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霖
中國與西方不同。西方的神很早就已經構建完畢,後人只要膜拜就好。雖然說西方也有不少山頭,有那麼好幾個神話來源,但比起中國來,都不算啥。
我們的鄰居日本,有所謂百鬼夜行,許多鬼怪都有詳細來歷。那為何中國沒有呢?因為中國的歷史太久遠,民族繁多,別說百鬼,萬鬼都不在話下。
中國從來都是一個世俗王權高於神權的國度,這就使得許多神仙,包括西王母必須改變,並最終從可怕森嚴的西王母,變成了總為女兒思凡操心的大媽。
在中國,神與仙的源頭是不一樣的。
神源自上古百姓對自然的崇拜。最早的神都是自然神,比如天帝(又名上帝,其實上帝這個詞是屬於中國神話的!外國人崇拜的其實叫耶和華、或者說基督),雷神、風神、山神等等。
那些上古的英雄人物漸漸也被後人尊之為神。比如開天闢地的盤古,煉石補天的女媧,創造八卦的伏羲,他們大都是上古部落首領,後來都成了神。
像黃帝、炎帝、蚩尤等等,也都算是神。
再後來,到達堯舜禹時期,他們在神話體系中是半人半神的存在,神格大降,淪為人王了。
到夏啟,商湯,乃至周武王、秦始皇,他們雖然也有神蹟,但都不在算神。
至於仙,則源自上古方士、上古巫術。
從很早時期開始,就有那麼一批人嚮往長生不老,這些人中的得道者,就被稱之為仙。
周朝有個周穆王,秦朝的秦始皇,漢朝的漢武帝都渴望長生,因此,方士勃然興起。他們一方面研究經典,一方面四處探尋,最終將春秋戰國時期的黃老學說,莊子、列子等學說糅合起來,形成了道教。
漢末張道陵首創天師道,之後有張角創立太平道,再後來,道教流派百花齊放。在魏晉南北朝時期達到鼎盛。
隨著道教的興起,他們開始造仙運動,一批又一批的上古大仙被製造了出來。其中有的是假借了先秦史料中的一些原型,也有一些是魏晉道士們的原創。
比如太上老君這位萬仙道祖,原型就是春秋時期的道學大師老子,被張道陵尊為道祖。
西王母這是道教創造出來的女仙魁首,東王公是男仙魁首。
西王母住在崑崙山上,乃是人面虎齒,面容嚴厲,身似虎軀,還有老虎的尾巴這樣一個猙獰可怕模樣。
為何西王母是這樣的樣子呢?
其實,西王母的形象是糅合了先秦兩漢流行的五行觀念。五行之中西方屬金,四神獸中西方是白虎,西方又代表肅殺,凋零,故此西王母就成了人面虎神,一副兇巴巴模樣。
最開始西王母不但是女仙首領,也是司殺之神。因此,像戰神九天玄女都是西王母的麾下。
可是,隨著時代發展,到了唐宋時期,昊天上帝逐漸被玉皇大帝取代。玉皇大帝的原身是東王公。西王母與東王公並非夫妻,而是同事。
但是,宋元時期經濟的發展使得說書聽書成為流行,話本小說應運而生。為了適合民眾的口味,玉皇大帝不能沒有老婆,於是,與玉皇大帝地位相當的,女仙之首西王母,搖身一變成了王母娘娘,,做了玉皇大帝的老婆。
別和我爭王母娘娘和玉帝不是夫妻關係。那麼多民間傳說,諸如牛郎織女,天仙配,二郎劈山救母等等,哪一個故事裡面,王母娘娘不是玉帝的老婆?
就連《封神演義》中也明白說了,瑤池王母和昊天上帝生了一個女兒,叫龍吉公主。
只要老百姓想看,想聽,有需要,西王母也必須結婚,必須給玉帝當老婆!
