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导演伍迪·艾伦(Woody Allen)和“养女” 宋宜·普列文(Soon- Yi Previn)“打破所有禁忌”的不伦恋，尽管经过将近三十年，依旧让人非议，特别是在“#我也是”运动风起云涌的当下。在沉默多年后，82岁的艾伦和47岁的宋宜决定也要说出他们这边的说法，日前接受了《纽约杂志》专访。
侨报汪彦青综合编译报道
“亲爱的妈咪”收养了10名子女
伍迪·艾伦曾经和宋宜的养母──影星米亚·法罗(Mia Farrow)交往了十多年，由佳偶变怨偶，进而决裂，对簿公堂。法罗的说法早已广泛报道：她和艾伦的关系奇特，两人谈恋爱却不同居，各有自己的住所；她对她的养子女(总共有10个)全心关怀和投入，但是艾伦“强暴”了宋宜，还性侵他们另一名养女迪伦·法罗(Dylan Farrow)。在米亚口中，艾伦根本是恋童癖。
尽管对法罗家人还是心怀敬意，宋宜和她弟弟摩西·法罗(Moses Farrow)，还有艾伦本人的说法，却完全不同。宋宜说：“我从来都没有兴趣要写一本《亲爱的妈咪》来报复米亚(法罗)，从来都没有。但发生在伍迪身上的事实在令人非常气愤，非常不公。米亚利用了“#我也是”运动，大肆宣扬迪伦是受害者。整个新的世代只听到他们不该听的一面之词。”
宋宜的故事要从1975年说起，她才5岁就逃家，在韩国首尔街头流浪。她出生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家庭，小小年纪就决定只有离开家才能过更好的生活。法罗是透过康涅狄格州一个叫儿童之友的组织，在1977年5月收养了宋宜，之前法罗已经收养了两名越南儿童拉克(Lark)和黛西(Daisy)。宋宜被法罗收养的第一个家是位于英国萨里(Surrey)一栋漂亮得有如图画的房子，法罗那时和指挥家安德列·普列文(Andre Previn)结婚，普列文不但收养了拉克、黛西和宋宜，他和法罗还有三个亲生子女：双胞胎马修(Matthew)和萨沙(Sacha)，还有弗莱彻(Fletcher)。
宋宜眼中的养母用打骂教养孩子
尽管周遭环境详和宁静，但是宋宜并不觉得幸福，“米亚总是喜欢聪明，还有漂亮、金发、蓝眼。”宋宜刚到英国连一个英文字都不会，而法罗对这个新收养的女儿的学习过程却没有耐心。宋宜说：“她曾尝试用积木教我英文字母，如果我没弄对，有时她就朝我或地板扔积木，谁能在这种压力下学习！”
1979年法罗和普列文离婚，除了9岁的双胞胎跟着父亲之外，法罗带着其他小孩搬回美国，一开始住在玛莎葡萄园岛(Martha's Vineyard，位于马萨诸塞州)，后来法罗在一部戏剧担任女主角，全家搬到法罗母亲位于中央公园西大道(Central Park West)的宽敞公寓(伍迪·艾伦的电影《汉娜姐妹》就是在这里拍的)。经过将一年断断续续请家教来教──其实大半时间是保姆念书给她听，因为法罗当时正在拍两部电影，接着宋宜就读一所位于教堂地下室的临时学校，然后转学到私立菲尔德斯顿文理学校(Ethical Culture Fieldston School)三年级，比同学大了两岁。这种安排或许是法罗认为这样女儿才跟得上学习，但是宋宜则认为法罗会这样做，是因为她确信宋宜“笨至无可救药”。
宋宜忸怩地承认：“我的确有一点学习障碍。我从未说出来，因为法罗灌输我这是很可耻的。在学校学拼写，我必须加倍用功。但是我很努力，也有兴趣，我只希望能像有些小孩写作业有家教在旁指导。”直至今天，她对拼写还是有困难，特别是同音异义字。她的学习障碍不断造成她和养母的冲突，“米亚会把单字写在我手臂上，令人很难堪，因此我总是穿长袖的衣服。她还抓住我的脚，把我整个人倒吊起来，要让血液流进我脑子里。因为她认为──或是她看来的，血液流进我脑袋会让我变聪明一点。”法罗有时还“无故发威”──赏宋宜巴掌或是用梳子打她，骂她“笨蛋”或“白痴”。有一次法罗完全失控，把一只瓷兔丢向宋宜，瓷兔掉地粉碎，她们两人都吓到了。
今年40岁的摩西，1980年被法罗收养时才两岁，他对法罗的教养方式也有类似的形容：“完全让你精神崩溃，确保你会照她的话做。你一开始被收养是‘蜜月期’，等到神秘面纱揭开之后，你就开始看到米亚的真面目了。”
从养母男朋友变成她的男朋友
