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了权力,就不想丢;人做了皇帝,就不想死。可偏偏,权力是最有效的春药,也是最有效的毒药。
一夜,汉武帝刘彻梦见过一种叫“君山不死酒”的东西,只要喝下此酒,就能长生不死。
于是汉武帝斋戒七天,遣峦大带来数十男女去君山寻找。结果,真的假的,峦大得不死酒而归。汉武帝刚想想喝时,常侍郎东方朔说:“我能识别这酒的真假,陛下请看。”说罢,便一饮而尽,一滴也没给皇帝剩。汉武帝暴怒:“大胆狂生,推出斩首!”
东方朔平静地说:“陛下,如果杀死了臣,即证明这酒是假的;如果这酒是真的,喝了不死,那么陛下就杀不死臣。”此刻汉武帝才明白东方朔此举是劝说自己不要迷信骗术。于是赦免了东方朔。
汉武帝原先并不叫刘彻,而是叫刘彘。彘,猪也。据说,这件事后,他改名刘彻。彻,大彻大悟是也。
名字是改了,但真正要做到大彻大悟也难。
一年,汉武帝的姐姐隆虑公主之子昭平君因杀人系狱,武帝在隆虑公主死前曾答应其姐用黄金千斤、钱一千万预先赎昭平君一死。此时的汉武帝,又不想违逆法律的准则,也不愿违背了对姐姐的诺言,内心纠结。当是时,东方朔举杯向武帝祝寿。汉武帝认为东方朔的言行不当而责怪之。东方朔则以阴阳五行理论阐释悲伤情绪对寿命的不利影响,而酒是最好的消愁之物,故以酒祝寿,既彰显陛下刚正不阿,又可为陛下解哀消愁。汉武帝大悦,赏赐布帛百匹。
即使如此,汉武帝身边的郎官大多认为东方朔是疯子。而东方朔自己则说:古之人皆隐深山,我是大隐于朝。他常常在酒席上畅快淋漓之时唱道:“陆沉于俗。避世金马门。宫殿中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蒿庐之下。”
东方朔,隐,避世全身;饮,大彻大悟。此真不死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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