葉之秋
“西王母”的稱謂,見於《莊子》、《山海經》等,因所居崑崙丘(崑崙山),於漢中原為西,故稱西王母。是上古神話中的一位至高無上的女神。
西王母的登場,其歷史的淵源應該歸功於絲綢之路的開通和中外文化交流的頻繁,其個人因素則與漢武帝的西方情結有關,其宗教神話原因則是對東方神仙體系的衝擊和擴展,同時也是神仙思想走進下層社會,全民性普及的反映。但是,西王母一開始的形象與《山海經》所描述的相同,是西方一個很有威力可以辟邪的大神。人們所以選擇西王母作為棺槨和墓室的畫像內容,首先是因為其具有辟邪的本領。至於西王母能夠製造仙藥,可以帶領人們脫離凡俗,長生不老,則是稍晚一些時期衍生的認識。西王母作為富有漂亮女性的形象,應該緣於漢武帝以後對西方女性美的認知。
大繁大簡
首先你要知道,西王母在天庭的是什麼職位,她不是玉帝的妻子,是女仙之首統領天下女仙。
你問的為何從妖怪變為王母娘娘,一直沒有變,天地初開之時就都是妖,“妖”一詞在現在看來是貶義詞,那是人類對妖強大的力量所恐懼導致的,所以去醜化“妖”東方女媧聖人也是妖啊,天庭百萬神仙有八成都是妖出身,所以妖便是神。
在來說說西王母為何能做這天庭女仙之首的位置,在最早期大洪荒時代“西王母”就已經名聲在外了,東有:女媧 伏羲、南有:太一 帝君、西有:西王母 東王公、北有:鯤鵬 可以看出西王母是相當有實力和輩分的人物,在天庭做一個女仙之首也是委屈了,想當初也是最早老牌四大勢力之一,最後被東皇太一所滅,東王公戰死,西王母重傷不知所蹤,最後在建天庭之時才出現被封女仙之首,論實力碾壓天庭在冊所有人。個人有篇文章有比較詳細的介紹“西王母”有興趣的話可以自己看看
秋夜聽雨
西王母是我國古代神話傳說中大家耳熟能詳的一位神仙,後世經過道家的演繹,以王母娘娘的形象為世人所熟知。但實際上,如果我們仔細考察西王母這一形象的變化過程,會發現其最初的形象與後世傳說相差甚遠。這一形象的變遷過程受到社會文化環境的很大影響,體現了信仰這一文化現象發生和發展的規律。
一、從先秦到漢代西王母形象的變化
考之古籍,西王母這一名稱最早應該是指位於我國西方的一個原始部落。《爾雅·釋地》曰:“觚竹、北戶、西王母、日下,謂之四荒。”郭璞注:“觚竹在北,北戶在南,西王母在西,日下在東,皆四方昏荒之國次四者。”[①]《漢書·地理志下》亦云金城郡臨羌縣“西北至塞外,有西王母石室。”可見這西王母最早是一個西方的部落名稱,當然也可以指代部落的首領。關於這個部落具體的位置,有多種說法,現在比較常見的說法是在崑崙山附近。
崑崙山
早期西王母的形象可以說是非常“恐怖”的。《山海經》中有多次提到西王母,說她“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髮戴勝”;“西王母梯幾而戴勝,其南有三青鳥為西王母取食”;“戴勝虎齒,有豹尾,穴處”。基本上說都是半人半獸的形象。《山海經》是戰國到漢初這段時間巴蜀和楚地的人寫的一本志怪書,西王母部落的人當然不可能半人半獸,但從這些看似荒誕的文字描述中,我們可以大概看出當時這個部落的一些衣著以及生活習慣:比如著獸皮為衣、獸骨為飾,又比如穴居等等,這些其實也比較符合我們對部落時代先民的認知。朱芳圃先生有一種比較有趣的觀點,他認為西王母可能是以豹為圖騰神的部族,母為貘之音假。《屍子》曰:“中國謂之豹,越人謂之貘。”《爾雅·釋獸》雲:“貘,白豹。”《穆傳》中之西膜,亦即西王母[②]。