宋宜认识艾伦是在她10岁的时候，他成了法罗的男朋友。她第一眼就讨厌他：“伍迪对我们小孩子没兴趣，我们也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因为他和我养母在一起。我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和这个刻薄无情的人在一起，我想他大概也是这样。”更糟的是，有一天他还听到艾伦跟法罗说，他认为宋宜“太过害羞，因该去看心理医生”。
米亚法罗和伍迪·艾伦交往期间，艾伦仍然住在纽约中央公园西侧他自己位于第五大道的公寓，从未在法罗的中央公园东大远的公寓过夜。“我们从未把他当作父亲，他甚至没有衣物留在我们家，连一把牙刷都没有。”法罗在艾伦的公寓过夜时，刚开始还会请保姆来照顾孩子，后来干脆让宋宜和四个弟妹──拉克、黛西、弗莱彻和摩西晚上自己待在家里，但是交代不可以跟他们的养父安德列·普列文说。
宋宜对艾伦印象转好是在她11年级的时候，那时她已经从菲尔德斯顿文理学校转学到一所玛丽蒙特(Marymount)天主教女子学校。一天她玩足球弄断脚踝，一瘸一拐地回到家，艾伦察看她肿胀的脚踝，建议她去看医生。
当她从医生那里回来，脚上打着石膏并拄着拐杖，艾伦还提议要送她上学。那时艾伦每天5点半就来法罗的公寓看望迪伦和萨奇(Satchel)。迪伦是法罗1985年收养的，萨奇则是艾伦和法罗1987年所生的，后来艾伦和法罗分手之后，萨奇只用中间名，改叫罗南·法罗(Ronan Farrow)。罗南·法罗正是率先揭露电影大亨哈维·韦恩斯坦(Harvey Weinstein)性侵丑闻的《纽约客》记者，由此掀起了“#我也是”运动。
自从这次意外之后，艾伦和宋宜开始一起去看纽约尼克斯队(Knicks)球赛。有意思的是，这还是法罗的主意，因为艾伦曾说宋宜太过内向，而法罗又知道他想找人陪他去看篮球赛。宋宜逐渐对艾伦敞开心扉，特别是她察觉到艾伦和法罗的关系变坏，两人不再一起晚餐或是一起做任何事。还有宋宜也察觉到，自从萨奇出生后，法罗好像着迷一样，不但亲自哺育母乳，还常带着萨奇关在房间里许久，放任迪伦在房间外面哭也不管。
但是法罗也有不同说法，她说是艾伦对迪伦着迷，她把自己和萨奇关在房间里，是因为经历艰难生产过程，需要静养。
2003年《名利场》杂志曾报道，法罗认为罗南──也就是萨奇，“有可能”是她和第一任丈夫歌星弗兰克·西纳特拉(Frank Sinatra)的孩子。法罗21岁时和大她29岁的西纳特拉结婚，两年后离婚，但是法罗说她与西纳特拉“从未真正分手”。对此艾伦则有点落寞地表示：“在我看来，他(罗南)是我小孩。我认为他是，但是我不会用性命担保。我付小孩的赡养费，从小付到大。如果他不是我小孩，这对我很不公平。还有她把自己说得好像多忠诚，她根本就不是，不然她也不会不确定小孩是跟谁生的。”
1991年，宋宜从玛丽蒙特高中毕业，那年9月开始就读位于新泽西州的麦迪逊(Madison)的德鲁大学(Drew University)，后来主修艺术。也就是在那个秋天，她和艾伦开始发展出亲密关系。两人对如何和何时从友谊变成性爱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她说：“都二三十年前了，我想是伍迪先追我，因为自从我们去看了第一场篮球赛，他发现我比他想像的还有趣。” “我们经常聊天。我记得有一次我从大学回来，他给我看一部英格玛·伯格曼(Ingmar Bergman，瑞典导演)的电影，我记得是《第七封印》(The Seventh Seal)。我们聊了很多，我想他对我产生好感，因为他亲了我。我想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我们就像两个磁铁，互相吸引。”从最初小小的激情变成了恒久的浪漫，就好像是伍迪·艾伦电影的场景。
从一开始，宋宜和艾伦就说好了，怕他们的关系被发现，会影响到法罗和家人，因此他们打算保守秘密。还有，他们两人都没想到这段韵事会持续下去，她说：“我可能会在大学碰到中意的人，我们的关系就会告吹。这段关系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是因为性侵的指控让我们更紧密结合。”她又说，没有发生这件事，艾伦“可能会为了孩子，继续和米亚在一起”。
