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上海灘,聽作家淳子講老建築、新地標

初五新春特别节目回顾 | 兜兜上海滩,听作家淳子讲老建筑、新地标

春節假期接近尾聲,當你漫步在上海街頭,有沒有注意到春節期間的上海,也別有一番韻味?國際飯店、大光明電影院、武康大樓,還有一條條充滿文化氣息的馬路……它們見證了城市的歷史和文化變遷,因為它們,上海充滿魅力和風情,越品越有味。

在今天上午上海新聞廣播、東廣新聞臺、上海交通廣播播出的“金豬給您拜年啦”新春特別節目中,著名作家淳子細數了幾處上海老建築,讓我們一起聆聽“上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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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在上海住過很多房子,她和她的媽媽、姑媽,這三個單身女生當時有一個習慣,每當人生髮生重大變故的時候,她們首先選擇的便是物理空間的移動,那就是搬家!她們住的幾乎所有的公寓,現在都是上海市的優秀保護建築,不是因為她們住過而變成優秀保護建築,而是這些建築本身的建築意義獲得了上海市頒發的優秀保護建築。比如說,張愛玲居住的常德公寓,又叫愛丁頓公寓,就是上海市的優秀保護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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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張愛玲本人來說,這一棟公寓是骨灰級的一箇舊居,因為張愛玲就是在這兒背叛了她的貴族家庭,成為了公寓女作家。她也是在 德常公寓裡面出名、戀愛、秘密結婚、黯然離婚的,所以常德公寓是她一夜紅出來的梨花,也是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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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張愛玲舊居下面的千彩書吧(千彩書坊),淳子老師在這邊還可以有一點小傲嬌,當時我們一批文化人,甚至於我們都已經勾連到了張愛玲版權的最後所屬,那就是瓊瑤,讓她一起來和我們遊說當時的靜安區政府,希望靜安區政府在這個舊居下面能夠開闢一個張愛玲的咖啡館。

我們是有很多數據的,比如說巴爾扎克的舊居,普魯斯特的舊居附近都有一個咖啡館,讓人們消化對文化的情緒,對張愛玲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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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靜安區政府就把當時的一個眼鏡店、一個盒飯店遷移出來,就成為了現在的這樣的一個咖啡館。我們還在咖啡館裡面坐了一個開張的演講,就叫《樓上張愛玲》,因為是張愛玲是住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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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建築構築了張愛玲獨特的一種生活方式和她的寫作方式。因為我們知道張愛玲是一個不外出的作家,她和外界的所有的聯繫便是陽臺。張愛玲的這一棟建築的是意大利的建築。這個陽臺帶有一個弧度。本來一個陽臺沒有弧度,它只有一個方向,它有了弧度他就有了兩個方向。

頂樓還有一個大平臺,大平臺上是可以騎自行車的,於是張愛玲和世界的聯繫便是由陽臺開始的。比如說張愛玲寫到她們家門口,有我們中國,也是我們上海的第一輛有軌電車,那個時候叫一路,現在差不多就是20路的走向。並且張愛玲為這一輛電車特地寫了許多很形象的句子。張愛玲就說,電車進場的時候發出“克林克林”的聲音,然後兩條軌道好像像水鱔一樣,她不是說水蛇,而是說像鱔魚一樣,很接地氣,扭進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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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評論界認為張愛玲最好的一部短篇小說是《封鎖》,寫的是上海淪陷以後,一男一女在有軌電車上,忽然愛了起來,然後等到封鎖結束以後,一切又回到了常態,好像打了一個盹。

然後張愛玲還有另外一部很著名的小說《紅白玫瑰》,最後男女主角經過了烈火一般的戀愛以後,都人到中年,在電車上有一個蒼涼的結局。

所以第一輛電車誕生在上海,而電車也成為了許許多多文學家的一個舞臺,也成為了上海市民的一個舞臺。比如說趙丹演的電影《十字街頭》,許多男女主人公邂逅的場景,都是在電車上。

談到上海的建築代表不得不提匈牙利建築師鄔達克的建築,而鄔達克建築裡的大光明電影院又非常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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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光明電影院也出現在張愛玲的筆下,因為張愛玲在上海的最後一棟公寓長江公寓,就在大光明電影院後面,她到大光明電影院看電影只要走五分鐘,並且她的姑姑就是在大光明電影院退休的。

