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實錄」二哥其人

「真情實錄」二哥其人

二哥從小就很聰明,或者說是很有靈氣。也沒見他拜過師,可隨手一勾,往往就是一叢靈氣四溢的蘭草,或是憨態可掬的小動物。

他更鐘意的卻是舞文弄墨,儘管極少印成鉛字,也足以讓那時的我們遠望而敬之了。

也許就是所謂"有意者反遠"吧,高考的那篇文章使他沒能邁進大學的門檻。

但他這時已經自以為是文人了,更有了一點兒文人的傲氣。於是常常見他厚厚的信封寄出去,又厚厚的信封拿回來,又有更厚的信封寄出去,也又有更厚的信封拿回來……

執著的追求使二哥漸漸地小有名氣,也使他的朋友圈子膨大起來。有各式各樣的文人,也有各式各樣好像是文人的文人。

偏偏他又自以是極仗義、極豪邁的那種,對什麼朋友都是熱情相接,真心以待。

有一回帶著一個自稱是文學愛好者的回來,那人竟在第二天走村串巷收起了舊紙袋,結果弄得好幾個月過去,還有人拿著些或好或爛的紙袋子到家裡來賣,讓家裡人尷尬不已。二哥卻不以為意。

二哥曾有過一份工作,後來種種原因,加上點兒文人的小個性,便辭了。

這以後他便忙起來。起初家裡人都挺高興,覺得有事幹就能賺到錢。

過了一段時間才發現他的經濟狀況每況愈下,這才知道他仗義豪邁的個性又發作了。

每每幫著朋友搞策劃,辦公關,事情完了,免不了請他撮一頓,送上好些讚美之詞,二哥也就醉眼朦朧地心滿意足了。

生活的日漸拮据,也使二哥覺醒過來,好在有十多年的文學功底,倒也有不少雜誌跟他約稿。

但他想靜心地寫一會兒的時間卻是愈來愈少了,大約每天總得有二十幾個電話,三五批訪客。

或是來商定文稿的,或是來閒侃的,更有早晨四五點鐘敲門,進屋就朗讀起剛剛寫完的"啊,什麼什麼",唸完後很愉悅地關門走人之類的。

二哥不勝其擾,只好關了手機呼機,拔了電話,門上寫一紙條:有病休養,請勿打擾。

此招一出,倒也見效。誰知幾天以後,門鈴聲大作,原來朋友們相互聞言,莫不驚詫,紛紛登門看望,結果不但陪了功夫,又多陪了幾條煙和幾罐茶。

無奈的二哥最終是將文案從樓上挪進了地下室。屋子雖小又潮,卻清靜。

掃出一隅,放一張桌子,擺一盆文竹,坐地燦燦的燈光下,倒也是文思如湧,下筆如飛。只是有一樣不方便,地下室並無衛生間,用一隻帶蓋子的桶代替也將就了。

等到上樓回家時隨手提走了事。一日遇到對門鄰居問道:買的什麼?二哥無法掩蓋桶蓋縫隙漏洩出來的異味,又不好直言,只好答曰:蝦醬,買的蝦醬。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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