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彩照:幸福院裡度晚年(王以太)

夕阳彩照:幸福院里度晚年(王以太)

老家來人說:我老家西院的吳懷堂表叔住進了運河的幸福院。我一驚:“他不是有兒子嗎?”原來兒子幾年前病故,老伴又去世了,三個孫子都有出息,全在外地工作,兒媳出去給小孫子帶孩子了,家中只剩下八十多歲的老爺子無人招應,怎麼辦呢?在邳州炮車中學做教師的孝順的二孫子,不等不攀,主動把爺爺接了來,住進了附近的敬老院。既然來到了運河,我就有想去看望這位長輩老鄰居的打算。

懷堂表叔是個大好人,處親為鄰很講究,雖文化不高,但很地到,我們兩家相處幾十年從沒紅過臉。在我的印象中,二表叔是個很勤奮的人,常見他早上趕著性口,打著號子下湖耕地,兩腳站在耙上耙地,你看他左手牽著牛韁繩,右手提著連著耙的繩頭,掌握著耙的方向和速度,直身站在前進著的耙上,吆喝著犧口,好威風,像一位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在打麥場上,頭戴著蓆莢子一銑銑的揚場,閒一會還要背上糞箕子去薅把草喂牛,一天到晚總是忙的腳手不視閒。

二表叔還是一個善良、樂於助人的人,邦人耕地、揚場是常事,一輩子從沒得罪過人,四指高的小孩都說他好,真是人見人敬。我的大孩子才幾歲時,二表嬸逗他:“你長大想幹什麼?”孩子說:“跟表老學趕大牛耕地。”說的人們都笑了,可見二表叔在孩子們的心目中也是有位置的。

二表叔住在運河哪個幸福院呢?幾經打聽,康華沒有,附近街道沒有,我一時困惑。上個月我因事回家見到表叔的侄子文超,他告訴我表叔住在炮車鎮的一個幸福院,縣體地址也說不清。正巧也是老家的鄰居吳作雲來我家玩,她們是同族近房,一問這事她也不清楚。好在作雲博聞廣見,不久就打聽出來了,並且騎著電動車親自找到了幸福院,回來告訴我們說:“他在那裡很好,聽說你們要去看他,還激動的掉眼淚呢。他還設身處地的為我們著想:離這麼遠、又偏闢怎麼來,不行就叫小豐(他孫子)開車去接吧。”看看這是多麼好的鄰居表叔,事事都為別人著想。

夕阳彩照:幸福院里度晚年(王以太)

國慶節那天,天氣晴朗,滿街的鮮花紅旗,人們歡聲笑語,節日的氣氛特濃。我和家屬按照作雲提供的路線圖上了一路公交,再轉30路公交至中專學校終點站,又換乘鄉村公交行十多里路,終於來到了炮車鎮的幸福院。在掛著《邳州市手牽手炮車養老服務中心》的大門傳達室裡,一位女服務人員熱情接待了我們,並告訴我們說他就住在東二樓北邊第二個門。進了卷閘大門,是一個很大的院落,北樓、東樓、西樓高聳,院中的大花園裡花木茂盛,長長的東樓,粉牆高窗,牆沿上一橫幅長聯吸引了我,《為黨和政府分憂,替天下兒女盡孝》,走在階層寬大低倭的樓梯上,如履平地,可見為老人設計的很周到。我們來到二樓卻未見到人,正是午休時間,各處房門緊閉,正猶豫間,二表叔卻拄著柺杖上來了,原來他吃過午飯在院中溜達呢,見我們在二樓轉悠便回到樓上。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這是一個標準間,在寬大的房間裡,兩張床分別靠牆鋪著,現在只住他一人,兩床之間靠山牆是一對皮沙發,對面的長桌上擺著一臺大彩電,表叔熟練的用遙控器打開電視,裡面正播放全國各地國慶的歡樂場景。牆角是一對雙人聯體小廚櫃,上擺生活用品,高高的落地大窗簾遮擋著明亮的大窗戶,室內光線充足,窗明几淨。一進門的左側是衛生間,上面掛著熱水器的圓筒。

我們坐了下來,來了鄉親鄰居,二表叔特別高興,感嘆說:“我來有二年了,真沒想到你們能找來到。”他把柺杖放到床頭,坐在沙發裡,我坐在一隻馬紮上,(這小馬紮可能就是表叔散步時,提在手上歇息時坐的。)他又起身要給我們倒水,我忙制止說都不渴,他重新做好,和我們侃侃而談,雖己八十八歲高壽,但仍精神矍鑠,面色紅潤,思路清晰,聲音宏亮,兩隻露著青筋、歷盡滄桑的大手,看上去仍有力氣,雖然牙口不好,他說不影響吃飯:“因為食堂的飯萊都合口味,煮的也爛,咬得動。早飯七八點鐘,稀飯、饅頭,小萊;中午11點開飯,葷素菜都有,米飯饅頭也有稀飯;晚飯開的早,4點就吃飯了,說早吃好消化。”二表叔如數家珍,一臉的滿足。唯一的不如意就是想家裡人、想家鄉人,想常和他們見見面、啦啦呱。這是人之常情。

在路上司機師傅很熱情,他說這個幸福院是地方政府辦的,收有70多位老人,多數為五保戶老人,也有少量寄養老人。這裡的村莊比較富裕,像四王、圈子等村生活很好,這從公路兩旁豐收在望的莊稼、漂亮的房子就能看出來。耳聞目睹,我好奇的想和養老中心的人員交流一下,多瞭解些情況,無奈中午無人,只好作罷。

在表叔的房間裡,家長裡短的啦了個把小時,考慮他中午還要休息,便起身告辭,但他仍戀戀不捨的要送我們下樓,來到院中,我一再請他留步,他哪裡肯聽,又犟著拄棍送到大門外,瞅著我們上了車,我們揮手向他告別,車子發動了,車子走遠了,看他還站在門口,依杖遠眺,身後幸福院的大樓在午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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