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那麼怎樣才算立起來了?

“三十而立”是我們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幾乎每個人到了這個年紀,都會扣心自問:我“立”起來了嗎?

那麼怎樣才算立起來了?是否只要有車,有房,或者有了一個什麼樣的職位就算立起來了呢?而立之年對於人的一生又有著怎樣重要的作用呢?

三十這個年紀,在今天,在這個心理斷乳期大大錯後的時代,尤其是在大都市裡,還被稱作“男孩”“女孩”,那麼怎樣判斷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是否“立”起來了呢?於“立”字,應該有什麼樣的擔當呢?

大家知道,黑格爾提出了“正反合”三段論。人最早接受的教育一般都是正的,比如在剛剛讀小學的時候,他相信太陽是明亮的,花朵是鮮紅的,人心是善意的,世界是充滿溫情的,王子和公主最終是可以在一起的,生活中是沒有憂傷的。其實這就是正的結果。但是長到十幾歲的時候,就會出現比較強烈的逆反心理,二十多歲剛剛步入社會時,就會黨得這個世界上一切都不盡人意,覺得成人世界欺騙了自己,覺得生活中滿是醜陋、猥瑣、卑鄙和欺詐。這就是我們經常說的“小憤青”。這個時候,青春的成長有它特有的蒼涼,人必然表現出一種反彈。那麼走到三十歲,應該是人生“和”的階段,就是既不像十來歲時覺得眼前一片光明,也不像二十

多歲時覺得一片慘淡。三十而立的這個“立”字,首先是內在的立,然後才是在社會座標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從內在的心靈獨立這個意義上來講,真正好的學習,是把一切學習用於自我,讓學到的東西為我所用。這是中國文化要求的一種學習方式。

人如何達到這樣一種一切為我所用的融合境界呢?

中國人的學習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我注六經”,另外一種是“六經注我”。前一種方式需要皓首窮經,等頭髮都讀白了,把所有的書讀完了,才可以去給經典作註解。而後一種方式是更高境界的學習。所謂“六經注我”,就是學習的目的是以經典所傳達的精神來詮釋自己的生命。

三十歲這個年紀,是一個建立心靈自信的年紀。這種自信不是與很多外在的事物形成對立,而是形成一種融合與相互提升。這就像泰山上的一副對聯,叫作“海到盡頭天做岸,”。這是中國人對於山川的一種感受,它講的不是征服,而是山川對自我的提升。就像大海到了盡頭,以蒼天為岸,對自己是一種拓展:人登上山巒的頂峰,並不是說我把高山踩在腳下,而是說我站在山頂,高山提升了我的高度。其實這就是六經注我的一種境界。

“三十而立”那麼怎樣才算立起來了?

孔子一直在教學生一種樸素的簡約的生活方式,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很多東西不該操心的不去操心。我們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論語・述而》)。孔子之所以不願意提及神、鬼這些東西,其實也是他著眼於現實的表現。

比如子路問鬼神之事,孔子淡淡地對他說:“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活人的事你還沒弄明白,怎麼先想著去侍奉死人?就是說,學習還是要先樸素一點,從眼前開始,別去考慮虛無玄遠的東西。

子路不甘心,說:“敢問死。”死亡是怎麼回事?老師又淡淡地告訴他:“未知生,焉知死。”連生的道理還不明白,怎麼能夠懂得死?

孔子的這個態度對我們今天仍很有啟發,在學習的時候,先要把我們生命中能夠把握的東西儘可能掌握,先不要超越年齡去考慮那些遙不可及或者玄而又玄的東西。只有這樣點一點學起來,到了該立的年齡才真正可以立起來。

所以“三十而立”,我的理解並不是通過一個外在的社會座標來衡量你是否已經成功,而是由內在的心靈標準衡定你的生命是否開始有了一種清明的內省,並且從容不迫,開始對你做的事情有了一種自信和堅定。超乎功利去做一件內心真正認定的事情,這大概是“立”的一種見證。

柳宗元筆下的蓑笠翁,在嚴冬時節“獨釣寒江雪”,完全是為了垂釣而垂釣;晉代名士王徽之在雪夜乘小舟去訪問朋友戴速,到了朋友的門前不敲門就轉身走了。為什麼?他因為想念這個朋友,乘興而來;到了朋友門前,興盡而返。這就是“”的故事。這些古人,都忠於自己的心靈,心靈的指向決定著行為的方向。

“三十而立”那麼怎樣才算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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