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之魂 爲公盡忠

忠於國家,忠於法律,秉志特立,正身為率,剛直不阿,執法如山是御史的核心特質。《冊府元龜》等古代文獻用濃重的筆墨、大量的篇幅,記述了御史“公忠”的生動事例。往事越千年,但是今天品讀這些古文獻,御史們活生生如在眼前,令人肅然起敬。

魏傅弓,唐中宗神龍年間(705年—707年)為監察御史,面對暴吏,正氣凜然——“若得今日殺之,明日受誅,無所恨也。”當時,監門左大將軍薛簡、內常侍輔信義,尤稱縱暴,魏傅弓奏請誅之。趨炎附勢的御史大夫竇從一對魏傅弓說:“輔信義之徒,深為安樂公主所眷,威勢甚高,言成禍福,何得輒請殺之?”魏傅弓回答道:“今王綱漸壞,君子道消,正由此輩弄權耳。若得今日殺之,明日受誅,無所恨也。”魏傅弓又劾奏惠範奸贓。當時,惠範權震內外,眾人莫敢言,一朝為魏傅弓所奏,朝野莫不稱慶。

袁從之,唐中宗景龍年間(707年—710年)為左御史臺侍御史,為民請命,拒絕“全身遠害,屈法偷生”。當時,長寧、安樂、安定等公主,多縱奴僕劫掠百姓子女以為奴婢。袁從之悉數將主家奴僕繫獄,並且打算窮追到底。袁從之知道這必將得罪於公主,但終不忍全身遠害,屈法偷生。

薛謙光,唐睿宗景雲年間(710年—712年)擢拜御史大夫。當時,惠範恃太平公主權勢,逼奪百姓店肆,州縣不能理。薛謙光抱定“憲臺理冤滯,何所迴避,朝彈暮黜亦可矣”的決心,毅然與侍御史慕容珣奏彈之。後來,他反為太平公主所構,出為岐州刺史。惠範既誅,薛謙光遷太子賓客,轉刑部尚書,加金紫光祿大夫,昭文館學士。

楊瑒,唐玄宗開元年間(713年—741年)為侍御史,秉公執法,有不可奪之志。開元初,崔日知為京兆尹,貪暴犯法。御史大夫李傑糾劾之,反為崔日知所構。楊瑒廷奏道:“糾彈之司若遭恐脅,以成奸人謀,御史臺固可廢也。”唐玄宗以其言切直,急令李傑依舊視事,貶崔日知為黝縣丞。

韋陟,御史大夫。當時大詩人杜甫擔任拾遺職務,因舉薦大臣房琯失實,被貶黜。韋陟不計個人榮辱得失,上奏曰:“杜甫所論房琯事,雖被貶黜,不失諫臣大體。”

張鎰,殿中侍御史。唐肅宗乾元年間(758年—760年),華原令盧樅被人構誣,張鎰受命按驗此案。張鎰對母親說:“若斷盧樅免死,某必坐貶,若以私則負於當官,貶則以太夫人為憂,敢問所安?”倘若斷定盧樅免死,我必得罪了構誣盧樅的權貴,因此而被貶官,無法對母親盡孝。倘若為了一己之私而斷定盧樅有罪,那麼我必負於所承擔的職責。我到底該何去何從呢?張鎰母曰:“爾無累於道,吾所安也。”

柳公綽,御史大夫。韓弘任河中節度史時,自河中回京養病,聖上詔百僚問疾。韓弘遣其子說父親有病,無法前來。柳公綽謂其子曰:“聖上以公官重,令百僚省問,異禮也。安有臥令子弟傳言耶?”韓弘聞言驚懼,扶床而出,人皆悚然。

盧奕,御史中丞。唐玄宗天寶十四載(755年),安祿山進犯東都洛陽,留守在御史臺的盧奕與李憕誓無避死。正當其他人奔散之時,盧奕在臺獨居,為賊所執,與李憕同見害。

趙涓,監察御史。唐代宗永泰年間(765年—766年),禁中失火,焚屋室數十間。火發處與東宮(當時唐德宗為太子居東宮)稍近,唐代宗深疑之,命趙涓推鞫此案。趙涓經過仔細調查,斷定為中官遺火所致。趙涓向代宗上奏報告調查結果,代宗稱賞。唐德宗繼位後,經常感念趙涓究理詳細。後來,趙涓在衢州任職,與觀察使韓滉不相得,韓滉奏免趙涓官職。德宗見其名,謂宰相曰:“豈非永泰初御史趙涓乎!”對曰:“然。”即日,拜趙涓尚書左丞。

孔緯,唐朝末年臨危受命為御史大夫。當時,少數民族沙陀進逼京師,唐昭宗前往寶雞避難,令孔緯率百官赴行在,但百官以各種理由為辭不願前往。孔緯乃召三院御史謂之曰:“吾輩世荷國恩,身居憲秩,咫尺天顏,累詔追徵,安可背耶?丈夫豈以妻子之故忽君父之急耶?吾行決矣。”

《舊唐書》《新唐書》《唐會要》等其他史料也對唐代御史之“公忠”作了生動的記述。從這些生動的記述中,我們可以看到御史冰霜之志、金石之心,使我們千古之下,莫不仰其清風,而思見其人者也。(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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