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功利心,真的已經強烈到泯滅了人性了嗎

喧鬧的一天終於漸漸平靜下來,紛紛擾擾,熙熙攘攘,嘈嘈雜雜。走在街上人人步履匆匆,商場周圍人頭攢動各種營銷活動,各種代金券以各種方式撒播,恨不能把全世界聚攏,人們也非常配合地一呼而上,群情洶湧,一派火熱。人群終究散去,剩下一地雞毛。所有人似乎都很滿足,每一天,看著這個世界,總會有些失落。

王利芬,曾經是無數國人心目中的“創業教母”。她作為總製片人在2006年策劃的《贏在中國》曾激烈著多少80後的有志青年,儘管那時的節目有非常多的美國真人秀“飛黃騰達/學徒(The Apprentice)”的影子(製片人就是現任美國總統特朗普),但因為有很多當時社會公認的成功企業家作為嘉賓,尤其有本人最喜歡的IDG熊曉鴿先生,也絲毫不影響節目和王利芬老師當時在中國商業創業圈的火爆。王老師也正是因為她在央視15年的沉澱和《贏在中國》的契機,和眾多企業大佬成為對各自有價值的朋友,很大程度上他們也成為王老師在2009年創立優米網時的主要資源。

作為當時剛大學畢業充滿一腔熱血的青年,自然少不了對創業成功的憧憬,對王老師的崇拜,以至於到後來王老師創辦優米網的捧場,當然也成為了王老師的微博粉絲。然而,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優米網並不適合我這種在傳統實體行業裡摸爬滾打的小蘿蔔,因為我們從事的領域天天都是在實實在在地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們顯得太理想理論且不接地氣。至於微博,在活躍了2年多時間之後,也就和身邊的朋友們一同被微信洗了粉,成為微信至今的忠粉,當然,2014年開始關注頭條,今年以來也有被頭條洗粉的趨勢,因為微信朋友圈已經漸漸不刷了。王老師和她的優米網也就這樣淡出我的世界,但這並不意味著《贏在中國》和王老師當時在我腦子裡留下的種子不會生根發芽,2015年我毅然離開工作了10年的很喜歡的單位,投身到創業大軍加入了初創團隊,開始了自己的人生價值實現之旅。

這幾年裡體味了創業者世界裡的跌宕起伏,波瀾壯闊,經歷過業務和團隊急劇擴張的興奮和狂喜,也有資本寒冬之下大幅裁員的蕭瑟和殘酷,經歷過被動轉型的痛苦和沉寂,也有重新啟程之後顛簸不破的探索和碰壁。這其中,充滿著對前路的迷茫和對自己的質疑,偶爾的小小突破就會成為繼續前行的強大動力。以前有個很好的老闆說過,他很清楚自己並不適合創業,所以會一門心思的在大企業裡尋求發展晉升,心無旁騖、自我定位的清晰會更接近適合自己的成功模式。現在回過頭來看,的確如此。但這個過程,人生百態盡收眼底,退一步看看,才會發現真正的海闊天空,豁然開朗。

正在自己漸漸撥開迷霧的時候,偶然一個關於曾經的精神導師的信息卻直擊我的內心。一位朋友在25日清晨轉發的創業家一條關於曾經風靡一時“京城IT四少”之一茅侃侃自殺的消息,令我深深扼腕嘆息,曾幾何時那是和汽車之家李想(當時的泡泡網)齊名的80後同齡人的驕傲,Majoy創始人,將線上遊戲線下實景化,後轉戰成為電競圈的代表性人物,也是創業圈最有口碑道義的天才,在新資方祥源文化放棄輸血且急於套現情況下,萬家電競實際債務達6000多萬,茅被逼至絕路,散盡身家給員工發工資之後選擇走向末路。

儘管起因是又一個年輕創業者輕生,其實這幾年國內外時有發生,引發人們對年輕創業者的關注和創業沉浮的無限思考,這裡面更多的是一些哲學問題的探討。但沒想到王老師在這個時候的出現竟如此不合時宜,可能是我的偏執,這可能是關乎人性,在某些時刻,隱匿在靈魂最深處的意識會被激發,那人性最醜惡的一角隨著被掀開。被網絡瘋狂轉載的一條微博,我起初真心不敢相信,一個多年來自詡創業導師的資深媒體人、中國最負盛名高校的文學博士,竟罔顧最基本的人文關懷,竟會以人命為餌博得眼球之後生髮如此興奮之情,不禁使人心慼慼然。

