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劍客張豐 大唐 copyright©三劍客
1
“薄酒可與忘憂，醜妻可與白頭。徐行不必駟馬，稱身不必狐裘。”翻看以前的空間日誌文章，這句話再次印刻在腦海中。
我把這句話複製到手機裡，順手發給了1600公里外的媳婦。意料之中，不到1分鐘，她回過來一個“鄙視”的表情包。1分鐘後，她把一張她和寶寶的最新合影發了過來，她想再次證明“美妻也可白頭”。
哈，我和她都知道，這句話超越字面的意境很美：人這一輩子，無需熱衷大欲，有自己的幸福感就好。出行，真的需要豪華座騎麼？合身的衣服一定就是狐裘皮袍麼？慾望太重，壓力山大！
在那一瞬間，耳邊響起了一首歌：
我要穿越這片沙漠/
找尋真的自我/
身邊只有一匹駱駝陪我……
什麼鬼魅傳說/
什麼魑魅魍魎妖魔/
只有那鷺鷹在幽幽的高歌……
我給一位劍客好友發微信，問他能不能來一首軍營版MV。
我的理由：這首歌聽了很多遍，卻依舊選擇循環播放。
他說：可以。
一天之後，他發過來視頻。順手發過來幾張身邊的隨拍。“漫天黃沙掠過，走遍每個角落，行走在無盡的蒼茫星河……”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他正在大漠深處。
原來，這是身邊戰友的常態吧。
2
我經常看到很多戰友的朋友圈光鮮亮麗曬吃曬喝：藍天白雲、綠水青山、燒烤美食、親密合影……現在，猛然發現，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是他們僅有的短暫的休假休息時間，所能展示的全部。
這大概就是心理學的“暈輪效應”吧。年輕的普希金深深愛上娜塔麗，被認為是美貌上的“暈輪效應”。當初，他僅僅只認識了娜塔麗的美、卻不瞭解娜塔麗的三觀。婚後，娜塔麗不僅不支持普希金的創作，還熱衷於各種奢侈晚會舞會。普希金為此丟下了創作，還欠了一屁股債。最後，為娜塔麗與別人決鬥，死於非命。
我曾經調侃一位海軍潛艇戰友，我說，你們工資高啊，還有海補。
直到有一次他執行任務歸來，我看到的他腳步有點踉蹌，眼神頗有些呆滯，口唇不由得囁嚅，衣服髒臭破舊，頭髮鬍子都長了，臉上黑了瘦了有皺紋了。跟進去前的原版，判若兩人。
個人物品可以拿了，手機到手了，允許撥打家人電話了，他說，孩子在那頭叫爸爸了，不爭氣的眼淚飆起來了！
多久了，終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醉人的新鮮空氣！同樣的大氣，還真不是人人吸得到。
多久了，終於看到陽光，略顯刺眼的陽光。同一片藍天下，還真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我們對軍人的認識，對戰友的認識，很多時候大概也是這樣片面和模糊。
3
很多人看過豪華的軍婚婚禮現場，這是擁有億萬財富也無法擁有的婚禮。
但真實的軍戀，並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這樣。
女主人公千里迢迢奔心愛的人而來，沒想到僅僅是幾個小時的短暫相聚，或者一天兩天，隨即又是分離。曾在邊防服役的我，明白這並不是電影橋段。
這是軍改決不會忘記的一張圖。因為上面這張畫作的攝影作品，我相信很多人一定看過。作品名稱叫做《淚蛋蛋那個流啊，咋就凍成了冰》。
這是真實發生的故事。畫面中的這對戀人在告別。極度的嚴寒使男主人公的耳朵和手指都凍成了灰白色，滾燙的淚珠流淌到面頰便凝結成了冰珠……這一幕，發生在新疆軍區紅山嘴邊防連，當天氣溫為零下40攝氏度。
就是這樣一幕幕幾乎每天都發生在白雪皚皚的邊防、冷風颼颼的海防、沉寂無聲的大漠、一線備戰的部隊、維穩前沿的武警部隊、燈火通明的機關……不同的條件，一樣的心境。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一漲工資、一出臺有關軍人家庭的相關服務政策，就會迅速引爆網絡？因為太多的軍人、軍屬和愛軍人士的期盼，無非就是這麼點實事。
4
這麼多年了，我們對老兵也有些誤解。老兵們每當退伍之前都會“罵娘”，說自己不想待在部隊，太苦太累，可是走的那一剎那，在某一瞬間，我會覺察到那些那“皮”的兵、最“破罐子破摔”的軍官，眼角里一定有亮晶晶的東西。
他們如此捨不得，卻又不得不屈服於家庭，屈服於現實：兩地分居、養家問題、住房問題、孩子的教育、老人的贍養……幾座大山，讓一些優秀的官兵變得心力交瘁！“含淚脫征衣，非為劣汰故”，他們的向後轉飽含了太多的情緒。
其實，多數人的軍旅生涯，何嘗不是這樣了。經歷了摔打、磨礪，變得更加成熟與剛毅。這大概就是《沙漠駱駝》所能唱出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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