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寶山案同時期的銀行劫匪鹿憲州如何囂張!

越獄潛逃犯鹿憲州自1995年12月13日在亞運村附近家銀行槍殺紅星信用社女取款員,劫掠15萬元鉅款始,又於1996年2月8日、6日3日、8月27日持槍蒙面搶劫銀行運鈔車、殺害銀行工作人員、保安人員多名,共計搶走兩百多萬元人民幣鉅款,犯下十惡不赦滔天大罪,鹿犯於1996年9月8日在亮馬大廈前被民警擊傷擒獲,由於傷勢過重,醫治無效死亡,結束了他罪惡生涯。鹿犯越獄兩年為什麼能逃匿追捕?他作案行兇使用的槍支彈藥又從何而來?

1994年2月18日凌晨3點,位於京郊某監獄漆黑一片。一條黑影慌慌張張出現在獄牆邊,他順著牆角漏雨管道爬到牆頭,小心翼翼地鑽過電網,閉上眼往下一跳。“咚”的一聲悶響,驚動了不遠處的哨兵,他端槍過來仔細査看了一番,不見了人影。哨兵立即將此情況通知獄方。管教人員清點犯人人數時,果然發現少了被判處死緩的犯人鹿憲州。

白寶山案同時期的銀行劫匪鹿憲州如何囂張!

華爾特“PP”7.65mm手槍

武警戰士和獄方管教人員連夜大搜捕,方圓幾公里搜尋遍,由於夜降大霧,空手而歸。

鹿憲州跳牆時把腰和腿摔傷。當夜他知道自己有傷跑不了多遠,便在監獄附近一個雜草遮蓋的涵洞裡趴伏,大氣不敢出。早晨5點多鐘他爬到公共汽車站,在別人的攙扶下上了車,坐了兩站他又藉故下了車,攔了一輛“面的”返回城裡。北京,天已大亮。猶如喪家之犬的鹿憲州知道家裡肯定不能回去。他想起過去在當出租汽車司機時,跟自己最鐵的幾個哥們或許能幫助他,便讓“面的”司機把車開到燕京飯店門口。還真湊巧,過去跟他一塊學車,同開一輛車的鐵哥們黃民平剛好排隊候客。黃民平看見落難的鹿憲州,先是一驚,隨即鎮定下來,他給了“面的”司機50元錢打發他走了。然後把鹿憲州扶到自己的車裡,拉著他上了路。

路上,黃民平聽鹿憲州講述了越獄的經過,決定幫助他逃避警方的追捕。黃民平當即用手機給鹿憲州另一好友趙建國打電話,告訴他鹿憲州跑出來了,想找個地方躲躲。趙建國猶豫再三,覺得風險太大,便藉故推辭了。事後,他覺得哥們一場,不盡些情義說不過去,便跟鹿憲州見了一面,給了鹿800塊錢。並叫鹿憲州放心,幫不了大忙,他也不會出賣他。

黃民平一時半會兒沒能幫鹿憲州找到住處,很是過意不去,他掏錢買了吃的喝的讓鹿飽餐一頓,陪鹿在車裡蜷縮一夜。

第二天一早,黃民平又拉著鹿憲州去找鹿以前的女朋友張穎。張穎今年24歲,是北京某醫院藥劑土。她早在1988年同鹿憲州在同一英語補習班學習,鹿憲州常開車接送她,一來去兩人便有了不同尋常的關係。這次她聽說鹿憲州從獄中逃出,又眼見昔日的男朋友狼狽痛楚之景,憐憫之心加上舊情萌發,使她毅然決然拋棄了僅有不多的法律意識,決心幫鹿憲州躲過難關。她一邊安慰鹿憲州,一邊積極幫他出主意想辦法,她對鹿憲州說,“最親不過兄弟,你過去對他挺照顧,他會幫你的。你弟弟認識人挺多,讓他臨時找個地方躲躲以後我再幫你想轍。”