到了漢代,西王母的形象和先秦相比有了巨大的變化。從半人半獸變為了白髮老嫗。比如司馬相如在賦中描繪的西王母形象:“皓然白首戴勝而穴處兮,亦幸有三足鳥為之使”;又如《淮南子·覽冥》則曰:“西老折勝,黃神嘯吟。”“老”通“姥”,即老母之意,故當時西王母也被人們稱為“西姥”。
而到了漢武帝時期,西王母的形象又有了進一步的變化,從白髮老嫗變成了“可年卅許,修短得中,天姿掩藹,容顏絕世”[③]的絕代佳人。這基本上也就是後世常見的西王母的形象了。我們在西漢中期以後的漢畫像石中,經常能看到西王母的形象,基本也就是這個端莊、華美的女神形象 [④] 。
二、西王母形象變遷的原因思考
從先秦到漢代,西王母的形象可以說是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變化是值得我們思考的一個問題。這可以反映出在信仰這一文化現象中,其信仰對象形象的構建過程。總體來說,對信仰對象的形象構建,是由對該對象的社會認知決定的。而具體到西王母,筆者認為有如下幾個原因:
1、西王母身份和職能的變化
最早的西王母,其身份是一西方部落的首領。《今本竹書紀年》雲:“十七年,王(周穆王)西征崑崙丘,見西王母。其年,西王母來朝,賓於昭宮。”《竹書紀年》被認為是偽書,故這個事情可能不確,但反映出來當時人們對西王母身份的認識實際上是一種外交身份。
而到了戰國時期,也就是《山海經》的那個時代,西王母開始神化了,人們對她的身份認知也開始趨向於具有無邊法力的大能,《山海經》載她司掌災害與瘟疫,是一位瘟神和殺神。所以這一時期的西王母在世人眼中是一種兇厲的形象。
到了漢代,西王母進一步的仙化,其執掌也隨著嫦娥奔月等傳說的傳播逐步變成了長生不老藥的掌管者。長生不老,這可謂是很多信仰體系中的“終極追求”了。而掌管不老藥的仙人,那自然不可能再是一個醜陋兇厲的形象,否則誰敢去求藥呢?所以西王母的形象就逐步地變成了慈祥的老嫗,又變成了端莊的女神,總之給人一種慈愛、親善的感覺。
在這一形象變遷的過程中,人們也逐步完成了西王母的人格化構造。西王母有了丈夫,甚至有了孩子。西王母的丈夫叫東王公,這一形象完全是按照西王母對偶製造出來的,《神異經·東荒經》曰:“東荒山中,有大石室,東王公居焉。長一丈,頭髮皓白,人形鳥面而虎尾,載一黑熊左右顧望,恆與一王女投壺”。我們在現存的漢代畫像石中,也經常能看到西王母與東王公的“同框”畫面。
從西王母形象的變遷中可以看出,信仰對象的形象,實際上是人們出於功利化的目的,按照功利化的需求對自我想象的一種投射。
2、社會審美情趣的變化
除了職能和身份的變化之外,筆者認為西王母形象的變化應該還與社會審美情趣的變化有關係。筆者並未學過美學,粗淺的理解,人們對美的認知,應該與對事物的固有印象有某種一致性。符合我們認為“啊,這個應該是這樣子的”才會被認為是美的。
早期西王母被認為是部落首領或者凶神,兇厲的形象自然符合人們對這一對象的固有認識。而後來西王母成了執掌長生的吉神,其形象自然就要修正。老嫗是慈祥的,符合人們對善之美的認識。而進一步地,既然執掌長生,那不僅要善,太老了也不行,所以西王母的形象又逐漸年輕化了。
註釋:
[①]《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8年版。
[②] 朱芳圃:《西王母考》,《開封師範學院學報》,1957年第2期。
[③] 《中華野史》,泰山出版社1999年。
[④] 高文:《四川漢代畫像石》,巴蜀出版社1987年版。
[⑤]賈豔紅:《略論漢代民間的西王母信仰》,《山東師範大學學報》2003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