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夢——一個操盤手的自白》—第一章 命運之門 作者:青澤

第一章 命運之門

人的命運可以自己選擇嗎?可以,你可以走你願意走的路。但是,一旦你上了路,回頭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人生的許多事情無法再來一次。

願意的人,命運領著走;不願意的人,命運拖著走。

—古希臘哲學家

我這個人,天性就比較自由散漫。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工作以後在單位,我討厭那些讓人規規矩矩的條條框框,不太願意受過多的約束。可能是那時還年輕,不懂得一個人和社會打交道,必須剋制自己的語言和行為。記得我高中的班主任老師曾經和我開玩笑說,你不能去做飛行員,如果你開著飛機到了國境邊上,你可能會因為好奇,不知深淺,跑到國外去轉一圈才回來,這樣你就惹麻煩了。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認識到我的這種性格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很自豪。在大學期間,我學的是哲學,我發現無論是古希臘還是中國古代,都有這樣一些哲學家,不拘不節、自由曠達、蔑視禮教,還被人譽為魏晉風度。我彷彿為自己的言行找到了哲學根據,對自己天馬行空的舉止更加不以為然。

人生有時就像一個怪圈。有些年輕時候覺得不重要的小節問題,年齡大了以後可能覺得很重要;有些年輕時候認為很重要的事情,現在看來往往並沒有什麼意義。

就我的性格而言,有時候我發現,我現在似乎不知不覺正在走一條和自己年輕時候完全相反的路,而且,還有一種極端化的趨勢。我變得有點嚴謹、古板、謹慎,這一切我以前是很瞧不起的,覺得如此做人太可笑、太累了!一個人在年輕時候放蕩不羈,到了不惑之年又逐漸變得循規蹈矩,不知這是人生的必然還是偶然?

造成這一切巨大變化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隨著歲月的流逝,我的年齡增加的緣故,就像魯迅先生說的,一個人撞牆次數多了,自然鼻子就會變低。更為直接的原因則是1993年初,我進入了上海股票市場,1994年,我又誤入國內期貨市場。在十多年股票、期貨的投資生涯中,我原來的個性、習慣、行為方式,在市場一次次的教訓下,暴露出巨大的弱點。我身受其害,不得不在缺乏別人監督的環境裡,開始痛苦的自我約束。投機大師索羅斯曾經說過,“你不可能隨心所欲,又能在市場中有良好的表現。”為了成功地投資,我被迫變成了一個原來的我所不喜歡的人。

1985年,我從東南沿海的一個偏僻鄉村考入北京的一所高校,1992年,我獲得了哲學碩士學位。畢業時,我本來被分配到北京的一所高校做大學老師。那時候,可能是在校園度過時間太久了,漫長的書齋生活已經讓我感覺過於平淡、單調。作為一個年輕人,我不喜歡走這條別人給我規定好的路,想要掙脫“教書匠”的命運。我渴望走進另外一個不同的、未知的世界,體驗一種新的生活感覺。大多數大學畢業的年輕人,對我那時的這種感受和想法不會覺得陌生。

人的命運可以選擇嗎?可以,你可以走你願意走的路。但是,一旦你上了路,回頭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人生的許多事情無法再來一次,如果當初我老老實實地做一個老師,現在我的生活會是怎樣的情形呢?我的好幾個同班同學早已經當上了教授、研究員了,估計我至少也不會和他們差得太遠。我的導師是中國哲學界頗為有名的學者。目前是國際儒聯的副會長。我可能會在他的提攜下,走在一條學術研究的道路上,做一個哲學領域的教授、學者。無論是別人還是我現在看來,這樣的人生其實也是不錯的,穩健、安定、踏踏實實。

但是,現在,我卻是一個在股票、期貨市場中徹頭徹尾的投機者。為了在市場中賺點小差價,我整天為自己的交易提心吊膽。白天盯著國內期貨市場的價格變化,深更半夜還不敢放心大膽地睡覺,還得起來看看芝加哥、紐約、倫敦市場大豆、原油、銅的走勢。偶爾,外盤走勢對我非常有利的時候,我真想把已經酣然夢鄉的朋友們吵醒,但又覺得不好意思,只能一個人悶著樂;外盤走勢出現不測的時候,我也只能獨自苦笑,為自己擔優。哎,明天又是一個令人痛苦的日子!

