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盛文進來的時候，兩個人還摟在一起在地上打滾兒呢。
呂八一騎在王建成身上，右手卡著他的脖子，左手和王建成的右手拗在一起。王建成的左手攥著呂八一的一縷頭髮，雙腿亂蹬。兩個人嘴裡互相罵著：
“驢日的呂天膽，你偷人家女人，還偷公家的東西，那幫江拉人怎麼沒把你打死！我看你除了不偷屎尿，見啥偷啥！”
呂八一一聽到他說自己“偷公家的東西”幾個字，腦子有點懵，嘴和手卻不依不饒：“我還偷你家油餅呢，晚上叫你爹沏好茶，烙上油餅打開窗，我一定去。”
。。。。。。
兩個人像兩頭髮了情決鬥的公羊一樣，大有誰不把誰弄死誓不罷休的意思。
旁邊站著幾個人。李祥成拍著手叫好，還時不時得諷刺挖苦呂八一幾句；瘦得一陣風就能被刮破，穿件衣服好像樹杆上挑了塊布面的楊四娃兒站另一邊吸溜著鼻子哆哆嗦嗦得直跺腳，嘴裡嗚哩哇啦含糊不清的說著啥，大概是“別打了，有話好好說”之類的吧；其他幾個年輕人則像看電影一樣伸長了脖子一圈站著，竟沒有一個上去拉架的。
黃盛文過去一把拉起上面的呂八一：“幹啥呢，太不像話了。”
又扶起躺地上一身土好像剛從地下鑽出來似的王建成：“你們倆這是幹啥呢？為啥事兒這麼下狠勁兒？也不怕別人笑話？”馮會計則小心翼翼地揀起王建成丟地下的帽子，用手拍打著上面的土。
王建成呼呼地喘著粗氣，抹一把流出來的鼻血，脖子一揚：“黃隊長你來的正好，今兒胡遠科不在你就給我做主了，你問問那個驢日的幹了啥見不得人的事兒？”
“你閉上你那大臭嘴，狗日的我咋就沒揍死你呢！”呂八一眼看著黃盛文進來事情要露餡兒了，稍微有點慌神，一邊往前撲一邊喊著，“我早晚拿叫腸溝裡的毛兒刺把你的大嘴縫上，看你還敢不也滿嘴噴糞，胡說八道。”
“你幹了啥事情甭衝我來。” 王建成揮揮手，一扭頭看見孫才山拖著兩片蒲扇似的大腳丫走了進來膽氣更壯了：“你天膽老子弄你的時候肯定沒點燈，弄出你這麼一個瞎熊來！公家的東西你也偷，偷了還成理由了！領導們來了，你不是有本事嗎？說說你幹了啥事兒。”
“你說說我幹了啥？”
“你還嘴硬！這裡的木頭去哪裡了？”
“。。。。。。”
呂八一一聽這個傻眼了。
“行了，你們倆我看也打累了，去南牆根兒抽袋煙歇著吧。誰有理誰沒理自然會弄明白的，誰要是再搗亂，到最後扣工錢！要是嫌錢多的打吧，我們也看看熱鬧。”黃盛文一看這個樣子，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板著臉分別把呂八一和王建成拉到一邊，給每人點了一支菸，安慰了王建成幾句。又拉過呂八一問了幾句，心裡已經把事情全搞清楚了。回過頭來叫上孫才山和馮會計去了一件新蓋起來沒有抹牆泥的教室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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