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伶圣”:敢给皇帝立规矩的戏班班主“程长庚”

“京剧鼻祖”程长庚(1811年11月22日-1880年01月24日),名椿,字玉珊,出身于安庆潜山的耕读之家。近日适逢<strong>程长庚先生诞辰207周年,特撰此文以示纪念

程长庚是宋代著名理学家程颐的后人,中国国粹京剧的创始人,集“京剧鼻祖”、“开山祖师”、“乱弹巨擘”、“徽班领袖”、“老生泰斗”、“至圣先师”、“伶圣”、“剧神”等等美称于一身。程长庚为京剧艺术的形成作出了历史性贡献,因此被称为““京剧鼻祖”。程长庚先生的故居位于今安徽省潜山市王河镇程家井:​​

梨园“伶圣”:敢给皇帝立规矩的戏班班主“程长庚”

程长庚故居

程长庚的唱腔是在徽调的基础上兼容、吸收了昆腔及山陕等乱弹诸腔的优点,融汇而成“皮黄调”。程长庚的嗓音与唱法堪称梨园一绝,其嗓音哄亮,穿云裂石,唱起来时,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奔腾向前,令听者荡气回肠,油然而生敬慕之心。程长庚演《文昭关》里的伍子胥,一曲唱罢,座客数百人皆大惊起立,狂叫动天。堂会主人大呼程长庚为“叫天”,于是“叫天”之名传扬天下。

程长庚受到梨园行和观众的一致推崇,不仅是因为技艺出众,更重要的是他以自己<strong>严正的人格和对表演艺术的严肃态度,使长久地、特别是在清代又被强化了的被认为属于“贱民”、“下九流”行业的梨园行转而令人刮目相看。

他作三庆班班主时,禁止手下的男旦去“站台”(男且在其他剧目上演时,站在舞台一边,展示风采)招揽台下的生意;禁止他们去与士大夫宴乐相狎、出卖色相;禁止他们演淫戏、粉戏;鼓励他们在技艺上刻意求新,不断精进。

由于革除“站台”后断了一些旦角的财路,有人为此拿乔不上台,程老板就自己扮成旦角,上台救场,堂堂的“老生泰斗”竟也把一个大家闺秀给演“活”了。

程长庚不允许班里艺人“走穴”,班里从临时工到大老板,所有人共进退。京城勋贵单点程长庚的戏,被他一口回绝,因此被锁在勋贵家厕所内长达半日之久。程长庚绝不屈服,他对前来游说的人说:“吾部公订规约,一人背之,即为卖众。外串之例一破,则技高者应接不暇,殆将饱死。艺弱者入不敷出,必将饿死。余乘为班首,更不能成为戎首,(烦)寄语都老爷能谅则囿我,不则系死亦不唱。”游说者无言以对,连勋贵听到后也极为动容,遂放了程长庚。

经过30年的苦心经营之后,他和他的同仁们不仅在舞台上塑造出了戏德高尚、艺术精到的艺术人格,使老生这一行当在演出艺术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strong>更重要的是引导、培养、造就了一代具有相应的审美心理的观众,而这才是推动京剧逐步走向上流社会、走向辉煌的关键所在。

程长庚不仅看重戏曲的“教化”功能,对戏曲的“娱乐”功能也有更高层次的引导。他以自己对艺术的深入理解为基础,使表演艺术富有理性,以引起观众更高层次的愉悦。

这种对高于生活的理智的追慕,对社会责任感的承诺和对作用于这种情感的表现,都对观众的内心产生出一种截然不同于观看魏长生们的秦腔色情戏时所具有的感受,它更偏重于浸润、影响观众的情感和理智。

这种显然是引人注目的影响,很快就从观众的变化里得到了验证:仍然是以京师的大小官员、知识阶层、豪客富商和市井百姓为主体的观众,<strong>开始在戏园子里安安静静地欣赏“同光十三绝”(下图,横屏)<strong>的演出,即使有想要照老例“狂叫喝彩”的人,也会因为害怕程长庚中途退场而屏声敛气。

梨园“伶圣”:敢给皇帝立规矩的戏班班主“程长庚”

同光十三绝

程长庚后来被召入内廷,成为领供奉、授品官的御用名优时,<strong>曾当面向天子提出演出中不要喝彩的要求:“上呼则奴止,勿罪也”,皇帝也笑着答应了他。在他演出的数十年里,无论王公大臣还是贩夫屠沽,乃至于皇宫内院都接受了程长庚立的这个规矩——在中国戏曲史上,程长庚是空前绝后的“独一份”。

梨园“伶圣”:敢给皇帝立规矩的戏班班主“程长庚”

程长庚饰演“鲁肃”的画像

程长庚的作风对当时的伶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对梨园行不自尊自爱的习气和心理,也起到了显著的遏制作用。

道光二十年(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清政府军事失利后签订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程长庚得知后老泪长流,说道:“国蒙奇耻,民遭大辱,吾宁清贫亦不浊富。何忍作乐歌场!”

程长庚先生是京剧的开山鼻祖,一代宗师艺术之外的操守、气节和人格魅力着实让人景仰!程先生戏德高尚、人格严正,不仅遏制了晚清梨园行的浮薄习气,而且引导、矫正了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的艺术审美追求,为推动京剧逐步走向上流社会、走向辉煌做出了历史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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