一般人從週一到週五,早出晚歸,在緊張的都市生活中忙忙碌碌。而我不用受這種外在的束縛,看似悠閒,卻冷暖自知。每天交易結束以後,我會大白天在花園裡轉悠,有著與正常工作的人完全不同的生活習慣。在世人眼裡,我似乎連正經的工作也沒有一份,簡直就是一個無業遊民。

這種巨大的反差,不得不讓人感慨人生的荒誕,就像一場遊戲、一場夢,有時候,命運的陰差陽錯往往讓你哭笑不得。也許,人生也好,世上其他的事情也罷,本來就是由一連串極為偶然的事件構成的,未來在沒有變成現實之前,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果。

我沒有去學校為我指定的那個單位,而是費盡周折,自己選擇了一家北京的大公司,從事經濟貿易方面的工作,這和我所學的專業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愛人是我在證券方面的第一個啟蒙老師。我對股票、債券、基金這方面知識的瞭解,完全得益於她。不過,造化弄人,命運輪迴。十多年前,她不甘寂寞,不願意做一位普通的教師,而從學校辭職出來,十多年以後,她轉了一大圈,和命運開了一個玩笑,還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1992年,我愛人在當時國內一家很大的國營投資公司從事證券投資工作。這家公司地位顯赫,在中國早期證券市場的影響力,遠高於後來在國內股市、期市呼風喚雨的中經開公司。物是人非,往事如夢。當年這家叱吒風雲的大企業,那種奢華、那種派頭、那種大氣,早已經不復存在,可能只在某些人的腦海中還會存有一些印痕。

1992年下半年,她在北京東四的一家債券營業部從事櫃檯交易。那時,我剛到單位報到,就被分配到基層鍛鍊,所做工作和債券、股票沒有任何關係。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她都會給我講一些白天發生在她們營業部中的逸聞趣事,我感到很新鮮。

因為她所在的營業部剛好在北京人藝附近,有一些人藝的老藝術家經常到她們那兒去買賣國債。有一天,她對我說,她見到了在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中演“大赤包”的著名話劇演員李婉芬;又有一天,她對我說,她見到了大歌星蔡國慶的爸爸,也是一位演員,長得和蔡國慶真像。後來,她又告訴過我遇到大藝術家於是之和其他的一些名人。

人藝的老藝術家我是非常敬重的。那時在我的想象中,這些藝術家似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他們應該出現在銀屏上、舞臺上,而不是在現實世界的任何地方,他們怎麼會對我愛人她們那兒交易的債券感興趣呢?我聽了以後感到很驚奇。

我當時確實孤陋寡聞,還遠遠沒有擺脫學生的幼稚氣息,對社會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大藝術家也要生活,也有正常人的一面,我竟然連這一點都覺得奇怪。不過,1992年的時候,投資理財的觀念對一般人,包括我,確實還很陌生、遙遠。大多數人連基本的生存問題都沒有很好地解決,更沒有多少餘錢需要考慮升值。顯然,北京人藝的藝術家因為經濟條件好一些,已經懂得了怎樣理財,他們的投資理財觀念也比一般人超前得多。

1992年下半年,我聽說北國投在北京工人體育館開通了上海交易所的股票代理業務。開戶資金50萬元,顯然,這不是為尋常百姓服務的。對我來說,這麼大的一筆錢就像一個天文數字,不可想象。每次路過那裡,雖然不能進入交易大廳看看,我還是對那座高大的黃樓非常感興趣,總會在很遠的地方多看它幾眼,當時覺得那個地方很神秘。

因為我們在家裡經常談論債券、股票方面的話題,耳濡目染,我逐漸對投資有了一定的瞭解。有一天,我聽說我愛人她們單位的一個同事,開了一個上海股票交易的賬戶,開始炒股票,心裡非常羨慕。我也很想找個機會試一下,但是,投資需要一筆不小的本錢,我上哪兒去找呢?

