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藏:瀟灑醉一回

典藏:潇洒醉一回

典藏:潇洒醉一回

阿皮不嫖不賭不抽菸,就是戀一口小酒兒,高興時舉杯暢飲,煩惱時借酒澆愁,平常日子裡更是變著法子找藉口喝。

阿皮有喝酒的天賦,從穿開襠褲時就跟著他老子沾酒,一直喝到長成個五尺大漢,什麼鑽桌子就地倒或者哭鬧打人耍酒瘋的事兒,愣是從沒在他身上發生過。他說要創終生不醉的吉尼斯紀錄,他老婆小蘭撇撇嘴說他吹牛,他急得賭天賭地地跟小蘭打手擊掌,說如果哪天真要喝醉了,立馬就戒酒。

這天中午,阿皮邀礦上幾個哥們到家裡來小聚,小蘭覺得拿阿皮平時喝的小燒待客不成敬意,就特地到街口新開的菸酒店去買了幾瓶酒來。

老婆這麼給面子,阿皮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於是和哥們喝酒時就不由多貪了幾杯,待弟兄們東倒西歪散去後,他心滿意足地一頭栽倒在床上了。

這一睡阿皮可就睡過了頭,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天已經全黑透了,他心說:“壞啦!”慌慌張張從床上跳起來,急匆匆就往礦上趕,結果還是誤了接班的鐘點兒。

阿皮想偷偷隨車下井,誰知礦主劉黑金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陰著喪門臉,扯著公鴨嗓兒,朝阿皮喝道:“你給我站住!隨便誤工,影響生產,你被解僱了,該上哪涼快上哪涼快去吧!”

阿皮一聽急了,趕緊認錯:“劉老闆,我錯了,我認罰。看在我是頭一次誤點的份上,您就高抬貴手吧!”

可劉黑金卻鼻子一哼,陰陽怪氣地說:“認罰?可以,就罰你給我在礦上白乾一年。”

阿皮一聽,這哪是人話呀?當即脾氣就上來了:“劉老闆,有你這麼罰的麼?憑什麼我要給你白乾一年?”

劉黑金蠻橫道:“憑什麼?就憑這礦是本大爺的。我的話就是章程,我讓誰咋樣誰就得給我咋樣!”

阿皮哪裡忍得下這口氣?一甩頭上的安全帽,怒喝一聲:“我不伺候你總可以吧?你把欠我的工錢給我,我立刻走人!”

礦上已經四個月沒給工人開工資了,可此刻劉黑金卻蛤蟆眼一瞪,說:“誰欠你錢啦,你小子想訛人是不是?你給我滾!”

看著劉黑金這副無賴相,阿皮氣得照準劉黑金的臉就是一拳“沖天炮”,把他打出去好幾米遠,摔了個四腳朝天:“哼,你這個昧良心的傢伙,就當我的工錢給你當藥費了!”

就在這時,阿皮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大呼小叫,他回頭一看,是劉黑金手下的一幫打手聞訊趕來了。阿皮想: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我不能吃這眼前虧呀!於是趕緊躬身往岔道上躲。黑燈瞎火的,阿皮慌不擇路,剛跑了幾步就“撲通”跌進一個深坑,他索性就勢趴在那裡,總算躲過了那夥人的追殺。

阿皮喘過氣來後,突然覺得額頭上有些黏糊糊的,用手一摸,這才發現都是血,想必是剛才跌破的。被劉黑金炒了魷魚,訛了工錢,還受了如此大傷,阿皮心裡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升井後來到街上,先找個小診所把額頭的傷口處理了,然後找了一家小吃店,要了一斤小燒,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開了悶酒,直喝到人家店家要關門了,才搖搖晃晃地往家走。

一肚子的酒精,滿腦袋的心事,阿皮迷迷糊糊地一路搖晃著走啊走,猛抬頭,發現自己怎麼竟走進了一條陌生的衚衕?他不由懊喪地啐一口,再往回走。可誰知走啊走,走來走去又走回到這條衚衕裡來了。“邪門兒,今天八成是碰上鬼打牆了!”如此再三,阿皮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今晚糊塗了。於是,他索性不走了,靠牆站下,拿出一支菸叼在嘴裡,掏出打火機來點火。

可今晚也真是奇了,阿皮“啪啪啪”一連打了三次火,都沒能把煙點成,火剛送到嘴邊就滅,他氣得只好把打火機拿在手裡甩了又甩,準備再打。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皮嚇壞了,不由打了個寒戰,跳開一步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帽簷壓眉、衣領擋臉、戴著墨鏡的人,不知啥時候已經朝他貼了上來。

“墨鏡”把手裡提的一個密碼箱舉起來,在阿皮眼前晃了晃,壓低聲音說:“錢我帶來了。貨呢?貨在哪兒?”