鹿憲州也想到這點,他擔心直接去找弟弟鹿憲勤會有危險。張穎叫他放心,這事她會辦妥的。

中午,張穎陪鹿吃了飯,買了假頭髮套,把鹿憲州安置在循環場的電影院裡,她打電話約在保利大廈某公司上班的鹿憲勤出來。此時此刻張穎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充當養虎遺患的角色,她還覺得做這些事挺刺激,過癮。

在東四地鐵站,鹿憲勤如約見到了在此等候的張穎。鹿憲勤在昨天警察光顧其家時,已經得知哥哥逃跑了。其實無需警察告之他法律所蘊含的包庇窩藏之罪,他是知道知情不舉也知道大義滅親的含義,他之所以決定選擇前者,是因為他知道哥哥一旦被抓必死無疑。

鹿憲勤一口答應幫助哥哥找地方。他留下張穎的呼機號碼,讓她隨時等待他的消息。

鹿憲勤回去後,左思右想,終於想起一個姓呂的朋友曾經對他說過,在某大學有個地下暖氣道,那時常有些不軌男女在那幹些地面上不敢做的事情,地方很隱蔽,也很暖和。鹿憲勤撥通這位朋友的電話,謊稱有個朋友出了點事,想找地方躲躲。姓呂的朋友答應幫忙。當天晚上張穎接到呼叫,打車陪鹿憲州直奔某學院。

鹿憲勤幫忙安頓了哥哥之後,很想去見一面,可又怕風聲緊,暴露了哥哥藏身之地。只有託張穎去看望鹿憲州,給他捎去幾百元錢的衣物、食品。後來,當他得知哥哥租房缺少錢用,便又讓張穎捎給他5000元錢,解了鹿憲州的燃眉之急。再後來,鹿憲勤在鹿憲州的窩點見過哥哥,他一直對鹿憲州履行決不出賣他的諾言,幾次警方找他要他提供線索,他都守口如瓶,直到自己也進了監獄。包庇窩藏、提供資助使鹿憲州躲過警方的追捕,養精蓄銳恢復元氣,報復社會,傷害無辜。儘管鹿憲勤沒有拈量自已所作所為的後患輕重,然而,他助紂為虐的罪責,卻是難以推託的。無視法律的尊嚴,最後只能自食惡果。

狡猾的鹿憲州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在地下暖氣道養好傷之後,立刻又讓張穎幫他另尋新的住處。張穎為幫助鹿憲州逃避追捕,真是頗費心機。她先後四次幫鹿憲州找住處,在八王墳一處大院樓裡住過;又通過親戚的關係在酒仙橋商場附近租住一個單居,後來又找她在鹿憲州人獄期間交的一個男朋友幫忙在和平里13路汽車總站附近借到一間房。當然她是謊稱給一位普通的朋友租的房。可是有一天她的這位男朋友看到她和鹿憲州親親熱熱的在一起散步,氣得差點把鹿憲州揍一頓,當即勒令鹿憲州搬出。

白寶山案同時期的銀行劫匪鹿憲州如何囂張!

“TT-33”7.62mm手槍

1995年11月鹿憲州看了路邊張貼的租房廣告,按照上面的電話聯繫妥;好讓張穎替他簽約,以月金千元租了某部幹部在安華西里的一處單居樓房。從此,鹿憲州一直到被抓捕歸案都住在這裡。他購買槍支彈藥,盜竊高檔汽車,把血腥的手伸向銀行,一次又一次地製造了殺人劫款震驚京城乃至全國的惡性大案。鹿憲州被擊傷後,民警們在此窩點搜出他作案使用的槍支彈藥等各種作案工具和大量贓款。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六十二條規定:“窩藏或者作假證明包庇其他犯罪分子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節嚴重的,處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倘若這些知情者遵守法律,在得知鹿犯的信息後及時報警,那麼這些慘死在鹿犯槍下的無辜之人可以免遭殺害,幾百萬的國家財產也會免遭劫掠。正是鹿憲州的這些親朋好友將哥們義氣置於道德法律之上,置於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之上,助紂為虐為虎作倀,釀成禍端。但其實作為一個群體中的個體,林子也是有私心的,對於某些情況會怎麼選擇處置,也一定十分為難,也許正是這樣的為難,會讓許多人選擇順其自然。但還是那句話:作惡必報,助惡必懲,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在此案未破獲之前,人們都在猜測這樣一個問題:接二連殺人劫款,其中兩起又在全國開展“嚴打”鬥爭之中,案犯是受何種心理驅使竟如此猖狂無忌?