1993年初,我終於湊了幾千塊錢,和一位朋友合夥,到離家很遠的北京海淀的一個營業部開了一個上海股票交易賬戶,就此踏進股票市場之門。那時,我對股票只有一點非常初陋的知識,而且全是道聽途說得來的。只知道股票市場有可能賺大錢,很刺激、很新奇。除此以外,幾乎什麼都不清楚了。

記得我進入股票市場的那一天,上證指數是1300多點。那時候,北京的股票營業部很少,不像現在,滿大街都是。營業部里人頭攢動,根本沒有立足的地方。作為一個小散戶,我只能擠在滿滿的人群之中,非常好奇地盯著牆上大屏幕裡迅速變化的股票價格,看看熱鬧。股市裡一些莫名其妙的詞彙,例如愛使、龍頭、三愛富等等,我從來沒有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也沒有聽說過,完全不知道都表示什麼意思。

我這樣的一種無知狀態,在這樣的一個交易環境中,我會怎麼做?我又能怎麼做呢?可想而知,我肯定是亂做。我對股市的歷史、股票交易的基本知識一無所知。只是滿懷希望地想到股票市場賺錢,有一種投機、賭博的慾望罷了。

第一天到股票市場,我就被周圍人們忙忙碌碌的氣氛感染了,我的內心開始充滿幻想。我站了一會,就不願意再看行情變化,我覺得我現在應該行動,而不是繼續觀望。我生怕別人都已經買了股票,而我還像一個傻瓜一樣,手裡什麼也沒有,萬一市場現在就漲起來,我怎麼辦?我從市場中看不出來我應該怎麼做,但是,我的內心卻有一股強烈的交易衝動,有一種碰運氣的慾望。在上海股指1300多點的位置,我買了兩隻股票:豫園商場和龍頭股份。

股票投資,按理說應該有一定的心理和知識準備,但是,在那個年代,我估計大多數股民的情況和我差不多,都是因為一些偶然的原因,先猛一頭扎進水裡,嗆幾口水,然後才開始瞭解股票市場的基本知識。幸虧早期的股市比較單純,沒有現在的市場複雜,那幾年的股票指數頻繁地大起大落,股票價格普漲普跌,無論多麼傻的股民,即使買進的股票價格很高,被套牢,只要稍有耐心,不胡亂割肉,都有解套的機會。那時的市場參與者,很少懂得股票交易的什麼技巧、策略,更不用說有什麼系統的投資理念了,只要頭腦稍稍靈活一點,就有可能從股市中賺到錢。現在,股民的整體素質比當初不知高了多少倍,但卻很少聽說誰炒股賺到了錢,十有八九都虧得一塌糊塗。

可見,股票投資的輸贏成敗,市場環境和投機氣氛是那麼重要,從短期看,一個人的市場知識多少,有時候往往並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上海股票市場從1992年的300多點開始上漲,到1993年初的1500多點後見頂回落,從此走上了漫長的下跌之路,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我第一次買股票的位置--1300多點,剛好是在市場下跌的初期。

我進入股市以後的一個多月,上證指數一天天地下滑。自從我的股票一成交,市場就從來沒有讓我贏利拋出的機會。我被牢牢地套在那兒,動彈不得。過了一段時間,幸虧當時市場在跌到1200點以後出了一波反彈行情,上證指數又回到了1390點附近。豫園商場從我買進的46元跌到32元以後又漲了上來,到了47元;龍頭股份也走了一個來回。我感到,自己這樣炒股票沒有任何優勢,很難賺到錢,就在不賺不賠的時候,把股票賣了。

