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要離開住了十幾年的老屋了,老兩口百感交集,淚眼朦朧

故事:就要離開住了十幾年的老屋了,老兩口百感交集,淚眼朦朧

何滿堂瞪起了眼睛,氣得一跺腳,隨手把錘子扔到了旁邊的水溝裡,罵道:“死老媽子,你哭個鳥球呀你?能給你一口氣喘就不錯了,走!快走吧!還沒叫狠心的毒蛇折騰夠是怎麼著?”

說完自己的眼圈竟也紅了,彎腰撿起了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包裹,拎在手上,看也不看老伴一眼,氣沖沖地朝村外奔去。

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徑直到了水溝旁,放下手裡的包裹,低頭尋覓了好大一會兒才找到了那把丟棄的錘子。

伸手撿起來,塞進了那個大一點的包裹裡,然後站起來,一步步朝前走去。

何王氏站起來,撩起衣襟擦了擦臉上的淚,利落地挎起包裹,緊跟著老頭子趕去。

何滿堂放慢了腳步,不一會兒何王氏就跟了上來。遠裡看,感覺何王氏好似是何滿堂的影子,又像是何滿堂用一根無形的繩索牽引著她在走。

兩章滄桑的臉上掛滿了凝霜,一起走向了那間遠離村莊的小屋子。

那裡將是他們的新家。

那裡曾經擺放著幾十個灰不溜秋的骨灰盒子。

開門的時候何滿堂的手竟抖個不停,覺得心裡毛悚悚的,鑰匙半天都插不到鎖眼裡去。

等打開鎖進了門,也就坦然了許多,其實不過就是間普普通通的房子罷了,同樣是用磚塊壘砌起來的,水泥嵌了抹了,牆面光光滑滑的,還能有什麼能躲藏得了呢?

看樣子前幾日何富貴真的派人給收拾了,牆上、地上都乾乾淨淨,還在屋子的正中間點了一大堆柴火,大概是想驅一下里面的潮氣吧。

屋裡靠西南角的地方有一盤土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搭的,好像很久了,炕沿都磨損得有些破舊了,但炕面仍然平平整整的,上面還鋪了一張厚厚的草涼蓆,不顯舊,很潔淨。

何王氏一開始怵得慌,滿臉驚悸,怯手怯腳。

進屋後,她小心翼翼坐在炕沿上,朝四周看了看,隨著也就安靜了下來。

這也沒啥呀,不就是一間平平常常的屋子嘛。

有這麼個地方住也該知足了,總比天天看著那張妖里妖氣的臉強,住在一個院子裡那才叫憋氣呢,喊不出叫不應,憋得心裡面都痛。

房裡房外的事都安排妥了,何滿堂跟老伴說要再回村一趟,去借輛地排車把剩餘的東西拉過來。

何王氏踮著小腳跟出來,說要跟著搭把手。

回到村裡,進了那條走了幾十年的衚衕,何滿堂覺得心裡燥辣辣的不是個味兒,鼻子跟著直髮酸。

推門進了院子,何滿堂看到村長何富貴倚在金旺家的門框上,正跟曉嵐說著什麼。見何滿堂進了門,他忙迎過來,嘴裡說著:“就知道你還要回來收拾東西,我過來看一下,是不是有沉的東西需要抬抬搬搬的。”

何滿堂自然是滿懷感激,說:“已經夠你操心的了,搬弄那些髒東西怎麼好讓你插手?不了……不了,你快回去忙自己的吧。”

說著話何滿堂就伸出胳膊,很客套地把何富貴推出了門口。

何富貴也不好再說什麼,笑著搖了搖頭,朝外走去。

進了屋子,何滿堂竟有些生分,就像一個領養了十幾年的孩子突然被他的生身爹孃找了回去,心裡自然而然就有了幾分失落和疏遠感。

然而再看看屋裡日常裡隨手使用的傢什,還有那被煙熏火燎了十幾年,油光烏亮的牆皮屋脊,又多了一種難捨難離的親切感。

老伴慢慢悠悠收拾著,把零碎的東西打著包,眼裡始終噙著淚,長一聲短一聲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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