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平壤:對領袖的愛戴超乎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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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市區五彩繽紛的樓房

本文首發於2018年第38期《中國新聞週刊》

朝鮮,一個離我們既近又遠的國家。

北京到朝鮮首都平壤的飛機一個半小時的航程。今年夏天,應朝鮮記者同盟中央委員會邀請,我隨《中國新聞週刊》記者團訪朝。

進入平壤,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宛如童話般的城市:藍天、白雲,街道整潔乾淨,綠樹成蔭,少有汽車的喧鬧和人群擁擠的嘈雜;造型各異、新穎別緻的公共文化設施和商業大樓隨處可見;五顏六色的住宅樓群鱗次櫛比,沿著市區最繁華的大街向外延伸;巨幅的領袖畫像和振奮昂揚的標語牌矗立在街道最吸眼球的地段;蜿蜒清澈、波光粼粼的朝鮮母親河大同江穿過平壤全城,似玉帶般把平壤裝點得分外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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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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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穿平壤全城的朝鮮母親河大同江

平壤,展露在外的是它的俊秀清麗。而浸潤平壤全城、流淌在平壤人血管裡的,卻是陪同我們的朝鮮翻譯徐女士所說的

“領袖福”:一種植入骨髓而又溢於外表的對領袖的摯愛之情。

在朝鮮記者同盟中央委員會熱情而又精心的安排下,在平壤短暫的幾天,我無時不感受到平壤市民心中充盈著的滿滿的自信和自豪,幸福像陽光和空氣一樣灑滿飄散在被參觀者見到的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戴在離心臟最近地方的像章

清晨的平壤大街,流動著匆匆的上班族。無論是從地鐵口走出地面或是從公交車上下來的行人,或是騎車、步行者,胸前幾乎清一色地戴著紅色的領袖像章,它是平壤市民的標配,也是這座城市的一道人文風景。

陪同我們的朝鮮翻譯徐女士告訴我們,“像章是戴在上衣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紀念像章分為三種:長方形的金日成、金正日頭像並排連成一體的,單個的金日成或金正日的小方形像章。據說平壤人戴像章傳統是從上世紀50年代興起,一直沿襲至今。

在平壤陪同我們的朝鮮記者同盟中央委員會國際部魚相哲部長和我們相處多日,關係融洽。在每天乘車外出採訪時,我和他在專門租用的麵包車上常常是並排而坐促膝聊天。一次,我盯著他胸前的像章笑著問他:“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和像章的故事?”

魚相哲告訴我,他從小學起就有戴像章的習慣,至今已有近40年了。

“這麼多年來你有沒有忘記過戴像章的時候?”

魚相哲沉思片刻面有愧色:“有過一次。現在想起來我還感到內疚。記得那是我上高中時,一次參加學校運動會後回家洗澡換衣服,第二天由於匆忙而忘記佩戴像章就到學校了。看到同學們胸前都戴有像章,覺得自己像另類一樣,雖然沒人指責自己,但我內心感到空蕩、不安,自責不已,當時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才好。”

“你們有規定每個人必須要戴像章嗎?”

“沒有規定,全是個人自願。”

“像章從哪裡可以得到?商店裡有賣的嗎?”

“像章不是商品,是我們朝鮮人民對我們敬愛的領袖緬懷的標誌。像章必須向單位申請,經過一定程序批准後免費領取。”

“你胸前這枚像章可以送給我嗎?”

他搖搖頭:“不行。”

“那我怎樣才能得到一枚像章呢?”

“你真需要?”

“是的,我想帶回中國留作紀念。”

他睜大眼睛正視著我:“你是認真的?”

“當然,我們記者團一行6人都希望得到一枚像章!”

魚相哲部長遲疑了會:“如果你們真心需要,我可以試試向上級報告申請。”

在此後幾天的相處中我再沒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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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部長每天出門前整理著裝的時候,第一件事是確認自己戴上了領袖的像章

訪朝第5日是我們離開平壤回國的日子。前一天晚上告別晚餐時約定第二天早上八點在下榻的高麗飯店一樓大堂集合去火車站乘車回國。

第二天早餐後我正在房間整理行李,突然接到通知,讓我7點45分到酒店二樓會議大廳集合。

我感到有些奇怪,昨晚不是說好8點在一樓大堂集合嗎?怎麼臨時改變時間和地點?

