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落後與變革交織,

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新近低調亮相的甘肅科舉博物館是蘭州大學第二醫院利用原甘肅貢院至公堂、觀成堂兩座古建築而建成的專業性博物館。兩座古建築雕樑畫棟,古樸典雅,再現了140多年前甘肅貢院建成之初的風貌。


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甘肅貢院被認為是甘肅近現代的文脈和文化教育的發軔之地,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那麼,我們現在還能一睹百年前甘肅貢院的情景嗎?

西行的《泰晤士報》記者

要了解甘肅貢院百年前的盛況,只能從當年的資料和老照片中尋找蛛絲馬跡了。這些年為了籌備甘肅科舉博物館,我們蒐羅了大量的資料。其中有一個外國人留下的甘肅貢院的資料非常有價值。這個人就是莫理循。

喬治·厄內斯特·莫理循(George Ernest Morrison,1862 -1920年),澳大利亞出生的蘇格蘭人,畢業於愛丁堡大學醫科,曾任《泰晤士報》駐華首席記者。


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莫理循是位非常愛冒險的人。他剛大學畢業,就懷揣媽媽借給他的40英鎊,在完全不會中文的情況下,從上海溯長江而上,穿越了中國西南,這次經歷成就了莫理循第一部與中國相關的著作《一個澳大利亞人在中國》。從此,他和古老而神秘的中國結下了不解之緣。

那麼,莫理循是如何來甘肅的呢?他眼中的甘肅貢院又是怎樣的呢?

這源自於莫理循的一次中國西部之行。1910年的時候,莫理循已經是世界知名的記者了,當時《泰晤士報》的讀者稱他為“中國的莫理循”。他開始了一次籌劃多時的中國西部考察。1910年1月,他離開北京乘火車前往河南,在那裡他同僕人們會合,然後僕人們趕著兩輛騾車,他騎著馬,沿著絲綢古道,開始了西行。

這是一次相當遙遠的旅程,即便是在今天,這也是一段比較艱辛的旅程。當時,莫理循途經西安、蘭州、涼州、甘州和肅州,進入新疆烏魯木齊,然後繼續西行到達伊犁,再向南進入南疆,直達烏魯克恰提、葉金要塞,歷時174天,行程3760英里。


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最為難得的是,莫理循身為當時最知名的記者,一路上不僅寫了考察記錄,而且拍攝了3000多張照片。有人說,莫理循走遍了陝、甘、新的通衢要邑、山山水水,觀察了城鄉村鎮的風情民生。

甘肅貢院明遠樓的照片就是莫理循途經蘭州時拍攝的。

莫理循和甘肅貢院

1910年2月14日,一路西行的莫理循到達了蘭州。此時,莫理循看到的是一個落後與變革交織著的蘭州。甘肅一帶已經連續乾旱了很長時間,糧食連續三年沒有收成,沿途民不聊生。就在蘭州,城內每天有近一萬的窮人正在忍飢挨餓,他們期待的是每天僅供應一次的熱粥,這個人數仍在繼續上升。蘭州的大街小巷張貼著禁菸告示。

莫理循在蘭州停留了20多天,正趕上元宵節,他看到的蘭州籠罩著蕭條,饑民和充斥在空氣中的不安早早沖淡了節日的氣氛。經歷甲午中日戰爭後,清帝國榮光不再,沉痾遍地。遠在西北貧瘠的蘭州更是民生凋敝,更顯蕭索。


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莫理循關注下層,注重民生。他鏡頭下的每張照片都深刻反映了當時西北的風土人情,他拍攝了木輪大車、蘭州水車、握橋,以及剛建成竣工的黃河鐵橋等。自然甘肅貢院也在其中,甘肅貢院當時稱為甘肅舉院,因為蘭州城內還有一座蘭州貢院的緣故。

在一牆之隔的甘肅貢院,莫理循看到了另外一種情形。當時,科舉制度已經廢除,甘肅貢院作為一個公共建築,已經失去了它的原有作用。甘肅貢院被用做舉辦新政的場所。貢院內新式學堂和新工廠已經數量不少。蘭州道彭英甲在此設立了礦業學堂、農林學堂、甘肅農業實驗場。在東、北面創建甘肅省立農業甲種學校,後又創辦了巡警學堂;在東部設立甘肅勸工廠,分設織布、栽絨、綢緞、玻璃四科。南號舍一帶是甘肅法政學堂;西邊是甘肅督墾總局。這裡絡繹的人群和天空中漂浮的從工廠煙囪裡冒出的濃煙,在那一刻,竟然表現出不尋常的生機。

莫理循對這一切非常感興趣。他在報道中寫道:“左宗棠在八十年代建立了織呢局,僱用了8個德國人在廠內工作……”他極力稱讚甘肅的禁菸行動和近代化跡象。


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這時,地處貢院中心的明遠樓,這個貢院的最高建築引起了莫理循的注意。莫理循按下了快門,拍攝了甘肅貢院明遠樓最早的清晰的正面照片。從這張照片來看,明遠樓高十來丈,木質結構三層,層層飛簷翹角,雕樑畫棟、氣勢雄偉。明遠樓兩側的考棚依稀可見,樓洞中兩人正在向莫理循這邊好奇地張望。

莫理循留下的未解之謎

莫理循離開蘭州後,繼續西行,不過他留下的未解之謎,時至今日依舊未解。那麼,莫理循究竟留下了什麼樣的未解之謎呢?

就是莫理循的照片!莫理循西行考察,拍攝了3000多張照片,現在公開的不過六七百張。就甘肅貢院的照片而言,我們猜想作為旅遊者、攝影家和記者身份的莫理循在甘肅貢院拍攝的不只是明遠樓一張照片。

現在,這一切也只有靜靜躺在澳大利亞悉尼米歇爾圖書館裡莫理循數以千計的關於中國西部的照片和資料來證明,在《1910,莫理循中國西北行》這本書中只選取了其中的658張。同時,位於貢院西北部為紀念左宗棠而修建的左文襄公祠也被該書編輯沈嘉蔚選入了這套莫理循的照片集。沈嘉蔚編輯選擇莫理循的照片,實際上是按自己的想法進行了取捨。


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莫理循在蘭州拍攝的照片除了和他具有相同身份的幾張外國人的照片有重複的之外,很少會在同一地點按下第二次快門。這就是說,還有大量照片在澳大利亞悉尼米歇爾圖書館裡等待著人們去發現。

實際上,莫理循還收集了大量資料,建立了自己的圖書館。不過,莫理循圖書館的結局讓我們深感遺憾。莫理循在中國的日子裡,利用《泰晤士報》的工資和中國政治顧問的豐厚酬金在北京王府井大街自己的居所建立了個人圖書館。

在1912年,他就提出“如果中國人購買,我將把我的北京不動產,即建有防火設備的圖書館送給政府”。後來,他離開中國之前,莫理循希望自己的圖書館能夠留在中國。可惜的是,沒有實現他的願望。1917年,莫理循將藏書以35000英鎊賣給了日本男爵巖崎久彌。日本人後來擴充為東洋文庫。

歲月久遠,他鏡頭下的每張照片都深刻反映了當時西北的風土人情,彷彿把我們帶入到那個遙遠的年代,照片愈是沉重,就愈發珍貴。

1910年莫理循鏡頭下的甘肅貢院

講述人: 賈守雄 蘭大二院 文史辦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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