阿皮被搞得一頭霧水:真是碰到鬼了!

阿皮剛要開口問個究竟,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又冒出幾個人來,一下子把他和墨鏡兩個人都撲倒在地上。阿皮只覺得肩膀一陣痛,兩隻胳膊被扭到了背後,手腕被一副銬子牢牢地套上了,接著人就被塞進車裡,一陣風拉到了一個去處。

下了車,阿皮仔細一看,認出這不是自家附近的派出所嗎?警察也認得他:“嚯!阿皮,看不出來啊,你平時挺老實的,怎麼竟然參與販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阿皮明白了:敢情那墨鏡是個毒販,自己被當作他的同夥了。於是趕緊申辯:“同志,你們誤會了,我不是他們同夥呀!”

“笑話!”警察說,“不是同夥,你怎麼知道他們接頭暗號的?而且你身上怎麼會有接頭標記的?”

“什麼接頭暗號?我身上有什麼標記?我自己怎麼不知道?”阿皮腦袋裡一盆糨糊。

可警察卻以為阿皮這是在故意抵賴,口氣更加嚴厲了:“阿皮,你裝什麼傻?我們早就掌握情報了。你們的接頭暗號是打火機亮三下,接頭人頭上貼一塊紗布作為標記。哼,我勸你還是及早坦白,爭取主動的好。”

阿皮一聽,急得捶胸頓足,一個勁地喊:“冤枉啊冤枉,你們不要冤枉好人!什麼暗號啦、標記啦,我可一點兒不知道啊!”

後來,警察經過核實,終於確認阿皮說的是真話,這才把他放了。並且,鑑於阿皮事實上幫助警方引出了接頭的毒販,繳獲了大批毒品,所以警察除了口頭感謝阿皮,還專門派車送他回家。

阿皮本來心情有些懊喪,這麼一來,他反倒覺得自己今晚的酒沒白喝,別的不說,能跟警方合作一把,這機會多難得呀!雖然現在酒勁兒早過了,可他渾身還是有些飄飄然,覺得自己挺像個英雄,這酒喝得太值啦!

這一番折騰,阿皮到家時天就亮了,奇怪的是他家房門緊鎖,小蘭不知去向。阿皮到鄰居家打聽,鄰居大娘一見到他,竟“啊”一聲驚叫起來:“阿皮,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阿皮嚇了一跳:“我好好一個大活人,怎麼變成鬼了呢?”

鄰居大娘說:“阿皮,你知道嗎,礦上出大事了,你們那個班兒的人全埋在井裡頭了,礦主也跑了,家屬們都到礦上去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阿皮一聽,嚇得臉都白了,也顧不上跟大娘解釋,忙求警察開車送自己到礦上去。

可就在這時候,阿皮突然見鄰居們抬著他老婆小蘭哭哭啼啼地來了。原來小蘭是因為到礦上後傷心過度而昏厥過去的,好心的鄰居們硬是拖她回來休息,沒想現在竟看到阿皮就站在眼前。

小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警察把前後事情一說,她“騰”地從擔架上蹦下來,驚喜地抱住阿皮就是一通狂啃。

當晚,小蘭弄倆菜,還說要整點兒酒給阿皮壓壓驚。

阿皮煞有介事地擺手說:“我有言在先,喝醉一次就戒酒的。”

小蘭說:“今天例外,過了今天再戒不晚。”

阿皮當然樂得如此,於是就說:“行,這話是你說的喲!那我去拿小燒。”

小蘭伸手攔住阿皮,說:“咱今天不喝這個!”

阿皮一愣:“那喝啥?”

小蘭說:“你等著,我去買瓶酒來,就買你們昨天哥幾個喝的那種。那酒吉利啊!”

小蘭興沖沖地去買酒,沒想一會兒卻兩手空空地回來了,對阿皮說:“咱還是喝小燒吧!”

阿皮奇怪地看著她,問:“怎麼,你反悔了?”

小蘭說:“別提了,那家小店賣的全是假酒。這不,剛才讓工商局給查封了。”

阿皮一聽愣住了,說:“你看這事兒給鬧的!弄半天,咱昨天當好東西招待哥們的,竟是假酒?我說嘛,不然怎麼能把百喝不醉的我輕易給麻翻哪!”

說到這裡,阿皮得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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