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馨
法國藝術家杜尚，一直是藝術史中極具爭議的人物。他是二十世紀實驗藝術和前衛藝術的先鋒，達達主義和超現實主義都將他視作自己流派的代表人物，也是一個風度翩翩，長相頗為俊美的法國紳士，他從不認為自己屬於任何一個流派。
也正是杜尚，改變了西方現代藝術的方向，在西方現當代藝術史中有著無可比擬的地位，他將藝術放大到人生，揉入充滿創造了生命過程之中，也是從他這裡，人們第一次看見了以往藝術的狹隘，以及藝術可能擁有的自由。
馬塞爾•杜尚（法語：Marcel Duchamp）的一生一半住在法國，一半住在美國。1887年出生在法國一個富裕的資產階級家庭，父親是一名公證人，家中一共有6個孩子，杜尚排行老三，他們的外祖父是名版畫家，這六個兄弟姐妹中的四個後來都成了藝術家。
杜尚從小就看外祖父和兩個哥哥畫畫，但走上藝術之路卻源於一個偶然的外力。按照法國的規定，到達一定年齡的男青年需要服兵役，但從事律師、醫生、藝術家職業的人可以只服一年。杜尚覺得充滿服從與規則的軍營生活實在不符合自己的天性，就以臨時抱佛腳的方式臨摹了幾張外祖父的風景畫，結果1906年他成功以“藝術家”的身份提前退役。
杜尚早期作品
杜尚離開部隊回到巴黎的時候，正是現代藝術流派更迭，進展得如火如荼之時，杜尚花了幾年的時間將正在進行的現代藝術創作手法逐個研究了個遍，在當時的巴黎藝術圈逐漸小有名氣。
伏爾泰酒館-雨果·巴爾在朗讀詩歌（達達主義）
從他1912年的一幅頗有名氣的作品《下樓梯的裸女》中就可以看出他的研究成果，可是當他將這幅畫送去一年一度的巴黎獨立沙龍參展時，主辦方卻頗有微詞，他們很委婉地說這次的展覽主題是立體主義，而杜尚的這幅畫涉及了未來主義的手法，而那時立體主義與未來主義正在彼此爭高下。
下樓梯的裸女
杜尚在知道了之後，一言不發地取了自己的畫離開了沙龍。這次的事件對杜尚震動很大，他看見現代藝術所標榜的革新之下是怎樣的充滿著人性的狹隘與利益的劃分，他開始對人為的東西感到了切實的失望，決心不再參與任何一個藝術流派，也不再為任何人為的目的服務。
從那之後，杜尚在巴黎一個圖書館找了份差事，從此真的離開了紛紛擾擾的藝術圈，並且在那之後，他再沒有踏入過任何一個藝術流派，終其一生做到了以一種無慾無求般的心態，走出一切狹隘，從不因任何事對心中的那份自由妥協。
自行車輪1913年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為了躲避戰爭的炮火，1915年杜尚來到了美國，那時他才28歲。美國人早在1913年的“軍械庫展覽”中通過《下樓梯的裸女》對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美國人將他視為一位歐洲重要的現代藝術家，對他的到來表現出了很大的歡迎，而日後他回報了美國藝術以根本性的影響。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殘酷令杜尚感到絕望，他與一些志同道合的藝術家一起掀起了一場反戰的藝術運動，也就是充滿無政府主義意味的達達主義。法語中的達達——“dada”，是玩具木馬或嬰兒所發出聲音的擬聲詞，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而這也正是達達藝術的主張。既有的文明、價值、道德都已在一戰的硝煙中化為了廢墟，正如達達的宣言中所說，“這是忍不住的痛苦的嗷叫，這是各種束縛、矛盾、荒誕的東西和不合邏輯的事物的交織，這就是生命”。
柏林國際達達交易會會場
杜尚最為石破天驚的藝術作品是《泉》，它成了藝術史中的一個里程碑事件。1917年，美國獨立藝術家展覽徵集作品，為了表現出藝術的包容，展覽聲稱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作品，杜尚也是評委之一，但他卻與同事們開了一個玩笑。他將一個商店了買來了小便池取了一個頗為藝術的名字《泉》，並署名“R.mutt”作為參加展覽的藝術作品寄給了主辦方。
泉
《泉》的出現使評委會炸開了鍋，一個工業批量生產出來的還是小便池，也可說是藝術嗎？可是，這個小便池被作者認真地包裝送來，簽著作者的名字，甚至它的造型流暢，也不能說它毫無美感，甚至不少作品還不如它呢，可是難道一個小便池可以算作藝術嗎？杜尚至始至終只是在一邊默默地看著他為同事們帶來的焦頭爛額。
無獨有偶，惡作劇並沒有只發生這一次，1919年，他又用鉛筆為達芬奇著名的蒙娜麗莎加上了兩撇小鬍子，並取名為《帶鬍子的蒙娜麗莎》作為自己的作品。
帶鬍子的蒙娜麗莎
杜尚只是為藝術史帶來了離經叛道的惡作劇嗎？下期的美學散步，我們將為大家做進一步的闡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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