這個時代的功利心,真的已經強烈到泯滅了人性了嗎

網絡流傳的王利芬刪除的那條微博

翻開王老師的微博,儘管最更新的以下這條,看起來悔意滿滿,願意接受大家的抨擊,以利於更好成長。但這不禁讓人覺得,這或許是最悲慼的人性,與成長無關。

這個時代的功利心,真的已經強烈到泯滅了人性了嗎

王老師,可能大家不會買賬

即便如此,我仍然很難接受,作為一代人的創業精神導師,和高級知識分子,王老師怎麼會犯這種最基本的錯誤,竟要低頭接受如此“猛烈抨擊”,不禁又開始心酸。拋開茅侃侃的悲劇,就是微博的區區10萬+閱讀量,怎麼能讓風雲大咖如此狂喜,還值得如此發文慶祝?回望過去這些年王老師的創業歷程,可能王老師心中也有無限壓抑,以至於一個10萬+就足以讓老師這樣興奮不已,實也可悲。我在想,10萬+現在在頭條都是爆文排名最拿不出手的,10萬+微信公眾號的閱讀量是可以令一個創業團隊開心,但也是司空見慣,10萬+的微博閱讀也是比比皆是,這些年對於王老師來講是太煎熬了。

優米網的創辦看似含著金鑰匙,所能動用的資源絕對是當代商業世界裡金字塔最頂端,但創業的道路崎嶇不平,尤其在移動互聯網時代裡,王老師的一手好牌並不意味著可以一直笑到最後。事實如此,在內容創業領域,有誰比王利芬更有資源更有人脈更有版權更有這樣明顯的先發優勢,即便在沒有真正競爭對手出現的4-5年裡,優米網竟然完全揮霍了。移動互聯網的世界裡,一年時間就可天翻地覆,5年太奢侈了,時間對王利芬已經足夠寬容,直到2015年她的央視前同事羅胖推出“得到”APP,進軍知識付費大藍海,死磕內容,通過微信公眾號不斷做知識輸出,大量為“得到”洗粉,最終憑藉199的專欄訂閱的商業模式徹底顛覆傳統的高價會員訂閱機制,短短一年內會員達到優米8年無法企及的上千萬級別。而王老師依然沉浸在她無限地等待照顧和開導需要她的創業青年們的世界裡,全然錯過微信、微博,甚至頭條這樣的移動新貴。

還記得在2012年中國領袖力年會上,王老師反思了她創業以來鋪攤子、用人不當、產品及商業化能力弱的三大錯誤,直到今天,王老師好像已經完全放下文化人和高級知識分子的身段,開始自己“花一些時間在公告”,很難想象,一個曾經擁有數以億計收視人群的金牌節目製作人,需要通過消費一個有關注度的逝者來博取區區10萬微博閱讀,不免是一個時代人物的悲哀。也不禁讓人感嘆,王利芬老師真的不適合這個時代,從這些年來看,優米網無論從產品創新、商業模式、運營和市場各方面來看,都是真心弱爆。還有,王老師這次可能又踩錯點,微信公眾號紅利期已過,現在連最草根的內容創作者都開始耕耘類似頭條號,王老師作為有影響力和創造力的原創內容創作者,完全可以通過原創短視頻在新興的內容平臺上吸納粉絲,為優米網打call。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只可惜,優米網的前方有太多後來居上者,得到、喜馬拉雅、分答,甚至蜻蜓,還有各種垂直類內容創業平臺。王老師的優米網真的到了需要真正接接地氣的時候了。

這個時代波瀾壯闊,我們站在一個比過去任何時代更大的時間入口,借用最近很喜歡的一篇文章的裡的一句話,“我們看到的世界,可能僅僅是整個世界的5%。這和1000年前人類不知道有空氣,不知道有電場、磁場,不認識元素,以為天圓地方相比,我們的未知世界還要多得多,多到難以想象。世界如此未知,人類如此愚昧,我們還有什麼物事必須難移釋懷?”

創業已很艱難、生活如此艱辛,我們能否真的放下這點功利,真正關心一下人本身,再次呼喚人性迴歸。這可能比成功本身更重要。

這個時代的功利心,真的已經強烈到泯滅了人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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