破案後這個問題不解自明,原來作案者是越獄潛逃的死刑。

鹿憲州自己深知,自打他逃出監獄的那天起,便給自己掘好了墳墓。他要作垂死掙扎,向社會報復,實施自己最後的瘋狂。鹿憲州曾跟他的同夥說過,我現在只有去偷去搶去殺人才能活下去。他也幻想著有朝一日,弄到兩千萬元錢,出國去走黑道,或者隱匿到外地開公司當老闆。為了實施罪惡,他想作大案,搶銀行,搶運鈔車。而做此事,他首先想到要有槍。偵察員們在鹿憲州和他姘頭王某的窩點搜出不少錄像帶都是外國槍戰片,其中不少是關於搶劫銀行的故事片。他從裡面受到啟發,有了槍,就可以隨所欲。

1995年整整一年。鹿憲州在自認為平安無事之後,便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市區偷盜搶劫。他偷盜各種高檔車,開著偷來的車再去入室偷盜。西苑飯店、永安公寓、光明公寓都曾留下他的“傑作”。

1995年9月份的一天,在金郎大廈門口,鹿憲州發現一位外地來的客人叫了輛皇冠出租車把兩個手提箱放進後備箱後返回服務檯打電話,時間長了點,出租司機進去催促,就趁這會兒工夫,鹿憲州過去把車開走。回去撬開箱子裡面有大量衣服和一萬多元現金。

就這樣,鹿憲州終於湊了一筆錢,他決定去東北闖闖,買幾隻槍回來辦他的大事。鹿憲州讓黃民平託人給他買了車票,並送他上火車。在去東北的軟臥上,鹿結識了一個叫張建國的年輕人。一路上兩人聊得挺投機。鹿憲州跟他說起買槍的事張一口答應。張說他在東北某地有個朋友能弄到槍。

就這樣,鹿憲州隨張到了此地,住在國際飯店裡。當晚張建國設宴為鹿接風,並把朋友藺剛介紹給鹿憲州,一連幾天陪著他遊玩、賭博。

那天,他們安排鹿憲州打靶,鹿準確的槍法使藺剛等人大為驚歎。鹿說是在部隊當兵練的槍,他說他現在做生意護身,讓藺剛幫忙買兩支槍。藺剛滿口答應,講好價錢:兩隻小口徑手槍共2.5萬元。鹿憲州帶的錢不夠,他回旅館後打電話叫黃民平帶2萬元錢來國際飯店找他。黃民平第二天到這後,鹿憲州叫黃住在他隔壁的房子,互相裝不認識,他帶錢去取槍、試射都讓黃遠遠尾隨以防萬一。12月初,鹿憲州和黃攜帶買的兩隻槍和兩盒子彈回到北京。

白寶山案同時期的銀行劫匪鹿憲州如何囂張!

小口徑手槍

1995年12月13日紅星信用社女會計和司機取款15萬剛要上車,鹿憲州蒙面持槍衝上去搶女會計手中裝錢的尼龍包,女會計死不鬆手,鹿憲州情急之中開槍照著她的頭就是一槍,搶走裝有15萬元鉅款的尼龍包乘車逃走。初次搶劫殺人鹿憲州感覺小口徑手槍火力不夠猛,想弄幾支軍用槍。剛好他從小報上看到一則消息,說某省邊境地區販賣軍用槍支問題嚴重。他當即決定南下買槍。

