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狀元:你要相信,黑暗過後是最好的晨曦

理科狀元:你要相信,黑暗過後是最好的晨曦

作者董吉洋:初中畢業於合肥45中,獲第12屆中國女子數學奧林匹克競賽金牌、第29屆全國高中數學奧林匹克競賽銅牌、安徽省國際象棋第一名,全面發展,當年以675分的優異成績獲理科全省第一名。

三年前的我,帶著青澀與不安踏入合肥一中。兩年前的我,正為競賽選課而糾結不已。一年前的我,放棄了科大的錄取通知書,帶著女子奧賽金牌正式邁進高三。

國慶後,我們迎來了高中的第一次段考。對新環境的未知與不自信,使我決定在十一發奮圖強。這也許是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之一。而實際上,我也的確這麼做了。背政史地,做理化生,悟語數英,為的只是證明自己。最終的結果果然令自己滿意。有時候我在想,人生是否有時就在那一兩次抉擇間被改變。就是那一次考試,我重拾了自信,也正式決定走上競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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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文理分科,重新分班,我毅然選擇理科,進入了我們學校的競賽班。從25班到了21班,與原來的同學分離,又遇見了一幫“大神”。班主任徐靜老師是學校的“牛人”,教會我們知識與做人的道理。大家一起奮鬥,把班級建立的紅紅火火。

若說高二的主題,那一定是競賽。高一結束時的猶豫讓我最終選擇了數學競賽。比起高一的醬油式競賽生活,高二的我至少看起來像個競賽黨了。會開始看二試,開始刷一試的題。雖有些苦,自己卻是樂在其中。

高二唯一的變數發生在12月,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報名了科大創新班,併為此開始搞自招,然後又備戰高考。等到我帶著慘不忍睹的高考分數回來時,高三已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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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開始,依舊是競賽。當一輪複習漸漸開始,我們的競賽也進入了衝刺階段。受到老師的垂愛,我獲得了參加女子奧賽的機會。走之前,心中十分沒底,卻也就這樣渾渾噩噩踏上了旅途。保佑著千萬不要0分連牌都沒有。出分的那個凌晨,本來聊得有了睏意的我們,被髮來成績的短信打起了精神。最後的結果,拿到了金牌,還差一點就進國賽了,有點遺憾,但還是覺得自己很幸運。

回來就進入了集訓狀態,做一試成了家常便飯。看著化學先考完,物理又接著結束,有人拿了省一,有人屈居省二,有人進了隊,有人差一點。自己的緊迫感也在一直加劇,我真的可以嗎?越是不安,越是心急。到最後,心態更差,連續幾次低分讓我跌入谷底。難道,就這樣迎接失敗嗎?

是凌啟聖老師的話鼓勵了我。是的,他相信我,那麼,我為什麼不相信自己呢?緊張,害怕。就這樣走上了考場,抱著一顆與一年前截然不同的不淡定的心。估分,出分。這只不過是一週的時間,卻感覺那麼煎熬。成績出來了,當得知進隊,我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而是淡淡地噢了一聲。

因為進入省隊,我獲得了參加清北秋令營的機會。十月底十一月初的北京,那麼寒冷。剛出火車站的我著實打了個寒戰。在北大的兩天,被大神虐成渣。雖本來也不抱太大希望,可是真的看到機會就這樣溜走,說不難受也是不可能的。那天,站在未名湖畔,我痴痴的想,我離這裡,究竟有多遠呢?然後抱著繼續被虐的心態去了清華。清華里秋日的銀杏葉子紛紛落下,第一眼,我竟看痴了。卻沒想到這一次不僅進了面試,還真的給了我降分。要說起來也真是幸運,又是搭上末班車。

說來也很奇怪,也許我的競賽歷程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竟然是在還沒調整好心態,完全無意識的狀態來臨的。也許就是這樣,我們永遠不會知道所謂的大事什麼時候到來。

