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糞便打了一輩子交道，我現在聞到臭味都不覺得臭啦！”55歲的胡應龍是成都市錦江區的一名環衛工，也是一名“掏糞工”。26日下午，市區一公廁管道被糞便堵塞，他跟工友隨後駕駛抽糞車趕到。站在惡臭撲鼻的化糞池旁，他打趣地向記者說，“我就是在這裡也吃得下去飯！”
胡應龍正在打開抽糞車閥門。 王鵬 攝
近年來，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加快，城市汙水管網日趨完善，“掏糞工”這一名詞逐漸成為歷史，今年55歲的胡應龍也成為了錦江區唯一一位掏糞車駕駛員。 38年的“掏糞生涯”裡，他生活中的一切似乎都與這個職業有關。
上世紀80年代，剛剛成年的胡應龍“為討口飯吃”，在成都當起了環衛工人，工作內容是掏糞、拉糞。當時城市廁所以旱廁居多，糞便日積月累，隔段時間便需清理。一輛板車，幾個大木桶，是胡應龍的工作工具。
“掏糞工肯定是個不體面的工作，但總需要人來做啊。”胡應龍向記者回憶，當年因為職業原因，自己很難找到女朋友，“自由戀愛人家嫌棄，相親吧，媒人一聽說我這工作，直接走了。”
胡應龍和工友將抽糞管插入糞池內。 王鵬 攝
談及往事，身高不高、但看起來壯實得像一座小山的胡應龍大笑起來。他笑哈哈地告訴記者，自己直到29歲才結婚，老婆是“騙”來的。“後來遇到了我老婆，結完婚她才知道我的工作內容，結婚前我只說我是環衛工！剛開始她不樂意，覺得我給她丟臉了，後來慢慢支持了。”
到了上世紀90年代中期，中國城市汙水管網改造拉開帷幕，城市廁所大多改為水衝式，以往需要掏糞工清理的糞便，通過化糞池處理後進入汙水管網，進而由汙水處理廠處理，掏糞工也漸漸少了。
“我們原先將近40個工友，後來隨著機械化，有的轉行了有的退休了。”隨之而來，留下來的胡應龍的“掏糞”工作也有了變化，他有了一輛抽糞車，兩個輔助工。
掏糞工作髒、累、臭，遇上抽糞管道破裂，弄一身糞便是常有之事，也同時存在著不小的風險。
“化糞池內往往有大量沼氣，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不敢想。”胡應龍說，正因如此，掏糞是個需要極其謹慎的工作，“有一次我的工友不小心跌入糞池，幸虧池淺，糞便只淹到脖子，沒出意外。”
一輩子與糞便打交道，對臭味的忍受力也遠勝常人。26日下午，記者跟隨胡應龍抽糞，井蓋打開的一剎那，臭味撲鼻而來，令人作嘔，往井內瞧一眼，更讓人腳下一軟。但胡應龍和兩位工友竟操作如常，先將表面凝固的固體用糞叉攪開，然後抱著抽糞管插入深層液體……“我們早就習慣了！”胡應龍笑著說。
“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吃不了這個苦，幹這個工作的都是我們老一輩。”談及未來，胡應龍說，他比較擔心未來沒有人再願意做掏糞的工作，“誰知道呢，或許總會有人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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