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擊:王的男人,不懼81億的縮水

1月14日,郭臺銘在與朋友閒談時說,蘋果的決定讓他很受傷,但是他不會被打倒。

1月15日,他在日記中寫下”人生最精彩的時候莫過於逆勢崛起“。

1月16日,他在與人用餐時表示,2019年將會採取一系列變革。

直擊:王的男人,不懼81億的縮水

自從2018年後半年蘋果宣佈砍單,富士康每天減少生產10萬臺iPhone,產量大幅下降,2018年11月被曝出將裁員34萬人。2018年11月13日,富士康發佈了2018年第三季度財報,淨利潤為248.8億臺幣,同比增長18.3%,不及分析師預期。


直擊:王的男人,不懼81億的縮水



蝴蝶偶爾扇動翅膀,可能在大洋彼岸掀起一場颶風。用這句話來描述蘋果與代工廠之間唇齒相依的關係,再恰當不過。

1月11日,京東平臺得到蘋果官方通知和授權,從當天零點開始將iPhone 8和iPhone 8 Plus的售價下調至3999元和4799元,與官網分別相差1100元和1200元。蘇寧易購也同步降價,其中iPhoneXR的128GB版本降幅最大,到手價5799元,比蘋果官網報價低了1200元。蘋果在京5家直營店也加大了iPhone以舊換新的優惠力度,相當於變相降價。

對蘋果背後的代工廠而言,這不是個好消息。

自從2018年後半年蘋果宣佈砍單,富士康每天減少生產10萬臺iPhone,產量大幅下降,2018年11月被曝出將裁員34萬人。2018年11月13日,富士康發佈了2018年第三季度財報,淨利潤為248.8億臺幣,同比增長18.3%,不及分析師預期。

據臺灣元大證券顧問公司分析,蘋果每年售出的 iPhone 裡有70%是由富士康代工,另外30%由富士康的競爭對手和碩及緯創生產。作為代工界著名的明星公司掌門人,郭臺銘和童子賢也因此被稱為“iPhone背後的男人”。

他們是臺灣最富有的人,他們的命運與蘋果的銷量和股價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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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郭臺銘再次以73億美元的身家被福布斯評選為臺灣首富,但他的財富與去年減少了12億美元(約合人民幣81億元),與最高值相比縮水了23%。

01

郭臺銘:帶領航空母艦轉身

除了穿工服、吃食堂、生活異常簡樸和出了名的壞脾氣,數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地勤奮工作,是郭臺銘身上最顯著的標籤。

在鴻海內部,人們習慣稱呼他為“Big Boss”,意思是大老闆。這個69歲的老人以異常充沛的精力和驚人的記憶力管理著龐大的鴻海帝國,每天至少工作15個小時,經常開會到深夜,馬不停蹄地出差,很少在一個地方待3天以上,卻很少表露出疲態。在他看來,老闆的睡眠時間不應該多於下屬。

從1973年2月用母親給他結婚的20萬元新臺幣創辦鴻海塑料企業有限公司,到將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發展為全球“代工之王”,被外界譽為“臺灣之光”的郭臺銘已將這樣的狀態維持了近半個世紀,甚至不曾休過3天以上的假。

在美國期間,為了省機票錢,他每天帶著營銷經理開車跑業務,下午6點出發,晚上11點左右找一家16美元的汽車旅館休息,第二天上午10點前趕到客戶辦公室。美國52個州,郭臺銘用車輪丈量過其中的32個。

從1999年生產Mac框架,到2007年6月29日第一臺iPhone問世,富士康早就與蘋果結下了不解之緣。郭臺銘曾十分得意地提到,喬布斯之所以把iPod、iPhone(的生產)都交給他,是因為“只有我能做”。

蘋果和富士康相濡以沫多年,郭臺銘與喬布斯也交情甚篤。

1995年倆人初次相識,喬布斯破例送了郭臺銘一張簽名名片,後者珍重地將它鎖進了保險櫃,打算當傳家寶送給兒子。第一款iPhone剛做出來,喬布斯興奮地向郭臺銘示範如何使用。2010年,富士康接連有工人跳樓自殺,喬布斯不僅公開為郭臺銘說話,還第一時間派蒂姆·庫克前往協助,並請了美國防治自殺最好的醫生到富士康住了6個星期。2011年喬布斯去世後,郭臺銘是極少數被邀請參加葬禮的中國人之一。