第一次炒股的經歷讓我非常失望。那時,上海、深圳的股票市場開業已經一年多了,有很多人知道並且開始參與,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炒股票的。反正,做完這一次交易以後,我覺得自己對上海股票市場很陌生,對它過去的歷史一點也不清楚,做起來毫無把握。我估計當時大多數股民的情況和我差不多,甚至都沒有見過上證指數以往一段時間的走勢圖。面對股票指數的大起大落,我對繼續炒上海市場的股票再也沒有多大興趣,另外,那時我的本錢也很少,根本買不了多少股票。我想通過炒股發大財的想法,在第一次交易結束以後,就慢慢消失了。

就在我慢慢遠離股票市場的時候,一件意外事件的發生,又重新激起了我投資股票的強烈興趣。

有一天,我愛人興沖沖地回家來說,我們要富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有天上掉餡餅的事,但這樣的事還真發生了。原來,我愛人所在的公司為了給職工謀福利,準備將原來1元錢買的一批法人股,以2.8元的價格賣給內部職工,那隻股票目前在全國證券交易自動報價系統(即STAQ市場)上的買賣價格已經到了4.6元,而且還有上漲的潛力。她分到了兩萬股,條件是兩天之內必須把買股票所需要的錢交到公司。

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我既感到高興,又非常為難。我擔心的是,兩天之內我到哪兒去找5萬多塊錢呢?弄不到這筆投資的本錢,我們還是空歡喜一場。那一個晚上,我翻來覆去地想,誰能給我幫這個忙呢?我的家在農村,一是遠,遠水解不了近渴;二是窮,不要說是5萬多元,就是5000多元,他們也沒有。我愛人家也是工薪階層,幫不了我們多少忙。我的同學和我一樣,剛剛從學校出來,情況也不比我好到哪兒,甚至可能還不如我。

最後,我終於想到了一個並不是太熟悉的朋友--老郭。老郭是個商人,在北京王府井有一家服裝店,生意做得不錯,錢是肯定有。但是,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借給我這個關係並不是很近的朋友這麼大一筆錢呢?1993年的時候,5萬多塊錢可不是小數目。

惟一的辦法是和他利潤分成。

第二天,我跑到老郭那兒和他商量合作賺錢的事,這麼好的事,老郭肯定是不會拒絕的。結果,那一天,我們把錢送到了我愛人的公司,位於亞洲大酒店二樓。過了幾天,我們就把股票賣了,賣出價已經到了7元多。這一筆錢是我人生中賺到的第一筆大錢。顯然,這一次並不是我們憑自己的本事賺到了錢,而是那個年代某種奇特的機遇讓我發了財。後來聽人說起,在與此類似的股票交易中,有幾家大證券公司的交易員,有人賺了好幾百萬,完成了資本最初的原始積累。

我並沒有把賺到的錢從股市取出來,而是繼續留在STAQ市場炒作。像大多數新手一樣,只要在股票上賺過一次錢,就以為自己是天生的炒股高手,往往欲罷不能,沉迷股市,對別的事情再也不感興趣。輕輕鬆鬆地從股市中撈了這麼一大筆錢,有誰還會願意回到單位做那些單調、瑣碎的日常工作,再對那份可憐的工資感興趣呢?我開始不安心工作,整天琢磨著怎樣買賣股票賺大錢。

20世紀90年代初期,一大批早期擁有原始股的人,在上海、深圳股票市場上市以後,獲得了暴富,當時,整個社會都在談論這個神話般的故事,非常羨慕這些人。

因為我愛人在一家大的投資公司上班,她知道的股票消息很多。我就讓她打聽哪兒還有買原始股發財的機會。記得她在天津交易中心認識的一位交易員告訴我們,天津市場上還能買到一些內部職工股。我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非常激動,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發財機會。我不但自己湊了一筆錢,而且還動員我的一幫朋友一起買,和我共同分享這條千載難逢的好消息。

第三天,我們就準備好了錢,我坐火車到了天津,先到天津證券交易中心找我的那位朋友。那是我第一次去天津,天津證券交易中心所在的那條金融街,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古典的西洋建築,高貴、優雅而充滿情調,非常親切,完全不同於北京皇城的風格,高高在上,離普通人的生活很遠。