再回到學校,其他省隊的早已回家衝刺。至於最後的分數,讓我極盡失望感覺不可思議。出分那日,我真的很痛苦,那麼久的努力付諸東流,多少個日夜的艱辛,委屈,一下湧上心頭。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不管怎樣,我努力過,感受過,也許是心中安逸分子又佔了上風,也許是不能夠狠下心來,依然如此,還是盡我所能的坦然接受結果吧。

再到學校已經是平安夜,那一日,我才感到高考的氣息,我重新開始的高三生活,也在此時在不適應中被迫走上正軌。

缺席一輪複習的感覺差極了,我終究還是低估了那過去半年的影響。當老師拋出問題,大家迫不及待接話時,我驚訝的發現我的腦袋短路了,不,也許,是斷路了。之後到來的一模證明了我的感覺。55名,直接跌破年級最差排名!我深刻的意識到,雖然有了清華40分降分,進入清華把握還是很大的。但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分數出來後的那晚,我第一次失眠了。夜裡兩點,輾轉反側的我選擇坐回書桌前。當原本刺眼的路燈逐漸變得柔和,我最終決定,依舊奮戰高考。

那種決定是可以給人力量的。雖每日依舊鍛鍊,但學習時的那股勁宛若新生。

但是,命運總不會因為一個失眠夜的決定而眷顧一個人,反而也許會在前進的路上設下更大的艱苦。寒假回來的開學考試,給了我沉痛一擊。全校65名。英語竟然只有120剛出頭,語文91。我究竟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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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選擇試著熬夜做理綜,清晨早起讀英語。但是這除了讓我白天渾渾噩噩,萎靡不振,看起來沒有任何功用。我試圖熬盡心力堅持,是父親阻止了我。當時的我似乎只是找了個放棄熬夜的理由,過後想來,卻似乎做出了正確決定。是白天充足的精力讓我學習時全身投入。才能漸漸縮小差距。

但是我依舊不明白,我依舊使用高一高二的學習方法,盡心盡力地學習,成績卻停而不前,與之前相差甚遠呢?我真的想放棄了,安慰下自己,至少還有軟院可以去。不也差強人意了嗎?我看著眼前成堆的試卷,似乎感覺那種氣衝斗牛之感,漸漸遠去。

讓我重新振作的是稼軒。某日讀到他的那曲《鷓鴣天送人》。古今恨,幾千般,只應離愁是悲歡?江頭未有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蘇辛是我最喜歡的詞人,他們對人生的豁達與感悟,讓我這個沉浸在痛苦的當局者選擇跳出來。江頭還未有風波,人生還未如此艱難,我卻輕言放棄。那麼,就再堅持三個月吧。

一日一日重複而機械的生活,漸漸充滿了整個世界,彷彿它本該如此。一天一張數學,兩天一張理綜,每天必碰的語文英語。原先這樣被叫苦不迭的安排竟也被完全貫徹。大家依舊保持著下課的瘋鬧,卻依舊低擋不住那一抹緊張。

命運依舊享受著打擊人的樂趣,雖然幾次考試成績有所進步,但距離我心中的目標依舊相去甚遠。我,只有孤獨而堅定地走著。迎接我最後的結局。

事情似乎在最後一次統考中發生了轉機。我一改往日頹勢,在客觀條件不利的情況下,成功逆襲。甚至理綜錯了一道6分的選擇題,依舊拿到了291分。

這時的我好像找到了以前的感覺。我不停地告訴自己,你可以的。我曾在某晚臨睡前,在手機裡打下這樣一行字:就算世界漆黑一片,我也要做那照亮天際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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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兩天過得極其平淡。似乎與高三任何一次模考沒有半分區別。如果真的要說有分別,也許是每場結束後,門外那人山人海的景象。如今記憶裡僅存的,只有最後一場英語考試前,發現物理最後一大題遺憾失手的那份絕望。就最後拿到的成績來看。除了那題,能拿的分基本都拿到了。我平日的粗心大意,終於在我努力的時光裡,有了些許改觀。

畢業後,我整理出那些看起來沒用的書,準備賣掉。仔細一看,卻發現每本都有我的專屬記憶。當四麻袋書被緩緩拉走,我甚至想哭一場。那是我的青春啊!原來高三就是這樣,早已揮之不去,深入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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