當我們一行匆匆來到酒店二樓會議大廳時,只見魚相哲部長和朝方翻譯徐女士笑眯眯地早已站在那裡,隨即把我們領進一間會議室。魚相哲部長神秘地緩緩從隨身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白紙包,小心翼翼地展開,只見裡面露出多個用白紙包裹著的小包。當我們疑惑地瞪大眼睛時,他興奮地對我們說:“這幾天我費了好大功夫終於為你們每人申請到了一枚領袖像章。現在我們在這裡舉行一個小儀式。”

在這間掛著金日成和金正日畫像的會議室裡,魚相哲部長神情莊重地親手為我們一一戴上了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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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戴各式領袖像章的平壤市民

自然而又特別的淚點

到達平壤的第二天一早,在朝方的安排陪同下,我們來到了位於平壤市西南的萬景颱風景區,它是朝鮮人民民主共和國開國領袖金日成誕生地。在由幾間樸素的茅草屋和一個小庭院組成的金日成故居前,身著朝鮮民族服裝的講解員為我們講解。

沒過幾分鐘,講解員的眼圈紅了,當朝方翻譯在翻譯時,眼淚也嘩嘩在掉,我一時感到詫異。後來我才意識到是講解詞中不時出現了“金日成”三個字。

在平壤的第三天下午,記者團一行參觀了平壤萬景臺少年宮。我們依次到民族舞、芭蕾、小提琴、手風琴、書法、繪畫、刺繡活動室觀摩採訪。在平壤,這些兒童課餘藝術培訓班全是自願報名,免費參加的。

我們隨行一位懂朝語的記者在手風琴教學活動室看完孩子們的排練表演後,採訪了一位名叫全雅真的小姑娘,當記者用朝語問她:“你能給我們唱一首歌嗎?”這位陽光秀氣的13歲姑娘非常大方地應允。頓時,她那稚嫩清脆甜美的歌聲在教室裡飄蕩。

忽然,她喉嚨哽咽眼圈紅潤,晶瑩的淚花唰唰地滴落。原來這是一首讚美金正恩委員長的歌曲《沒有他我們就不能活》:“他親切的情誼在我們心中流淌,他的氣息日夜溫暖著我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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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宮裡練習手風琴的全雅真

領袖像前的風扇

8月的平壤,正值盛夏,酷暑高溫。朝方安排我們參觀朝鮮最大的製鞋企業柳園製鞋廠,它也是金正恩委員長曾經視察過的明星工廠。

柳園製鞋廠工程師任義雄領我們來到一棟三層樓高的製鞋車間,我們從一樓爬上三樓參觀每層的車間。寬敞的車間沒有空調,只稀疏地見到幾臺家用型電扇緩緩地搖動著,一個個年輕樸實的工人在流水線上緊張熟練地操作著,頭上不時冒出汗珠。

在這座三層樓高的廠房每層車間裡都有一個標準而又特別的佈置:每層車間的正面牆上都掛有一幅在許多場所可見的巨幅朝鮮現任領導人金正恩視察工作的油畫,而在畫像的右側都放著一臺立式的電風扇:習習的涼風吹拂著畫像為它消暑解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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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園製鞋廠裡對著領袖像吹著涼風的電扇

一位正在流水線上操作的年輕的樸姓工人告訴我,平壤電力比較緊張,特別是夏天,他們已經習慣了在高溫下工作。他指著車間正面牆上的那幅畫像:“領袖正注目著我們,我們彷彿感到領袖和我們在一起,工作起來渾身是勁。金正恩委員長在視察我們工廠時曾勉勵我們要多生產運動鞋滿足人民的需要。”

不懂“按揭”的朝鮮姑娘

在離開平壤的前一天下午,我們參觀了位於大同江畔的為紀念金日成70壽辰於1982年建造的“主體思想塔”。隨後講解員張春英帶我們乘塔內電梯登上高184米的平壤最高處的塔頂俯瞰平壤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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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體思想塔