那個時候沒有譯製片廠,外國影片需要同聲翻譯,我們叫“譯意風”,她的姑姑就是大光明電影院的“譯意風”。1947年的時候,張愛玲第一次觸“電”,就是《多少恨》這部電影,還有《太太萬歲》,都在大光明電影院裡面供應,所以她的媽媽和她的姑姑一起去捧場。她的姑姑看完電影就說:“那麼好了,不需要我了。”因為是國產電影,不需要她翻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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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定記得譯製片廠的著名公主型的配音演員劉廣寧老師。她說她小的時候路過大光明電影院的時候,還被大光明電影院嚇到,為什麼?因為那個時候正好在演《夜半歌聲》,後來張國榮翻拍過。《夜半歌聲》的大幅廣告是巨幅的,到了晚上風一吹,《夜半歌聲》裡面的宋丹萍就在風裡“飄著”,還有獵獵的風聲,所以就把少女的劉廣寧給嚇到了!這是劉廣寧對大光明電影院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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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我們更多的人對大光明的記憶,就是像宮殿一般的電影院。

大光明電影院的位置也是無敵的,它邊上有當時的遠東第一高樓國際飯店,對面是當時的跑馬場,就是現在的人民公園和人民廣場,所以你看它的位置多麼無敵!

因此,大光明電影院會成為幾代人的記憶,和它的位置、和鄔達克的設計都是不能夠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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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名中使用數字是一種比較傳統的方法,古來有之。細數上海的地名,可以集齊從“一”到“十”!

這些名稱中,有的已湮滅,但大多仍在使用,有些至今仍被市民津津樂道。它既是一份有趣的城市檔案,也包含著很多上海歷史變遷的故事。

一二八紀念路位於寶山區,為紀念在“一二八”淞滬抗戰中犧牲的將士而修築。

1932年1月28日,侵華日軍在滬發動“一二八”事變,分三路進攻閘北一帶。上海軍民同仇敵愾,堅持一個多月,使日軍三易指揮官,死傷逾萬人。

一二八抗戰結束後,上海一批知名人士募資,在戰役最激烈處的廟行修建淞滬抗戰無名陣亡官兵墓,並修築一條用於祭掃的馬路,命名為“一二八紀念路”。東至江楊南路,西至共和新路,全長約2.2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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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月,奮戰在廟行前線的十九路軍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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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2月正式落成,坐落於周巷村東部、鵝饞浦北岸(現今共江路愛輝路口)"一·二八"抗戰無名英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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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山區泗塘二中內的“一二八抗戰無名英雄墓遺址紀念碑” 1984年上海市政府設立

二馬路是上海開埠後修築的道路。從南京路往南,到延安東路的七條馬路,當時人們以兄弟排行的習慣,依次將他們稱為“大馬路”“二馬路”“三馬路”......其中, “二馬路”九江路誕生於19世紀60年代初,由於靠近黃浦江纖道,最初名為“打繩路”“纖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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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二十年代的九江路

當時,九江路被稱作“東方華爾街”,特點是琳琅滿目的外資銀行。19世紀在此開設的有1號阿加刺銀行和隔壁的有利銀行。到20世紀上半葉,美資花旗銀行、大通銀行,日資三井銀行、三菱銀行、住友銀行,荷資安達銀行,德資德華銀行均開設在九江路東段。華資的華僑銀行和聚興誠銀行也設於此處。九江路(中山東一路至河南中路段)是上海市64條“永不拓寬的街道”之一。

最著名的“三角地”在虹口。19世紀中後期,蘇州河北岸的虹口先後修築了文監師路、漢璧禮路、密勒路(今塘沽路、漢陽路、峨嵋路),這三條路相交處形成一塊足有10畝的三角形土地,被叫做“三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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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繁忙的三角地菜場

1890年,隨著虹口地區人口的不斷增加,對正規公用設施的需求不斷提高,相關部門在“三角地”搭建了一個頗有規模的木結構室內菜場,這就是著名的“三角地小菜場”。

後幾經改建,“三角地菜場”始終是上海佔地面積最大,經營品種最全,服務設施最到位的室內菜市場,“三角地”也成為上海著名地名和菜市場的代名詞。現該地塊的菜場早已拆遷,但“三角地”作為一個企業的品牌仍舊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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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縱貫上海中心城區的主幹道,也是上海知名度最高的馬路之一,分為北、中、南三段,為不同時間修築。其中,最有名的四川北路在虹口區西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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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四川中路北望四川路橋及郵政大樓

南起北蘇州路,北至東江灣路、花園路口,與塘沽路、海寧路、虯江路、溧陽路等28條路相交,如今是上海市北部著名商業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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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後的“大上海計劃”,築有相交的四平路、邯鄲路、淞滬路、翔殷路、黃興路五條交通幹道,俗稱五角場。此後漫長的時間裡,五角場一直是市區的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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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大上海計劃”中的市中心區域計劃圖

