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饕-第四章:聚會

江南的清晨沒有中海市那種嘈雜的聲音,窗外都是家家戶戶開門的的聲音,將木板拿開,那種咚咚咚的聲音,在小時候蘇和每每聽到這種響聲,就知道現在是早上6點半左右,江南特有的的瓦房,木質的結構。每當下雨,雨水就會從瓦簷聚成一道道的水流從上面流到地上,沙沙的,細細的能讓人在屋裡呆呆看上一整天。

可惜今天沒有下雨,明媚的陽光從窗外蔓延到蘇和的床沿,起床之後蘇和想去再仔細看下自己久別的家鄉這些年的變化。

吃過早餐,向父母說了一下,蘇和就走了出去,街上還是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麼行人,倒是有一些年輕小夥子揹著書包想鯉城第二中學走去,石質的地板有著磨損的厲害的地磚,上面生長著零零散散的地衣,暗黑色顏色染料一般佈滿了整條街。

蘇和一路往文化街走去,那裡是蘇和年少時記憶最多的地方,每逢放學。蘇和和自己玩伴們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追逐打鬧,那時候無憂無慮的、肆無忌憚的長大。但是長大之後變得小心翼翼的活著。

害怕長大,害怕離開,這意味著我們失去了童年的快樂。長大之後我們接過我們童年遞來的另一棒,在壓力和責任的追擊下使命的奔跑,不為了什麼,就為了祭奠我們死去的童年和對未來現實的低頭。

走到文華街已經是8點多了,許多的店鋪將自己的貨物擺在了大門口,江南的小吃、工藝品、文玩、還有遊走的商販。

記憶中以前經常逗留的老店已經消失無蹤影,替代的肯德基。麥當勞的店鋪,24小時都不會打烊的。蘇和深深的感覺這侵犯了江南沒有文字的規則,人們應該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每逢傍晚,最後一家把大門關上那才是真正的江南。

“老爺子,給我來一碗涼茶。”蘇和看著面前一家老字號的涼茶鋪子有點感慨的說道,“這不是小蘇子嗎,回家了啊,來來裡面坐一下。”店鋪李大爺親切對蘇和說道。

店鋪內還是和以前沒什麼變化,竹子做的凳子整整齊齊的靠在牆邊,蘇和找了把凳子坐了下去就對著李大爺說;“老爺子身子骨還是這麼硬朗,80歲了不在家待著,出來經營這涼茶鋪。不是還有李二胖嗎,他去哪了。”

“誒,在家待著那有意思,天天沒什麼事情幹,現在這裡年輕人都去打工了,留在這裡都是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小胖早些年在城裡面開了間裝修小公司,裡面幾個人一起搭夥承接一些小工程來做,現在倒是很少回來了,總說他很忙很忙。我們這些老不死不像以前咯,你們天天放學就在街上跑來跑去。”

“都是弄口飯吃,不出去工作那有錢啊,沒有錢去哪娶老婆,您說是不是。”蘇和望著街上走走停停的行人說。

“那也不是這樣子啊,沒回來過,誒,你小子說的也對,不像以前了,不像以前了。”李老爺子躺在躺椅上慢悠悠的說。

“那我先走了,晚上去找而胖子聚聚,你老悠著點,好好在這裡頤養天年就好,擔心那麼多幹嘛,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先走了。”蘇和站起往店外走去。

“見到小胖後,就說我老爺子挺想他的,叫他有空回來一次,人老了,那也不想去了,不然我就去城裡找那小子了。”說完之後老爺子躺在椅子上搖搖晃晃叫蘇和走人。

“得了,老爺子再見。”蘇和又繼續在街上游蕩起來,看著密集的人流,蘇和走到一家咖啡館坐下了。

將手機拿出摁下二胖子的電話號。“喂,你好我們是量程工作室,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嗎。”“是我,蘇和”,“瞧我這腦子,蘇哥,有什麼事情啊,聽說你在中海市當上大廚師了,那麼久沒見了,還怪唸的。”。

“我現在回來了,在文化街這裡,今晚沒事吧,我想聚聚,沒問題吧。”蘇和語氣輕鬆,“沒問題啊,下午我就回去,到時我在叫上幾個人,傻權和貓仔還有我們以前的班花大人都很久沒見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我家聚聚。”

蘇和聽到二胖子說到班花時明顯的愣了下,腦海中的記憶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我們是好朋友,我們一起去上學啊,蘇和這週末一起玩吧,二胖子有一個詳細出遊計劃哦。

思念如潮水,退的卻很快,蘇和提了提精神說;“可以,沒問題,我去市場買食材,今晚上給你們嚐嚐米其林三星大廚的手藝,我沒有其他人的電話,你等下給他們說一下。”