第一次出師不利,槍沒買成,在邊境地區被當地公安邊防機關抓住,關在看守所裡。他趁看管人員不注意逃脫出來,鑽了幾天山林才輾轉返回北京。(說真的,讀過鹿憲州的資料,真的很詫異,特別是他的逃脫手段,如果歸結為一句話,那就是“鋌而走險,當機立斷。”但那也是當時的監控條件和追捕手段的落後造成的,如果放到現在,或許他也逃不過幾天,昨天林子剛看到大慶那個逃犯被捕的消息,還有前一陣10月4日遼寧凌源監獄越獄事件,逃脫僅僅兩天之後便被抓獲。)

鹿憲州不死心,於1995年12月28日,再次使用偽造身份證,乘火車到達南方某邊境地區。這天,他乘車來到邊貿市場轉悠,看到路邊一大圈人正圍著看鬥雞。他沒有心思看雞打卻把目光注視到一個身材不高,打扮不俗的年輕人身上。

他上去輕輕捅了一下年輕人的肩膀,探詢地問:“是做生意的?”

這年輕人叫農之寶,28歲,是當地一個華僑農場的職工。他回頭瞅瞅鹿憲州點點頭。鹿自我介紹說,他是從北京來的,叫李建生,想跟農做筆生意。

有生意做,農之寶立刻來了精神,他遞給鹿憲州一支菸,兩人來到路邊的一個飯館。鹿憲州點了酒菜,幾杯酒下肚,兩人已經稱兄道弟了。鹿憲州投石問路地問這裡能不能買到槍。農之寶起先說很難。鹿憲州察言觀色知道對方有貨,便拿出偽造得跟真的一樣的身份證遞給他,而後說他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買槍是防身用。至於說到錢,只要他肯幫忙,是不會虧待他的。農之寶猶豫了一下,終於答應下來,說幫著打聽下。分別時留下鹿憲州的住址。

當天下午,農之寶越過邊境,花了1.5萬元買了一支波蘭產微型衝鋒槍和一支蘇制9毫米軍用手槍,外加100餘發子彈。鹿憲州怕路上出事,叫農之寶攜槍到省城交貨,一路上他倆裝做陌生人,第二天乘火車到達省城。鹿憲州除了槍款5萬元,又給他同樣數目的好處費。農之寶歡天喜地捧著大把鈔票告別鹿憲州登上回鄉之路。

白寶山案同時期的銀行劫匪鹿憲州如何囂張!

白寶山案同時期的銀行劫匪鹿憲州如何囂張!

馬卡洛夫9mm

1月初,鹿憲州又返回此地找到農之寶,讓他再給買兩支軍用手槍。農委託一個叫甘伯平的槍販子(另案處理),從邊境那邊弄回蘇制7.62毫米手槍、華爾特7.65毫米手槍各1支及70發子彈。鹿憲州付給農之寶槍款1萬元,好處費1萬元,還送給他一臺偷來的索尼攝像機。

鹿憲州用“12·13”搶劫的贓款買了這些槍,開始了他罪惡標的實施。這幾支槍在鹿憲州最後瘋狂劫殺作案之中起了關鍵作用,先後有四名銀行職工和保安員慘死槍下,還有多人受傷,釀成震驚中外的血案。

(這些販賣槍支的犯罪人員他們是缺乏槍支危害的常識嗎?他們是不知道法律的威嚴嗎?其實這些槍販子比誰都清楚這些。但是他們為了貪圖錢財、年取暴利,寧肯鋌而走險,寧肯讓成千上萬群眾冒著在槍口下隨時喪命的危險,也要去掙那筆罪惡血腥的金錢。正是這些非法販賣槍支的人助長了鹿憲州一夥的囂張和肆虐氣焰,給國家和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造成了極大的危害。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一十二條規定: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的,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全國人大常委會關於嚴懲嚴重危害社會治安的犯罪分子的決定有關條款規定,對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情節特別嚴重的或者造成嚴重後果的,可以在刑法規定的最高刑以上直至判處死刑。)

1997年3月21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郭松、農之寶、張建國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藺剛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黃民平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張穎、鹿憲勤,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趙建國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1997年3月25日上午,郭松、農之寶、張建國執行了槍決。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