直到20世紀末期,這裡的商業漸漸繁榮起來,但佈局依然顯得雜亂。一排排小店沿馬路擁擠地鋪開,流動小攤販密集地佔據著人行道,店鋪商場裡多是中低檔商品。在很多老上海眼中,曾經的五角場更像是一片城鄉結合的區域。

2004年,作為五角場的地標建築,屹立在五角場中心位置數十年的朝陽百貨被定向爆破,這也標誌著一個全新的五角場即將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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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新的五角場高樓林立、繁華氣派。但對很多人來說,那個曾經魚龍混雜、亦城亦鄉但又充滿生氣與活力的五角場,依然是記憶中抹不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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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五角場地區已經是滬東北繁華的區域

原來浦東地區有兩條很短的小路名為“六里橋北街”“六里橋南街”,東起白蓮涇六里鎮,西至文登路(現今東方路),已無存。但這個不起眼的地名背後有一段歷史底蘊深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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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1943年上海地圖中標註的六里橋鎮及浦東中學

六里橋是一座老石橋,跨白蓮涇,相傳因距老城廂大南門6華里,故稱六里橋。這橋本來是個不見經傳的小地方。1907年,著名實業家、楊瑞泰營造廠創始人楊斯盛於六裡橋南堍創辦浦東中學。中外學者常來此講學,不少名人也曾就讀於此。六里老街是一條南北向伸展貫穿六里老鎮的街道。老街在白蓮涇北面一段叫“六里橋北街”,在白蓮涇南面一段叫“六里橋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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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航拍圖中的六里地區,可見浦東中學操場以及鎮上的幾條老街。老石橋已不見蹤影。

七浦路東起江西北路、西迄熱河路,全長1公里多。從20世紀初期開始,周邊各式里弄、石庫門住宅漸成規模。加之交通便捷,更與北站咫尺相鄰,故佔盡人流、物流之便,易於在各業匯聚中形成氣候而成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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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世紀初期開始,七浦路周邊各式里弄、石庫門住宅漸成規模。加之交通便捷,更與北站咫尺相鄰,故佔盡人流、物流之便,易於在各業匯聚中形成氣候而成市。1981年4月,又改為七浦路小商品市場,以後逐步發展成以批量銷售各類服裝為主兼營服裝輔料的專業市場,直至今日之規模。

“八埭頭”——這是一個只有很多上了年紀的老楊浦人才知曉的地名。作為平涼西塊的代名詞,這裡曾是最具上海老弄堂風情的舊時里弄之一,更一度有“楊浦南京路”的外號。埭,音dài,在滬語裡的意思是“排”。20世紀初,楊樹浦工業興起,天主教會在通北路上造了八排兩層磚木結構的房子,供職員和工人居住,“八埭頭”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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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埭頭地區成片的石庫門弄堂以及“老虎窗”

此後,周邊陸續建成一批舊式里弄,人氣日盛。曾經在楊浦區當過英語教師的著名作家程乃珊曾寫過一篇文章《情繫八埭頭》。2015年後,該區域開始大規模市政動遷,是上海近年來規模較大的舊區改造項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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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埭頭地區夜景

九畝地,對現在許多上海人而言是個很陌生的名稱。然而,這塊土地的歷史可以追溯至明朝,蘊涵深厚的歷史內涵,也有過諸多人文景觀,還曾是上海人口最稠密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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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4年上海城廂地圖中標註的九畝地

由於九畝地在老城廂附近,社會成員複雜,三教九流混跡其中,一直以煙賭業盛行而聞名。一些賭徒贏了錢便鑽進煙館過癮,輸了錢則剝下首飾、衣物典當了再賭。有的輸得只剩下內衣褲,被稱為“白斬雞”。解放後,九畝地獲得了新生,如今的九畝地已成為新興住宅區。

以“十”開頭的地名,最有名的莫過於十六鋪客運碼頭。

十六鋪的“鋪”,其實並不是店鋪,而是清朝興起的聯防安保機構,不同的鋪,負責不同地區的安全。當時上海共劃分16個鋪,其中十六鋪是當中區域最大的一塊,商賈雲集,繁華程度堪比今天的陸家嘴。到了1909年,上海縣實行地方自治,各鋪隨之取消,不過十六鋪與黃浦江相連,客運貨運集中,被當作大型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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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鋪地區繁忙的貨運碼頭

2004年12月2日,歷史悠久的十六鋪客運碼頭大樓爆破拆除,南外灘地區迎來新一輪城市更新鉅變。現在的十六鋪,已是另外一番新的景象了:樓頂的歐式露臺被改建成露天咖啡吧,不遠處就是黃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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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十六鋪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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