夕陽映照下的大同江如詩如畫,清風徐徐愜意醉人。穿著紅裙綠衣朝鮮民族服裝的張春英顯得素淨、淡雅、輕盈,在晚霞映照下,美麗和幸福像花兒一樣開在她洋溢著青春的臉蛋上。

今年34歲的張春英畢業於平壤金日成大學英語專業,又自學中文,如今是主體思想塔管理所的一位流利的雙語講解員。她笑盈盈地告訴我們,她有一個六歲的女兒在上幼兒園,丈夫是一位普通的公職人員,七年前結婚時政府免費分給了她一套90平方米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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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按揭”的主體思想塔管理所講解員張春英

談及現在的生活狀況,張春英說:“在偉大領袖金正恩委員長領導下,我們過著非常幸福的生活,政府為我們安排好了一切,住房、看病,小孩從幼兒園到中學、大學教育都免費。”

“你中文說得這麼流利,是在中國留過學吧?”

“我沒有出過國!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中國的北京看天安門,登長城,到上海看東方明珠塔。”

她轉而好奇地問我們:“你們北京的年輕人結婚也是分配住房嗎?有多大面積?”

我一時啞然後又馬上反應過來:“過去我們實行過住房分配製,但早已取消。中國人現在的住房條件比過去有了很大改善,年輕人一般都是自己按揭買房,他們可以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房產。”

“按揭?”她一臉茫然。

確實,“按揭”這個詞對生活在平壤的張春英來說有點陌生。

心懷領袖

在萬景臺少年宮的影廊上掛著一幅幅學生才藝活動的照片,其中有一幅格外顯眼:朝鮮領導人金正恩俯身站在一位滿臉稚氣,僅高出練習書法的書案一個頭的小姑娘旁,神情專注地看著她握豪習字。

湊巧的是,我們參觀那天照片上這位名叫方美玲的姑娘就在書法活動室練習書法。當我們來到書法活動室時,只見十幾張書案旁站著一個個學生正低頭研墨習字,書法老師從這張書案轉到那張書案給學生們講解指點。在書法老師的引領下我們來到正埋頭習字的方美玲身邊,只見穿著白衣繫著紅領巾的她比影廊照片上的那個小姑娘明顯高出很多,此時她正在俯身寫一行工整秀麗的朝文:“世上別無所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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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宮裡埋頭習字的小姑娘方美玲(居中者)

書法老師告訴我們,四年前就是在這張書案旁,金正恩委員長俯身笑著看年僅四歲的方美玲寫字。第一次見到金正恩的方美玲顯得有點緊張,提筆寫下了“敬愛的金正恩”卻又一時想不起後面的詞語,只好重複地寫著“金正恩”、“金正恩”......從那時起她開始努力認字,苦練書法。

那時還是幼兒園小朋友的方美玲如今已是小學二年級學生了。她期待有一天金正恩再來這裡,“讓我們敬愛的金正恩委員長看一看我寫的書法。” 她慢聲細語地說。

在平壤期間,我們同朝夕相處的魚相哲部長相談甚歡。在我們從平壤到板門店參觀來回幾個小時的路途中,友好隨意、漫無邊際的聊天驅散了旅途的單調和疲勞。

同行的一位記者開玩笑地對魚相哲部長提出了“過分”的要求:“我們《中國新聞週刊》能夠採訪到金正恩委員長嗎?”

魚相哲部長頓時一臉茫然。

記者隨即補充道“我們《中國新聞週刊》記者曾採多次訪報道過許多國家的總統、總理和聯合國秘書長等政要的。”

魚相哲部長神情詫異而又質樸:“我們的領袖不接受外國記者的採訪。你們說的那些國家領導人和政要怎麼可以和我們敬愛的領袖金正恩委員長相比?他們的學識能力水平同我們敬愛的金正恩委員長不可同日而語;還有,那些國家的領導人都是幾年的事,而我們的領袖是永遠的!”

霎那間,車內剛才還是輕鬆的氣氛一下變得凝固靜默,魚相哲部長純樸的“神回答”令我們一時無語。

這,就是平壤,味道特別的平壤!

本文作者夏春平,系中國新聞社副社長兼副總編、中國新聞週刊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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