宋宜眼中的艾伦从来都不是养父
尽管在公众眼中，两人的关系是不伦的，宋宜说：“我另有父亲，他叫安德列·普列文。米亚从未和伍迪结婚，也从未住在一起。他是我养母的男朋友，就是这么简单。”还有，两人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宋宜已经成年了。
2001年6月22日路透社援引艾伦的话说，“什么是丑闻？我爱上了这个女孩，我娶了她。到现在我们已经结婚15年了。根本不存在什么丑闻，但人们喜欢把这看作是丑闻。我并不在意，因为等我临终时，我也可以说，这一生也曾经有过丑闻。”
1992年1月，当法罗在艾伦公寓发现他帮宋宜拍的裸照，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宋宜说：“不用说，她打了我一耳光，接着打电话告诉每个人。她不是控制情况，而且大肆张扬。”法罗把宋宜赶出她的公寓，宋宜去朋友家暂住，后来法罗又让宋宜回去。
性侵指控查无实据双方恩怨至今未了
同一年，法罗又指控艾伦8月4日在她的公寓性侵扰他们的养女迪伦。一星期后，据艾伦的说法，法罗委托两名律师向艾伦提出金额500到700万元的限时和解。艾伦则向纽约法院控告法罗，要求拥有萨奇、迪伦和摩西的监护权，理由是他们在她手上不安全。几天后，艾伦又发表声明，承认他和宋宜的关系 ，并且宣称他爱她。这让宋宜大为意外：“直到那时候，我还不确定他是真心的。”
1993年3月18日，经过耶鲁-纽黑文医院(Yale-New Haven Hospital)三名专家组成团队七个月的调查，艾伦的律师宣布他洗清了性侵迪伦的罪名，但是法罗的律师则称这份保密报告“不完整和不精确”。5月3日，领导调查团队的儿科医生在法庭宣誓作证的证词公布，医生推论迪伦情绪不够稳定，可能受到法罗的诱导而指控艾伦。一个月后，法官艾略特·威尔克(Elliot Wilk)作出判决，质疑耶鲁团队的调查经过“消毒”，因此驳回艾伦对孩子监护权的请求，并且剥夺他对迪伦的探视权。但是威尔克法官也认为“要起诉艾伦性侵不太可能。” “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1992年8月4日发生了什么事。”
一年后，艾伦上诉失败。与此同时，纽约州儿童福利调查员完成了对这个案子的二度调查，认为“没有发现(迪伦)遭到性侵或虐待的可信证据。”
艾伦和法罗的子女也分成两边，互相指责。跟迪伦一起被领养的摩西·法罗站在艾伦这边，他指责养母法罗，说她一直都灌输他们憎恨艾伦的思维，所以妹妹才会这样说她养父。摩西甚至说，法罗这样做，都是为了要报复当年艾伦跟宋宜相好的事。
但是艾伦跟法罗的亲生儿子罗南就完全站在母亲这边，公开指责父亲。2014年金球奖颁发发终身成就奖给艾伦，罗南随即在推特发文说，这些评审委员怎么会将这样重要的奖项，颁给多次性侵未成年少女的人？
迪伦直到今年1月还在《CBS今晨》(CBS This Morning)节目上指控，1992年8月4日早晨，她的养父艾伦碰触了年方7岁的她“私处”。迪伦还称，宋宜认定她是在养母压力之下才说出这些“人身攻击”的话，“这只是让我再度受害。感谢母亲，我成长在一个美好的家。”
《纽约杂志》专访艾伦和宋宜刊出后，迪伦也随之发声，认为该篇报道的作者达芙妮·梅尔金(Daphne Merkin)和伍迪艾伦是认识40年的老朋友，报道不能客观公正。迪伦强调米亚·法罗并没有下指导棋，而是一直在身边支持她，“我是个成年女子，在证据支持下，说出20年来都没有改变的指控。”
罗南·法罗也强调，米亚·法罗是很棒的母亲，为家庭承受苦难，建立起充满爱的家庭，伍迪·艾伦却藉由中伤母亲，转移姐姐的指控，更对《纽约杂志》找来艾伦的朋友撰稿感到失望。
1997年12月23日，艾伦和宋宜在威尼斯结婚。婚姻能够持续20年连他们自己也感到意外，不过宋宜说：“米亚应该是最吃惊的人。”艾伦夫妇收养了两个女儿──贝凯特(Bechet)和曼滋(Manzie)，现在分别已经19和18岁。宋宜说，感谢米亚，她知道自己不希望成为怎样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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