這並不令人意外。畢竟,全世界每生產10臺iPhone,就有7臺出自富士康的流水線工人之手。

巔峰時期,富士康僅在大陸就僱傭了100萬名員工,iPhone生產線所在地河南鄭州稱為“iPhone之城”。親自給員工端過菜的郭臺銘早在2006年就規定員工每天早上吃一個雞蛋,每週吃一個雞腿,“當時把深圳和崑山的雞腿都買了還不夠,伙食費比薪水還高”。澳大利亞投行Macquarie計算,富士康在鄭州的工廠有90條生產線,35萬名工人,每天可以生產50萬臺 iPhone。

然而,富士康對蘋果的過於依賴,讓郭臺銘感到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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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年淨利潤高達數十億美元,但富士康的毛利率只有5.8%,而索尼、任天堂等主流電器公司的毛利率高達40%左右。為蘋果代工還多少有得賺,其他業務毛利更是少得可憐。從2013年開始,富士康對蘋果的依賴越來越深,到2016年總收入的54%來自蘋果。“如果未來富士康失去了蘋果的訂單,那將是滅頂之災。”元大證券顧問的分析師陳禮豐如是說。

然而,富士康最擔心的事正在發生。2018年9月,蘋果發佈新款iPhone,富士康原本打算啟用60條生產線,卻因為銷量低於預期只保留了45條,相當於每天少生產10萬臺手機。近日,蘋果又傳出進一步削減iPhone XR的風聲。一旦失去蘋果的訂單,或iPhone魅力不再,富士康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

“大家一直把我們當成代工廠,把我們和蘋果連在一起。”2018年1月31日,郭臺銘在臨時股東會上如是說。這個68歲的老人將技術含量低、利潤微薄的代工做到了極致,又艱難地試圖撕去富士康“代工”的標籤。

他曾經想過2008年58歲時就要退休,直到現在,他還沒有選好繼承者,也很少公開討論自己的接班人計劃。在他的主導下,剛過而立之年的富士康正在走入“歷史轉折中”。

過去3年來,鴻海致力於從硬件公司轉型升級為科技平臺公司。2016年,富士康收購了為iPhone生產屏幕的日本電器公司夏普,2017年又將目光瞄準日本工業巨頭東芝的芯片業務,但最終失之交臂。2018年6月,該公司斥資0.4億美元,將日本東芝的筆記本電腦業務收入麾下,還在美國斥資上百億美元研究車聯網和無人駕駛技術。富士康已不滿足於僅做一家代工廠,而是希望能生產自己的高附加值科技產品。

在郭臺銘看來,這個過程就像“航空母艦戰鬥群的轉彎,需要一點時間”。為了實現這一目標,這個原本打算58歲時就退居幕後的老人再一次推遲了自己的告別時間,宣佈鴻海股價達到200元新臺幣他才會退休。

02

童子賢:從“吃毒蘋果”到代工巨頭

與勤儉一生的郭臺銘截然不同,和碩董事長童子賢身上最讓人不解的地方,是“為什麼身為科技業大老闆,他還能這麼閒”。

當郭臺銘忙著搶單,這位身家幾百億的大老闆興致勃勃地對著一群學生朗誦詩歌,講述自己投資1億元卻只賺了500萬元的文學紀錄片,慶幸於“有近10萬人能重新去體會文學之美”。

1995年,和碩掛牌第二年,童子賢成為誠品書店的大股東。2008年,和碩剛分家最風雨飄搖之際,童子賢同時籌備開拍文學家紀錄片。2014年和郭臺銘搶蘋果訂單搶得最熱鬧時,他又“開了小差”,跑到美國加州參加一個撰寫抗戰史的工作坊。和碩在重慶建廠後的三年半內,他只去過兩三次。以至於有企業界的朋友批評他,“你搞這搞那,別把公司搞倒了”。

“我說可以並行不悖啊,一面救國救民挽救產業,一面能推文學活動,左腦跟右腦並沒有互相沖突。”童子賢笑稱。當郭臺銘的20個秘書忙前忙後地為他安排行程,這位“不務正業”和“享受大權旁落的快樂”的企業家只有一個助理。

2011年與華碩正式“分家”時,和碩在外界眼中只是一個不入流的二線代工廠,一度瀕臨虧損。手握一把爛牌的童子賢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放棄筆記本電腦這個“主戰場”,靠代工iPhone殺出了一條血路。

