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還需「惡人」磨

在屬於明朝的歷史長河中,出現過這樣一個人。他在黑暗中崛起,力挽狂瀾,使一個朝代得以續存。他叫徐階,或許有很多人不曾瞭解甚至不曾聽過,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著獨屬於自己的歷史舞臺。——前記

惡人還需“惡人”磨

明世宗可以說是一個奇葩的皇帝,睡個老婆差點死在床上,從此由一個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十佳青年轉變為一個不理國政、數年難得上一次朝只專心搞點小丹藥研究的小道士。明朝是從嘉靖王朝開始才由盛轉衰的,但又不能僅以此來將他定論成一個普通的昏君,因為它是特殊的庸主,緣於他從未放棄過自己手中的權利,不容忍臣子結黨營私。

什麼樣的主子造就什麼樣的奴才,這奴才自然是嚴嵩之流。當時,嚴嵩獨攬奴才大權,除異推己。但可幸的是,當時明朝實行的是內閣大學士制度(內閣大學士無宰相之名卻有宰相之實),規定內閣必須同時存在幾名大學士,以防專權,因此嚴嵩雖可橫行霸道,但不可獨步天下。所以,我們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徐階才有了登臺亮相的機會。

惡人還需“惡人”磨

因為明世宗信奉道教,所以下面的大臣想要入得他的法眼得以入閣拜相則必須擅長寫“青詞”(青詞又稱綠章,是道教舉行齋醮時獻給上天的奏章祝文。一般為駢儷體,用紅色顏料寫在青藤紙上。要求形式工整和文字華麗。)。徐階就是鑽了這個空子,進入了嚴嵩所在的權利圈(內閣)。他深知嚴嵩的強大與霸道,所以在大事上默不吭聲、聽之任之、獨善其身,只偶爾在小事上冒個小頭,表明自己的存在,以此來減輕嚴嵩對他的戒心,同時又嚮明世宗表明自己和嚴嵩並非沆瀣一氣。

惡人還需“惡人”磨

徐階以勤勉謹慎贏得了明世宗的信任,嚴嵩對他也大大放鬆了警惕,嘉靖四十年(1561)十一月,世宗所居的西內萬壽官發生大火,世宗想要重修萬壽官,詢問嚴嵩。嚴嵩腦子一熱,沒有揣摩透世宗的真實意圖,考慮到重建宮殿缺乏木材,時間也太緊,便隨意找個理由忽悠一番(請世宗暫時遷到南城離官)。殊不知這恰好觸中世宗的忌諱,南城離官乃是明英宗當太上皇時所居住的。世宗暗暗不爽,便轉問徐階,徐階一看哎呀媽呀,機會終於來了(老大是想更好的享享福啊),便力贊世宗重修萬壽宮,用當年修三大殿剩餘的木材,責成工部,可計日功成。明世宗大為滿意便讓徐階的兒子督建萬壽官,僅用三個多月時間便重建完成。

經此一事,徐階讓嘉靖那是一個越看越滿意。若不是嚴嵩以快要步入黃土的八十歲高齡,搞不好就會頂替嚴嵩首輔一職,從此麻雀變鳳凰,天高任鳥飛。

嚴嵩專權日久,深得宦官和宮內方術道士的憎恨,觀察到嚴嵩已失寵,便想趁機扳倒他,只苦於沒找到突破口。皇天不負苦心人,一名叫鄒應龍的御史避雨時誤人一宦官家,瞭解到這一-情況,覺得這是扳倒嚴嵩的最好時機,不過他不敢貿然行事,便先向徐階請教。徐階告訴他,要想除去嚴嵩,不能直攻嚴嵩,因為嚴嵩作惡多端,都是巧借皇上之手做的,攻嚴嵩極易牽連到皇上。皇上自負英明,死不肯認錯,以前攻擊嚴嵩的大臣無不獲罪,誅死者連連,便是為此。所以要想攻擊嚴嵩,得從他的兒子嚴世蕃人手。

鄒應龍得到徐階面授機宜,回去後揣摩一夜,於第二天早上抗章彈劾嚴世蕃,指出他貪財攬賄、賄賂公行、居母喪縱酒荒淫幾大罪。嫉恨嚴嵩的宦官把這封諫章直接送到明世宗案上,明世宗看過後心有所動(正好瞧他越來越不順眼了)。當時嘉靖恰好請道士藍道行為他扶乩降仙,可這藍道行早已被宦官收買,便從中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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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心有所思,便問請來的乩仙占卜輔臣是否賢良。乩仙降辭說:“輔臣嚴嵩專權攬賄,實屬大奸大惡。”世宗大驚問道:“既然如此,上仙何不誅之?”乩仙說:“留待陛下誅之。”

對於嘉靖這個狂熱的宗教徒來說,自然是對乩仙的話深信不疑,便決意罷免嚴嵩。他把嚴世蕃發配到雷州,勒令嚴嵩退休。於是, 專權二十年.禍遍天下.大臣們屢攻不能去的這個打不死的小強,被徐階巧妙除掉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嚴滿雖去,卻並沒有治罪。世宗雖因嚴世著的罪惡罷免了嚴嵩,卻顧念舊情,費修玄功的功勞不小,依然對他很懷念。後來藍道行借扶乩暗做手腳的事敗露,世宗大怒,立斬藍道行,並遷怒鄒應龍,斥之為“醜類”。若非徐階保護,鄒應龍的結局也不會很妙。世宗越發有意召回嚴嵩,徐階也暗暗自危。

徐階當然知道不能坐以待斃,便派御史林潤巡視福建。嚴世蕃雖被流放,卻根本不赴戍所,反而在江西老家大興土木。林潤便上表彈劾嚴世蕃不但毫無悔過之心,反而心懷怨望,蓄養壯士,勾結山中盜賊,並且暗通倭寇,有負險謀反之意。世宗看罷大怒,立命林潤將嚴世蕃捉拿進京拷問。

林潤和大理寺的官員審訊嚴世蕃後,把他的罪狀羅列無遺。嚴世蕃在獄中卻笑著對同黨說:“別怕,皇上看過後就會放了我們。”別人都不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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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階看過獄詞後,對大理寺的官員說:“你們這是要嚴公子活啊?”大理寺的官員說:“一定要讓他死,怎會讓他活?”徐階說:“這些罪都是嚴嵩父子巧借皇上之手做的。你們把這些列為罪狀,死的是你們,嚴公子明天就騎著馬出城門去了。”大理的官員惶恐請教,徐階拿起筆,親手刪削,只坐實嚴世著勾結倭寇、圖謀造反一事。嚴世番聽說後,驚詫道:“死了,死了。”世宗看過獄詞後果然大怒,將嚴世著斬首,家產抄沒充公。曾聚財無數的嚴嵩最後竟餓死在別人的墳墓旁。

縱觀徐階一生,從一出生開始就歷經磨難(小時候先後墜入水井、墮入懸崖),真可謂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後又初入官場,因不諳世事而草率跟嚴嵩直接對抗差點身死人手。歷經挫折之後,深受王陽明心學的影響,繼而深諳“知行合一”之道,逐步由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轉變為一個老謀深算、步步為營的廟堂高手。最後獨攬大權,權傾天下。但終因其行為不怎麼撿點而難得以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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