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十年之血光之災(上)

十堰大學招考失利之後,我消沉了幾天,但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最終決定去襄陽某高校。

入職前,去廣州人才市場取檔案、去東莞轉社保和公積金、到醫院進行入職體檢。路費、吃住費用、檔案管理費、體檢費……各種零零總總的花銷加起來不下四五千元。為了這份工作,我付出了不少,所以在入職的前幾天的我暗暗告訴自己:好事多磨,越難得到的東西越應該好好珍惜。

9月13日正式入職,學校將我安置在附近的教師公寓——一棟上世紀八十年代十年代簡陋的房子,牆壁上佈滿水漬,到處都在掉粉塵,衛生間狹小不堪,水龍頭不斷地漏水......好在我孤身一人來襄陽,只求有個容身的地方,條件差點也無所謂,所以也沒有過分失落。

9月15日晚上,洗澡時,手肘不慎碰到牆壁上瓷磚的稜角。起初,傷口不大,流血也不多,毛巾按壓之後,血很快就止住了,所以我也沒有在意,晚上11時,照常熄燈睡覺。

睡夢中,迷迷糊糊感覺到渾身溼漉漉的,起初以為是錯覺,也不以為意。不知又過了多久,身上黏糊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似乎還是熱熱的,用手摸了摸,似乎床單也溼了,但是睏意太甚,還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又過了多久,手肘傷口處一陣陣抽痛,迷糊中,我意識到剛才那溼熱的液體可能是胳膊傷口處流出的血。

我打了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摸黑打開了燈。眼前的場景把我驚呆了,我的胳膊上、肚子上都是血,大半個床單也已經被鮮血染紅,少說也已經流了四五百毫升血液。更可怕的是,傷口處還在不停的出血。眼前的情形很明顯,如果不能儘快將血止住,我很有可能流血過多導致休克。

慌亂中,為了止血,我找了一條毛巾,緊緊地將傷口纏住,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殷紅的血液很快就將毛巾染紅了。萬般無奈,我只得換了一條毛巾,纏著傷口,半披著衣服(胳膊受傷,沒辦法穿衣服),在黑夜中,深一腳淺一腳,急匆匆向校醫院趕去。

一路上,捂著傷口的右手感覺到血依舊沒有止住,熱血還在不停地浸潤出來,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衣服上、褲子上、校園的馬路上。因為擔心劇烈運動會加速血液流失,我不敢奔跑,儘管內心心急如焚,但我也只能大步趕向校醫院。

1.5公里,1公里,500米,100米……,近了,近了,每走一步,我覺得我就多了一分希望,終於,我捱到了校醫院。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校醫院黑燈瞎火,絲毫沒有值班的跡象。我大聲地拍著醫院的大門,呼救著,但是沒有任何回應。空曠的場地迴盪著我的呼救聲,這一切在漆黑清冷的夜晚顯得尤其詭異。

我看了看地上,不到五分鐘,醫院門口的地上已經灑滿了我的血跡,少說也有三五十滴,莫非今夜要死在這陌生的地方,我的身上一陣陣發涼。

我剋制住內心的慌亂,竭盡全力保持鎮定。學校地處偏僻,附近又沒有其他的醫院,市區的醫院遠在十幾公里以外,現在正值凌晨五點鐘,絕沒有的士可打,要想活命,必須自己想辦法儘快去市區。我掏出手機,想用滴滴叫車過來,但是由於前一陣子滴滴司機姦殺女乘客的事件,滴滴暫停了夜間打車業務。我很無助,在這舉目無親的地方,我到底該怎麼辦?

現在唯一隻能寄希望於校門口附近有出租車,但是從校醫院到學校大門口少說也有怡公里,如果走過去,很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中途休克,所以第一步我必須設法儘快趕到校門口。

急中生智,我用滿是鮮血的手掏出手機,在學校官網上查到保衛處的固定電話,“嘟”,電話響了十來聲,始終無人接通,最終因無人接聽自動掛斷了。我重複撥打這個電話,打了三五次,仍然無人接聽。

眼看這根救命的稻草也沒有了,我實在不甘心,絕對不能放棄。在學校官網上查到保衛處另外一個手機號碼,撥打過去,所幸有人接聽了,我說明情況,保安師傅很快開著巡邏車趕到校醫院門口。

保安師傅看到滿身血跡的那一刻,大吃一驚,他將我扶上巡邏車,向校門口駛去。途中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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