和碩之所以有機會以蘋果代工廠的身份崛起,與蘋果和富士康之間的“相愛相殺”密切相關。

2013年,蘋果為避免受供應商牽制,將報價更低的和碩納入大規模代工體系中,蘋果與富士康長期建立的共生關係就此被打開一條裂縫。當時,童子賢接下了75%的iPhone 5c訂單以及超過半數的iPhone 4和iPhone 4S訂單,卻拒絕了蘋果將iPad mini的訂單全部交給和碩。

他將和碩定位為蘋果的“最佳第二供貨商”,極力避免與鴻海正面衝突。但憑藉蘋果的訂單,和碩當年第一季度營收猛增31%,達到1952.7億元。由於訂單量激增導致產能不足,該公司當年下半年就增加了超過30%的人力,全力生產iPhone。

同樣身為借蘋果東風迅速發展的代工企業管理者,但童子賢與事必躬親的郭臺銘風格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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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高科技產業不是單靠壯觀的機器、資金便可以撐起來的,重要的是人與管理。機器廠房是武器,管理則是在適當的時候扣下扳機。”他不止一次地告訴下屬,“別叫我老闆”。

他天生喜歡與人接觸,因此,1990年與其他3名工程師一道從宏碁辭職創業時,他被一致推舉擔任華碩總經理。他花了超過八成的時間在人身上下功夫。在和碩副董事長徐世昌眼裡,華碩4個創辦人中,童子賢最突出的就是能讓人才跟隨,把人“放對位置”。

為了從宏碁挖來自己老上司施崇棠,他多次半夜賴在施家不肯離去,終於磨到對方點頭允諾。施崇棠來華碩後,童子賢主動讓出了董事長和總經理的位子。郭臺銘以脾氣壞出名,童子賢卻從來沒拍過桌子罵過人。

接手為蘋果生產手機外殼的鎧勝後,他在上海工廠足足“蹲守”了3個月。破破爛爛的辦公桌後襬張摺疊床,到晚上整個廠子裡只有他一個人。但很快,他就摸透了每一個管理者的脾氣個性和來龍去脈,即使當甩手掌櫃也隨時可以遙控指揮,因為“到處都有埋伏細胞”。

他希望300個供貨商落實幹淨採購的價值觀,不是開大會念演講稿,而是找十幾家廠商代表在和碩的會議室裡吃“道德餐”。同樣的牛排,他吃了20多次,同樣的話也說了20多次,為的就是“有效溝通,對方無法迴避閃躲”。

當郭臺銘在工廠穿梭,童子賢吆喝著一群設計師逛夜店、騎水上摩托車、談沈從文的《邊城》。或許是無心插柳,和碩這群“頭腦性感”的設計師在對接蘋果訂單時發揮了大作用,“與對口單位有共同語言”。到庫克執掌蘋果的時代,供貨商意見更有機會被採納,和碩的優勢也愈發凸顯。

從成為蘋果代工廠的那一刻起,和碩就被牢牢綁在了蘋果這艘船上,而這條路並不好走。蘋果要求高,和碩剛開始接訂單時,做出來的一半成品都只能報廢,一年報廢掉30多億新臺幣,被笑話是“吃毒蘋果”,熬到第三年才開始賺錢。

通過為蘋果代工,和碩營業收入迅速增長,儘管淨利潤只有富士康的一半左右。好日子沒過幾年,隨著iPhone在大中華區的銷量連續數個季度萎縮,和碩營收也隨之不斷下滑。

2018年11月8日公佈的第三季度財報顯示,和碩當季度稅後盈餘28.3億新臺幣,比上年同期減少22.2%;毛利率3.3%,低於上年同期的3.4%。2018年前三個季度,和碩稅後盈餘78.42億新臺幣,同比減少28.4%。

不過,與為了轉型而焦慮的郭臺銘相比,對蘋果業務依賴相對較少的童子賢要淡定得多。

就在不久前的2018年12月,蘋果與高通的專利大戰導致部分型號iPhone在大陸禁售,但和碩生產的iPhone不在禁售之列。有評論稱,舊款iPhone遭禁可能讓蘋果蒙受50億美元的損失,約佔其iPhone總營收的3%,但如果蘋果將訂單轉移給和碩,損失可能減少至25億美元。這對和碩而言,無疑是個利好消息。

面對,這種逆勢,郭臺銘開始佈局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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