在朋友的幫助下,我們到了附近的一家債券營業部。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營業部的櫃檯前很冷清,並沒有我原來想象中的人山人海、人頭攢動的場面。難道天津人的投資觀念這麼落後,近在眼前的發大財機會都不知道?我排了不到5分鐘的隊就買到了我想要的股票,總共10000多股。我匆匆謝過我的朋友,就帶著這些價值不菲的股票回到了北京。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只要我和朋友們在一起,我們都會計算、想象一旦我們的股票上市,這些原始股會給我們帶來多少錢。不過最終,我們並沒有從這些股票上賺到任何錢,實際上甚至損失了一大筆錢。十多年以後,我和我的朋友們手中還拿著這些股票的股權證,像一堆廢紙。原來,當時天津市有十多家公司改制成股份公司,後來,只有其中三四家在上海、深圳上市,持有這幾家公司內部職工股的人賺了不少錢。而我們買的那家公司,並不在幸運兒之列。

在買內部職工股這件事上,我還上過一次當,也是1993年。當時,北京有一家和房地產有關的證券公司,把北京旅行車股份公司的法人股分開來賣給了個人,我是飢不擇食,也沒有弄明白這些股票的性質,就託朋友買了2500股,結果,北旅後來破產了,公司被航天長峰取代,我至今還拿著北旅的股權證,不知道我現在算不算航天長峰的股東。

那一段時間,因為我整天不務正業,倒騰股票,瞭解到許多股票交易方面的知識。但是,在我們單位,我的反常行為打破了原來某種平靜的世界,剌激了人們的神經。從領導到普通職工,對我炒股行為的看法褒貶不一,大相徑庭。有人因為我遲到早退,耽誤工作,對我頗有微詞。有人則對我很感興趣,想從我這兒瞭解有關股票方面的知識。畢竟在1993年初,有關股票和上海、深圳股市,對大多數人來說,還很陌生,很新鮮,也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人並沒有獲得信息的渠道,而我看起來像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不但做過上海股票市場的股票,而且又非常熟悉STAQ市場。從我口中冒出的股票交易專業用語,他們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們公司的老總們對我的事情可能也有耳聞。 

從1992年研究生畢業以後到單位工作,已經過了近半年,雖然當時我的學歷很高,但還是和大多數本科生、專科生一樣,一直在基層鍛鍊,做一些非常單調、乏味的簡單勞動。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在我看來,這簡直是在浪費青春,但我又無法公然對抗國有企業的這種用人體制。因為接觸到了股票市場,我的眼界、思路大開,我不願意再回到那種無趣之至的工作環境中。我內心已經下定決心,一旦和單位發生衝突,我將離開公司,把炒股作為自己的職業。

這時候,一件意外事件的發生,從而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有一天早上,我們公司的劉總在檢查工作時見到我,對我說,你不要個人去炒股票,我們單位將成立一個證券投資部,你來負責投資決策,把你的聰明才智用到公司的業務上去。

在1993年初,大多數國有企業的領導對股票市場還知之甚少,更不要說拿出一筆錢來,冒著風險親自下海去嘗試一下。我們公司老總的遠見卓識和對待新事物的態度,顯然比一般人超前多了。

就這樣,我突然從一個股票市場的小散戶,轉變成一個大公司負責投資決策、實際操作的職業操盤手。我再也不用擠在烏煙瘴氣的散戶大廳,後來幾年,因為我手握重金,成了好幾家證券公司爭相邀請的大客戶,我也成了大戶室的貴賓。

對我來說,這次角色的轉換是我的人生中一件意義重大的事情。

【溫馨提醒:本文節選自《十年一夢——一個操盤手的自白》— 作者:青澤,感謝前輩的辛苦付出以及心血結晶,本文不用做商業用途,僅供大家參考學習,希望往後的投機生涯少走誤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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