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新書推薦】從無聊荒土到浪漫樂園 欠缺的只是一點相遇

《我認得人類的寂寞》

【一周新书推荐】从无聊荒土到浪漫乐园 欠缺的只是一点相遇

幾年前,豆瓣上一篇題為《你一定要讀廢名》的文章曾流傳頗廣,文章中說:“江湖俗客不要讀廢名,心裡被瑣事塞滿的人不要讀廢名,喜歡高頭講章和高聲大叫的人不要讀廢名,附庸風雅的人不要讀廢名,讀文章一定要讀懂的人不要讀廢名,為了寫論文當教授的人不要讀廢名。如果你不是上述幾種人,那麼,你一定要讀廢名。 ”從這段話中,我們或許可以一瞥廢名的風格:不少人評論廢名的詩文“難懂”,但這些被一般人視為晦澀的文字,並非他顧影自憐的自言自語,而是留待少數人發現的星光。

廢名的詩歌和他的小說、散文一樣,往往會讓人覺得“難以分類”:以現代詩的角度來看,他詩歌中那些來自陶淵明、李商隱的意象便顯得過於古舊;但如果用古詩來衡量,又顯得太文白夾雜——這種“不倫不類”卻恰恰體現了廢名詩歌的探索性。此外,廢名的可貴之處,亦在於他將生活場景描寫得禪味十足,他會用“靈魂的吐沫”來比喻理髮匠的胰子沫,想到“理髮匠與我,可謂魚相忘於江湖,這時真有一種偉大之感”。我們總能從他簡單的筆墨裡看出幾分敏感與天真,這或許就是今天我們依然“一定要讀廢名”的原因。

《變老的哲學:反抗與放棄》

【一周新书推荐】从无聊荒土到浪漫乐园 欠缺的只是一点相遇

奧地利哲學家讓·埃墨裡(Jean Améry)曾在二戰期間被關押在奧斯維辛集中營,那裡或許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地方。這段經歷折磨了他整整一生,也導致“死亡經驗”在埃墨裡的寫作中佔據了相當大的比重:“唯一真實的就是死亡,因為它是一切未來的未來,”他說。而埃墨裡遭遇的一個困境是:即使我們嘗試用各種方式描述死亡,也總是言不及義;我們試圖理解他人的痛苦,但每次理解都會撞上難以逾越的高牆。

正因如此,埃墨裡在《變老的哲學:反抗與放棄》一書中更多地採用了第一人稱視角和主觀經驗的敘述方式,在書中化身為普魯斯特、波伏娃、薩特、他自己,以及每一個老去之人,重現了變老過程中的各種細節。變老是殘酷,死是折磨,而埃默裡沒有表現出需要任何溫情脈脈的安慰,既不假裝年輕,也不需要黃昏伊甸園的幻象,“老年應當在日暮時燃燒咆哮”是其態度的最佳註腳。

《娜塔莎之舞:俄羅斯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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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爭與和平》裡,娜塔莎是自小接受法國教育的貴族小姐。一次去鄉下度假時,隨著叔叔彈著巴拉萊卡琴唱起鄉村民歌,她情不自禁地翩翩起舞——這一刻,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娜塔莎“突然發覺自己身上流著農民的血液”,這一簡單的情節也因而揭開了俄羅斯“文化認同”和“身份認同”的百年創傷。

這份創傷來自彼得大帝“野蠻”的改革所帶來的本土化和歐化的撕裂,蒙古—韃靼人長達兩個多世紀的東方式統治和彼得大帝歐化改革造成了巨大的反差。因此,我們可以看到壯士歌與意大利歌劇、村社與莊園的碰撞,這種“原始”和“文明”的差別背後包含的實際上是階級的巨大撕裂。本書作者、英國倫敦大學伯貝克學院歷史學教授奧蘭多·費吉斯認為,正如身為貴族卻覺得自己“擁有農民血液”的娜塔莎一樣,“歐化了的俄羅斯人有著分裂的人格,他的思維一分為二。表面上,他有意識地按照約定俗成的歐洲慣習生活,然而他的內心又為俄羅斯的風俗和情感所影響。”

奧蘭多更為中國讀者所知的作品是《耳語者:斯大林時代蘇聯的私人生活》。與《娜塔莎之舞》類似,他採用了史學與文學相互交錯的寫作方式,用一個個敘述精巧的故事,通過俄國人自己的話語談論俄羅斯問題,這無疑是他作為歷史研究者的過人之處。

《日用器具進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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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我們生活在東方或西方,餐叉總是隻有四個齒,最常見的膠帶總是透明的,我們理所應當地使用著這些日常器具,享受著它們的便利,就像從遠古時代便是如此一樣。然而,在《日用器具進化史》一書中,美國杜克大學土木工程、歷史系教授亨利·波卓斯基(Henry Petroski)告訴我們:事實並非這樣。每個看上去簡單的器具背後,都有著極為複雜、嚴謹過程,並且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之下,器物的形態也千差萬別。

