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看似漂泊的浮萍,實則永遠追尋心的方向

蕭紅的一生看似都在漂泊,其靈魂卻始終守在原地。她坦露自己的內心,勇敢追求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和情感,這份從容與坦蕩是很多人都不具備的,這也是蕭紅帶給我們的另一種啟示。


蕭紅:看似漂泊的浮萍,實則永遠追尋心的方向

窗上灑滿著白月的當兒,

我願意關了燈,

坐下來沉默一些時候,

就在這沉默中,

忽然像有警鐘似的來到我的心上:

‘這不就是我的黃金時代嗎?它是那麼自由’。

那個時候,蕭紅身在日本,正試圖用出走來逃離與蕭軍的情感困局,同時也想給自己找一個安靜的寫作空間。

漂泊了那麼久,她將寫作奉為宗教,在導師魯迅的提攜下自由地創作,終於可以停下來感嘆一句:

自由和舒適,

平靜和安閒,

經濟一點也不壓迫,

這真是黃金時代,

是在籠子裡過的。”

僅僅是在籠子裡的平安,她也是又愛又怕的。

寫信的一個月前,魯迅逝世了,震驚和悲慟過後,蕭紅好像隱隱找到了一種悲痛化出來的力量,這是她微小的堅強。

事實上,這平安確實是短暫的,不久後,蕭紅就不得不提前回國,踏上了更加顛沛流離的悲劇之路。

如今去回望蕭紅對“黃金時代”的感嘆,實在是飽含淒涼的。

蕭紅:看似漂泊的浮萍,實則永遠追尋心的方向

學與人生,是蕭紅的兩條交叉線。

這兩重世界曾經合二為一,但最終漸行漸遠、無法彌合。

她在文學中找到了個人價值和心靈自由,

像“大鵬金翅鳥一樣飛翔”,

而在人生際遇上則顛沛流離,

終於“跌入奴隸的死所”。

在她身後,

作為一個作家,

一個有著女性和窮人雙重視角的女作家,

蕭紅是遊離於主流文學而被長期忽略的。

而作為一個女人,

她與不同男人之間漂泊的感情經歷為人長久窺視。

漂泊將近百年過後,蕭紅才在中國文學史上找到自己應有的地位。

除了她小說般戲劇性的愛情,還不可忽視她深處的大時代背景。

動盪的時代,匱乏的物質反而造就了那個時代精神的亢奮和對信仰的執著,

也造就了一個群體性文學上的“黃金時代”,而蕭紅作為其中一個女性個體,她追求的是不同尋常的道路。

蕭紅:看似漂泊的浮萍,實則永遠追尋心的方向

蕭紅的一生都在漂泊,

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

從一個男人到另一個男人。

如果從她1933年逃婚出走故鄉呼蘭算起,

到她1942年客死香港為止,

短短几年間,她的軌跡遍佈各地,

從北國到粵港,從西北到日本。

她原本可以停下來,但她依然選擇了漂泊。

我們輾轉走訪這些站點,不禁感佩蕭紅在短短几年的顛沛流離中的高產,她留下100多萬字的作品,其中包括兩部詩性悲劇《生死場》和《呼蘭河傳》、一部諷刺喜劇《馬伯樂》,這在和平年代尚且不易,何況是戰亂年代了。

蕭紅出生於辛亥革命爆發的1911年,死於抗戰烽火中的1942年,正值一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

放在大時代背景下去觀察蕭紅,她在當時的女性群體,甚至是女作家群體中也是觸目的。

作為女性,蕭紅自己也說:“這是一個盛產娜拉的時代。”

在“五四”後的一代作家中,蕭紅因襲的負擔最小,也因此形成極具個人特色的自由風格。

如果說一開始的娜拉式的逃婚離家還是被動的,後來離開蕭軍、選擇端木並與之南下香港,更是在愛情和民族雙重危機下的主動選擇。

她的漂泊似乎也從被動的行為轉為一種主動的習慣。

尤其在當時主流文化陣營紛紛奔赴延安的時代洪流中,蕭紅公開提出“作家不屬於某個階級,作家是屬於人類的”。

她選擇了自由寫作,家國想象中的“左翼女作家”標籤因此對她並不適宜。

蕭紅研究開創者、漢學家葛浩文評價:“蕭紅呈現在讀者面前的,並不是一種理想化的、充滿愛國熱情的浪漫的戰爭圖景,而是它對日常生活中真實的人們身上產生的孤獨的、極端的個人化的影響。從此蕭紅長期遊離於主流文學視野之外。”

蕭紅曾對好友聶紺弩說:

“女性的天空是低的,

羽翼是稀薄的。

……不錯,我要飛。

但同時覺得……我要掉下來。”

現實中,她的確為這份情感和生活方式的再選擇,在兵荒馬亂中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至今仍備受爭議,這怎麼是黃金時代呢?

許鞍華在電影《黃金時代》裡借蕭紅之口回答:

“我不能選擇怎麼生怎麼死,

但我能選擇怎麼愛怎麼活,

這就是我的黃金時代。”

這樣來看,每個人都可能有自己的黃金時代。

蕭紅:看似漂泊的浮萍,實則永遠追尋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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