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99%的苦难，都诞生于贫穷。
01
“谁出钱帮我儿子治病，我就把女儿送给他。”
18年8月中旬，四川峨眉山市，一位年轻的爸爸梁育佳在朋友圈刷屏。
他站在华西第二医院旁的地铁口，抱着年纪尚小的女儿，扶着一块广告牌，上面的“转让”二字触目惊心。
广告牌里写着：
不到4岁的儿子，在7月12号被确诊患有白血病，为子治疗重病，家中早已负债累累，后续治疗还需要五六十万，无法继续抚养龙凤胎女儿，如果有哪位好心人能出钱帮他儿子治病，就把女儿送给他。事情在网上急速发酵，网友也议论纷纷：
“卖女儿？走投无路怎么不去卖自己！”
“原来人心真的没有底线，是不是性别对调一下，这个所谓的父亲又会有不一样的表现呢？”
“女儿是可以转让的资源，儿子就是能延续香火的荣耀吗？”
当有记者去采访时，这个30岁的男人眼眶通红，不断嗫嚅：“我一对儿女是龙凤胎，女儿也是我心尖上的肉！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梁育佳的儿子
如果不是面对儿子患病而束手无策的绝望，谁会无缘无故做出转让女儿这等切肤之痛的决定。
转让女儿，不求她能去到多好的人家，但至少，女儿能活下来，不救儿子，他只有死路一条。
记得余华在书里说过，“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一个人被贫穷缠身，生死一线，钱就是命。
02
知乎作者杨嘉煜讲过一个真实故事。
他在医院进修，大约是几年前，有一个不到40岁的壮年男性，昏迷伴高热，家属用门板搭了副担架，不知道抬了多少里路，到医院求治。
医药费，借遍了全村，兜里只有200块钱。
窘境之下，家属跪地磕头：“我们只有这些钱，要是治不好，就只能认命。”
接诊医生尽心尽力，拍CT，只收了机器损耗费；60块的心电图和抽血化验，也只收了10块钱；办住院手续、建病例……
主治医生绞尽脑汁，选用了所有可能起效的廉价药，免了所有能免的床位费、护理费、治疗费，这120块钱，硬生生让他住了6天院。
6天下来，病人刚见起色，账上的钱却已经一分不剩，家属绝望地收拾铺盖：已经尽力了，没钱治病，只能出院抬回家，后面，就听天由命了……
电影《我不是药神》里，有两句经典台词。
“我想赚钱，命就是钱。”
“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救不了，也救不过来。”
年初的时候，滴滴司机肖志新被罚两万自杀的消息，在朋友圈刷屏。
因为在火车站附近拉客，被执法人员逮住，养家糊口的车被扣了，还接到两万元的处罚通知书，几重打击下，他仰头喝下农药，告别了这个令他绝望的世界。
有人说，区区两万块钱而已，犯得着搭上一条命吗？
你并不是他，当生存的唯一筹码被剥夺，两万块，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活这一辈子，压根就谈不上“容易”二字。上半辈子拿命赚钱，下半辈子用钱续命，钱没了，命也就没了。
03
小说《活着》里有句话，没有人愿意死去，其实都想活着，可是没有钱，连活着也成了奢望。
两个月前，台州市路桥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一起故意杀人案，50多岁的余勇（化名）和女儿、女婿买来老鼠药“毒杀”了妻子。
一时间，“买毒弑亲”的谣言在街坊中传开来，余勇和儿女，成了遭人鄙视的臭虫。
可当真相在法庭上披露，这起杀人案却让陪审员哭了。
余勇是民工，靠打工养活一家人，日子过得十分清苦。
约莫是四、五年前，余勇的妻子被确诊“系统性红斑狼疮”，还伴有脑梗、类风湿关节炎等病症。
余勇四处求借医药费，掏空所有积蓄，妻子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全身咬噬般的疼痛，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个原本清苦的家庭，更加穷困潦倒。
有时候，穷，会夺走一个人活着的勇气。
她想解脱：“求求你们，让我走吧。”“不想连累你们了，帮我买点老鼠药，活得太遭罪了。”
余勇和子女哭着劝她不要放弃，可家里再没钱治疗了，条件跟不上，这样的折磨和痛苦，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年。
有时候，穷，会摧毁一个家庭的心智。
药，终是买来了，红色的液体，12块钱。余勇的妻子当着全家人的面，一仰而尽。
作为丈夫，余勇奔波几年为妻子求医问药，吃尽苦头；作为孩子，两个女儿和女婿，每日为母亲端茶喂饭、洗脚擦身，毫无怨言。
但就是这样的他们，送上了致命毒药，看着至亲毒发身亡。
有时候，穷，会吸光所有希望的养分。
人生在世，穷人光是活着就已经足够辛苦，更没资格生病。说到底，任谁也都逃不过钱的手掌心。
04
生活，有千疮百孔，也有云霓之望，有期待，也伴随着煎熬。我们大部分人活着的使命，就是为了谋生。
站在道德制高点，喷很容易，当键盘侠也很容易。
但站在他们的角度，我们可曾设身处地地理解过，有没有尝试过更多的救济渠道，去呼应更多的人和机构关注，给他们温暖，给他们帮助。
你我皆平凡，守一份工作，求一碗热汤。
我们无法阻止病痛来袭，我们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过好每一天。
抛开一天的疲惫和不快回到家，关上门，看着妻儿，这世界便是十分欣慰，十成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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