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激情的少年时期,我们也曾经在烈日下劳作

在充满激情的少年时期,我们也曾经在烈日下劳作

陕西关中地区每到六月初,便进入了三夏大忙时节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村几乎是全靠人力进行收割,农民为了不误农时,一到三夏大忙就得没明没黑的干。在这时国家会要求各行各业只要有条件的,都要抽出人力支援三夏工作。

我当年住在陕西省长安县,虽说是部队大院,也要尽一份力支援三夏。记得大概是从小学三年级起,一到夏天学校里就会动员学生积极地参加三夏劳动,学校教育学生:“农民的劳动成果来之不易,我们在夏收劳动中要仔细检查麦地,把掉在地上的每一只麦穗都捡回来,做到丰产丰收、颗粒归仓。”其实当年做任何事情都不用怎么做动员,只要学校一句话,学生们就会遵照执行,家长也绝对不会存有异议。

记得小学时我们是去西边的陈村劳动,在三、四年级时由于我们还小,只能是捡麦穗。那时我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跟随老农来到刚收割过的田里,大家散开,各自去田里捡麦穗。我习惯用右手拾起麦穗交到左手攥起来,当左手攥满了,右手再尽量多捡几个,就将手里的麦穗送到老农的担笼里。(担笼是陕西方言,是一种小筐子。)

六月份天气已经很热了,头顶烈日在地里捡上一会就会出汗了。社员会用扁担挑着两只盛满开水的木桶送到地头,招呼学生们喝水。这种开水喝上第一口总觉得味道有点怪,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那是水煮木头的味道。学生们喝些水稍事休息就接着捡麦穗了。几天下来我倒不觉得特别累,只是浑身上下全都晒得黑幽幽的。

到了五、六年级我们已经不满足捡麦穗了,反复跟老师要求割麦子,老师和老农协商后允许我们割麦子了,同学们得知十分开心。农民带我们去麦田时,会带上一些镰刀和一块磨刀石。陕西镰刀的把长而弯曲,镰刀把的头部铆接着一条长约七、八寸的木条,木条之上有几个固定镰刀片的小扒钉,镰刀片就插在上面。

老农先是给我们做割麦子的示范,然后再将镰刀发给大家。我们模仿着老农的架势,半蹲着腿,弯着腰,左手笼来麦竿夹在腋下,右手持镰对着麦竿的根部割去。刚开始动作不熟练,加上麦芒扎到身上又刺又痒,有些不习惯,无法按照要求去做。老农对我们的割麦动作也不满意,总是跟在身后用陕西话强调:“镰放平,茬割低。镰放平,茬割低!”我们在农民的指导下,体会、练习着割麦子的动作,逐渐掌握了割麦子的要领,不再是挥起镰刀砍,而是将镰刀伸到麦竿根部的前面再向回割。有的同学还能像模像样地割起走镰了。(走镰是一种割麦子的动作,收割速度快。)同学们干得热火朝天,顾不上擦汗水,也不再怕麦芒扎在身上的刺挠了。

老农看我们基本掌握割麦子的要领后放下心来,回到地头的树荫下,掏出尺把长的旱烟竿蹲在地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磨镰刀刃。我请老农给我磨镰刀时,见到老农将镰刀刃从镰刀架上抽下来,在磨刀石上蘸上一点水,便细细地磨起来了。我在一旁喝着带有煮木头味道的水,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样的水喝多了,喝惯了,好像觉得还不算太难喝。

说实话割麦子要比捡麦穗累多了,可是现在对当年的劳累已经淡忘了许多,记忆中更多的是劳动中的快乐。

如今社会飞速发展,科学技术不断进步,收麦子早就实现机械化了。农民的劳动强度也大大降低了,各行各业也不用再去支援三夏了。

儿时参加三夏劳动的经历,现在变成了老友们交谈时的一段趣闻,变成了一段对儿时生活的美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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