,有幸看到千里之外的英國國家劇院上演的話劇《哈姆雷特》。

正如梁實秋先生半個世紀前所感受到的,由於話劇的主流是寫實,擅長以燈光、舞美、聲效、服裝等模擬真實的場景,製造戲劇的效果。在觀看話劇的過程中,曾一再被場景的真實震撼,啞劇部分,以燈光完成切換,哈姆雷特在光環之下獨白,其他演員在黑暗中演繹慢動作,同一場景中呈現出不同的時空。

由於話劇追求寫實效果,或許為了讓現代觀眾有帶入性,演員的服裝多已現代化,如:卷福飾演的哈姆雷特起先穿的便是襯衫,一度讓我以為劇還沒開始。至今,在英國演員眼中,能飾莎翁戲劇中的主角,仍是一份榮耀。在演藝生涯中問鼎各種項獎的英國演員卷福(原名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仍會在演《哈姆雷特》之前緊張。

三個多小時的話劇演出很快結束,哈姆雷特的糾結仍舊盤桓在腦海,最後只覺得深深地遺憾,美麗的愛情、純潔的奧菲利亞也沒能夠拯救他,為父報仇的念頭佔據了他的心,上帝也有閉眼睛的時候,他只能付出生命去扳回正義,讓朋友將自己的故事廣為傳說,以警後世。

影評|話劇《哈姆雷特》:向善,還是去惡,這是個問題

即使是卷福這樣功成名就的演員出演莎翁的戲劇依然會緊張

結局非他能掌控,從叔父殺父代之,到哈姆雷特為父報仇,奧菲利亞失常自殺,王后自縊而死,宗教信仰、現世愛情皆不能拯救,這份不留餘地的警示,讓觀影后的我四顧茫然。跟看完阿加莎的同名書改編電影的感覺一致,只覺——對人性之惡有了更深的體會,再由恐懼去警示自己惡念的萌發。

《紅樓夢》同樣是一部家族的悲劇故事,但觀看過程中,總覺得美。幾次詩社的結成,正是大觀園的鼎盛期。後來,襲人諸人作的詩,都成了日後結局的讖語。在賈家被抄,鳳姐飽受牢獄之苦後,被草蓆卷著屍體拖走時,能想到的還是她往日的靈巧與榮光。鳳姐之女巧兒被賣之後,又有劉姥姥傾其田產解救,只因先前鳳姐一絲善念賞與過劉姥姥銀子。

在大家族衰敗之時,往日結社的姐妹,要麼嫁人之後早逝,要麼出家,要麼病逝,在巨大的悲痛席捲時,善念還是結了善果,仍然記得眾人圍賈母看戲時眾星拱月般的禮儀之風,眾丫鬟小姐們結社時的詩詞之美。正如胡蘭成在《中國的禮樂風景》裡說的,“禮儀是把萬民的品格都提高,使尋常光陰皆是新穎的,像禾苗上的風。”

影評|話劇《哈姆雷特》:向善,還是去惡,這是個問題

《紅樓夢》是典型的東方式悲劇

賈家的衰敗有其原因,幾代都是承襲祖上的爵位,卻無科舉出身的要員。再加上,眾子孫中難免不惹事的,家族聯姻關係盤根錯節,開銷入不敷出,遲早會出現衰敗。盛衰乃常事,個人沉浮比比皆是,為人、處事的種種禮儀尚在,人尚在,確是巨大的喜悅。一息善念尚存,悲劇中亦滿是參差的美。悲嘆之餘,直叫人感嘆生之美。

東方的悲劇,與西方的悲劇書寫思路完全不同,背後有兩套完全不同的價值體系支撐。先秦文章中,《孟子》早有“吾善養我浩然之氣”的說法。西方的《聖經》中,論述人的繁衍乃偷食禁果而成,故人帶著原罪而來。

(原創自志道教育所屬雜誌《新教育家》子兮)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