不僅如此,波卓斯基還提到,在我們日常的生活環境中,目之所及都是人工造物:我們眼前的書、書桌和電腦,身後的椅子、地毯和門,頭上的屋頂,窗外的馬路,即使最“自然”的天空也已受到了人為汙染的影響,而樹木的培育也多多少少配合著人為的綠化景觀——我們所體驗的物質世界,是由歷代人類所“設計”出來的。因此,探尋物質世界如何演變成今日的樣貌,就變得至關重要。而從最不起眼的日用器具入手,我們似乎能夠摸索到物質文明演進的原則。

《網:阿加西自傳》

【一周新书推荐】从无聊荒土到浪漫乐园 欠缺的只是一点相遇

作為獲得過六十個冠軍頭銜、奪得八次大滿貫冠軍的男子網壇第一位金滿貫選手,對網球這項運動,安德烈·阿加西卻懷著相當複雜的感情:“我以網球為生,儘管我憎惡網球,以一種隱秘的激情憎惡著它,一直都是。”

從出生開始,阿加西就飽受脊椎前移的折磨。由於一塊“特立獨行”的椎骨,他脊柱內部神經的活動空間相應縮小,這常常會讓他在比賽過程中被突如其來的疼痛襲擊——為此,他改變了自己的揮拍方式,改變了自己的跑動方式,而這種改變又牽引著肌肉走向不協調的方向:他的身體陷入了一場混戰。最不巧的是,他是一名運動員,他必須依靠這具身體生存。阿加西坦率的敘述展現了他從叛逆走向篤定的網球之旅。作為一名站在職業頂峰的超級運動員,他沒有走庸常的“灌雞血”套路,而是坦率地向讀者陳述著自己的傷痛、混沌與搏鬥,這無疑將給我們帶來對體育的更深層思考。

《電影中的表演》

【一周新书推荐】从无聊荒土到浪漫乐园 欠缺的只是一点相遇

在今天,從各種角度探討和評論電影藝術的書籍已經蔚為大觀,而對錶演的嚴肅討論卻依然罕見。這或許是因為:一方面,作為觀眾的大眾已經太過熟悉明星在電影中的表現,似乎每個人都能夠對某位知名影星的“演技”指點一二;而另一方面,粉絲們對偶像的熱情太過強大,以至於所有站在學術角度的探討都會遭到猛烈的攻擊。這就導致幾乎所有對明星的深度研究都往往是偏向社會學的,而那些電影詩學的著述在談及演員時,彷彿他們不過是一些被機械操控的和在剪輯室裡才被賦予意義的模特。

然而,技巧嫻熟的專業演員對於一部電影來說依然至關重要。電影所需要表達的意義,絕大部分都是通過表演傳達出來的,並且觀看電影的體驗不僅包含了故事講述過程中的快感,還包含了肢體、面孔和表情動作所帶來的愉悅。即使如今電影工業已經發達到可以用技術手段撐起整部電影的程度,甚至不需要任何一個活生生的演員參與,但《電影中的表演》一書中對於表演和演員的探討依然是值得思考的。

《月亮警察》

【一周新书推荐】从无聊荒土到浪漫乐园 欠缺的只是一点相遇

即使並不信任埃隆·馬斯克的移民火星計劃,我們也一定或多或少地在某個時刻,被科幻片中移民外星的場景打動。在各種探測器傳回來的照片中,月球似乎永遠都只是一片佈滿環形山的灰色荒蕪,但再看看我們所生活的這個擁擠而汙濁的星球,或許你也會覺得,住在月亮上是一個不賴的選擇。

而《月球警察》中的人類已經領先我們一步,他們搬上了月球,因無法忍受它的渺小和無聊,又陸續搬回熟悉的地球,最終只留下一位警察孤單地維護秩序。他每天開著巡邏車,一個人吃著甜甜圈、喝著咖啡,像小王子觀看日落一樣望著遙遠的地球——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動咖啡機換成了迷你咖啡廳,咖啡廳裡唯一的服務員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女孩:從無聊荒土到浪漫樂園,欠缺的只是一點相遇而已。

《思維簡史:從叢林到宇宙》

【一周新书推荐】从无聊荒土到浪漫乐园 欠缺的只是一点相遇

霍金去世時,不少人發問:理論物理看上去和人們的實際生活毫無關聯——它不像編程或醫學,能夠為人類福祉帶來顯著的改善——科學家們研究它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對這個問題,最好的回答應該是:它改變了我們觀看世界的方式。而物理學家倫納德·蒙洛迪諾在《思維簡史》一書中展現的,正是人類認知方式的演化歷程。最初,我們認為天是圓的、地是方的,認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認為漲潮或月食都是神明難以捉摸的話語。而如今,小學生的科學課本里清楚明白地寫著,地球是圓的,漲潮是由於地球引力。人類認知方式一步歩變化的過程,同時也是科學史的進步歷程。

倫納德·蒙洛迪諾是霍金《時間簡史》的合著者,但除了理論物理學家以外,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暢銷書作家以及好萊塢編劇,代表作品有《星際迷航:下一代》等。通常來說,科學史的寫作大都是記者通過採訪科學家寫成的,而倫納德·蒙洛迪諾和他的《思維簡史》不同:他就是與科學家並肩奮鬥的人,他就是推動人類認知升級力量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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