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生產寶麗來相紙的工廠 只剩這一家


近日,英國《衛報》攝影師Christian Sinibaldi和Mee-Lai Stone拍攝記錄了位於荷蘭的全球最後一家寶麗來相紙工廠。幾十年間,寶麗來的輝煌、沒落和復興,都能從這家工廠中窺見。 圖為寶麗來照片中的寶麗來工廠。

1937年,哈佛學生埃德溫·蘭德和他的導師喬治·威爾懷特共同創立了寶麗來品牌。1943年的一天,三歲的女兒問蘭德,為什麼父親給自己拍的照片不能馬上看到,這點亮了蘭德的靈感。五年後,第一臺即時成像的寶麗來相機以89.99美元的價格面市。圖為埃德溫·蘭德。

上世紀50年代,寶麗來迅速擴張,產品出口到45個國家,成長為名副其實的相機“帝國”。1972年,寶麗來SX-70誕生,它是史上第一臺可以自行顯影、沖印彩色照片的相機。創始人蘭德曾端著這臺“魔法相機”,登上了《時代》週刊的封面。圖為SX-70相機。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人們常常要等待數日甚至幾個星期才能看到自己拍的照片。導演維姆·文德斯在上世紀70年代早期拍了上萬張寶麗來,他曾說,這種即時成像技術“在當時不亞於一場文化的革命。”圖為維姆·文德斯的寶麗來自拍。

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寶麗來漸漸式微。2008年,寶麗來宣佈一次性相紙停產,整個生產線一度陷入癱瘓。就在停產聲明公佈後,幾位熱忱的寶麗來愛好者開啟了“不可能項目”,買下了位於荷蘭東部恩斯赫德的全球最後一家寶麗來膠片工廠。現在,全球寶麗來用戶的相紙都由這家荷蘭工廠生產。

寶麗來相紙生產過程精密而複雜,還包括許多機器無法替代的人工操作。把相紙拆開來看,要分別製作裝有顯影液的液囊、負片、黑色膠片盒,最後組裝。

首先要用錫箔紙和紅色的半永久粘合劑製作顯影液“液囊”。

這種紅色染料能將顯影液與空氣隔離,從而保證液囊彈出相機時能夠正常破裂、促發顯影。

不同類型的負片對應不同的化學配方。在精確稱量後,這些化學試劑被裝到一個大容器中加熱、混合,再抽取到小圓桶中留待處理。

寶麗來工人在稱量配方。

圖為留待處理的負片化學配方。

錫箔紙會經過一個特製的機器,加入極少量的顯影膏,並熱封在顯影液囊中。隨後液囊被放到金屬託盤中,進入組裝機,壓制成最後的相紙。

負片由鋒利的刀片切割成預設尺寸,然後卷在硬紙筒上,等待進入膠片組裝機。

因為負片不能見光,整個切割過程要在黑暗中進行,執行這道工序的工人需要佩戴夜視鏡。

這些老機器至今還使用模擬信號,完全沒有數字化程序,要想熟練地操作,可能要花上幾年的時間練習。工人們偶爾還需要進入機器內部,在徹底黑暗的環境中徒手操作,他們甚至不用戴夜視鏡,全憑感覺。

稍顯模糊的畫質,夢幻般曖昧的色調,相紙邊緣塗鴉的空間,剛好放在口袋裡的尺寸……這些特質都讓寶麗來照片有種與生俱來的私人情感視角。圖為塔森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安迪·沃霍爾:寶麗來照片1958--1987》。

從上世紀50年代後期直到1987年去世,著名藝術家安迪·沃霍爾拍攝了大量寶麗來照片。

安迪·沃霍爾的拍攝對象有朋友、戀人、名人,有風景照、時尚照、朦朧的藝術照,還有大量自拍。

荒木經惟也一直使用寶麗來拍照,他曾表示喜歡寶麗來照片無顆粒感和順滑感。

因妻子陽子愛花,在她去世後,荒木用寶麗來拍攝了許多花卉主題的照片。

2010--2014年,荒木經惟拍攝了《結界》,把以往常用的花和裸體的意象拼接在一起。

哪怕是拍攝嚴肅主題,這種私人性也難以抹去。德國女攝影師夏洛特·施米茨就曾用寶麗來拍攝了一組難民主題的照片,記錄了那些從敘利亞、伊拉克、阿富汗等國穿越地中海進入歐洲大陸的難民肖像。

當年的難民危機成為新聞攝影的富礦,但這組照片讓人印象尤為深刻。施米茨說,“每個人都能在相紙上寫下他們的真實想法,這就是我為什麼選擇用寶麗來拍攝。”

這個月,寶麗來剛剛發佈了最新的機型OneStep+。它可以通過藍牙與手機上的APP連接,添加雙重曝光、光繪等特效,還有遙控拍攝、手動模式,掃描在線分享等功能,更多地通過屏幕來完成拍攝和調整。

寶麗來也在向曾經的自己致敬。新款的OneStep2、OneStep+靈感都來自1977年經典的OneStep機型,工廠也一直在收購全球各地的寶麗來老相機,經過清潔、維修、測試,放在官網售賣。這些翻修的復古相機可一點不比新款的便宜,有的稀有款價格甚至高達八百多美金。

寶麗來已經成為一個文化標誌,它代表的是一種影像生產的體驗。在寶麗來新款相機的產品文案裡,寫著這樣一句話:“每次按下快門,都有成千上萬的化學反應被點燃,創造出一張真實、不經粉飾、完全獨一無二的影像。這就是寶麗來的魅力。”


在這個越來越數字化和縹緲的時代,我們或許比過去更需要寶麗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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