“OK,就這麼說定,有好吃的,我喜歡,先掛了。”

“嗯,晚上再聊。”蘇和掛了電話後迪迪了一輛快車往鯉城中心市場去,那裡有江南最齊全的食材和最好的食材。一名米其林大廚最喜歡處理那些珍貴食材,可惜這裡還是差了點,找不到。

“鯉城中心市場到了,請下車,記得給我個五星好評啊,謝謝了。”司機對蘇和大方的說道,“沒問題,蘇和用致富寶付款之後順便給了個好評,出門在外,誰都不容易。”

走進中心市場,有許許多多的攤位,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遊的,還有長在土裡的。應有盡有,蘇和在市場中走馬觀花,對食材的辨別是一名廚師的基本功,蘇和在沒有成為米其林大廚錢,都是他進行食材的甄選和採購。

老闆那個牛肉給我來三斤,白蘿蔔、胡蘿蔔、一斤小鯽魚、半斤豆腐、半斤新鮮三文魚、兩斤五花肉、一斤海捕大蝦、最後再來了一斤的生菜和配料。蘇和在市場裡和不同的攤位的老闆選購食材,剛開始,一些還打算去忽悠蘇和,但是蘇和也不點破,慢吞吞的選完食材,在許多老闆驚訝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回到家之後,蘇和帶著食材往二胖子的家裡走去,二胖子名字叫做李修龐,家裡也沒人住。因為他爺爺在店鋪裡。爸媽也跟著他去了城裡的商品房住。

到了二胖子家中,發現二胖子正在門口笑盈盈看著蘇和。

“兄弟,好久不見了”李修龐說完給了蘇和一個男人擁抱,蘇和感覺自己像被棉被包了起來,“其他人還沒到嗎”蘇和將食材放到廚房裡說道。

“還在路上,應該也快了。”李修龐說完自己點了跟煙,在門口慢慢的抽了起來。

“我先去把食材處理好,等他們到了先招待一下,還有去弄兩瓶葡萄酒。”蘇和朝著門口吸菸的二胖子喊道後轉身就往廚房進行食材的處理和料理。

“別喝那些紅的,整些白的不是更好嗎。”李修龐說道,“你願意別人可沒說可以,興許人家是開車來的,而且紅酒更好一點,你見過在米其林餐廳喝白酒的,快去弄。”蘇和戲謔的對李修龐說。

兩人都有自己的事做,蘇和在廚房裡叮叮噹噹進行料理,李修龐弄了紅酒不久,傻權和貓仔就到了,傻權原名叫歐陽權,貓仔叫時茂風,所以蘇和等人叫他貓仔。

兩人一來到就往廚房走去,看到蘇和兩人同時說道:“今天好幸福啊,有大廚為我們做晚餐,這平時我們可沒有這個待遇。”“別貧嘴了,出去坐會,等下應該差不多了。”蘇和頭也不回說道。

“行,今天你最大,我們先出去坐會,還有張筱雨也快到了,她大學畢業後就回到鯉城第二中學當了一名老師。”平時裡比較鬼精的貓仔對蘇和說。

“知道了,先出去等下。”蘇和轉過身對兩人說。蘇和還清楚的記得,當時高中畢業那天下午,學校亂糟糟的。

搬行李的,在樓上狂撕試卷的,甚至還有人哭了。蘇和收拾好行李和張筱雨一起打了公車回家裡。

“蘇和,你還會去讀大學嗎,我打算去B大,你想去哪裡啊。”張筱雨對這蘇和說。蘇和當時想到:“我能去哪裡,家裡面都和我說了,沒錢供我上大學,還能去哪,去讀社會大學。”。

蘇和對張筱雨有著青春期那種心動,但是蘇和卻感覺自己和她離得那麼近,卻隔得那麼遠,那些話那些話像加進了砝碼,重重的壓在喉嚨之中

蘇和只能敷衍對她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時候再告訴你。”

張筱雨聽到之後沉默一下之後,兩人就一制沒有說話,下車回家。過了十年,一點通訊也沒有。十年之前,蘇和跟著老王來到了中海,張筱雨拿著錄取通知書考上了B大。蘇和離開之前還在張筱雨家門前站了許久。但是那些話說出來又能怎樣,現在自己這種情況,還能怎樣。

將食材變成食物,蘇和將一道道的精美的料理搬到客廳之中。鯽魚豆腐湯,奶白色湯汁散發出陣陣白氣,卻很奇怪沒有香味傳出。主菜有八成熟的小牛排、蒜蓉炒大蝦、三文魚刺身、還有中國人的肉菜,紅燒肉。

等到擺好盤之後,門外有剎車的聲音,李修龐說道,張筱雨來了,蘇和你去接一下吧。

蘇和將圍裙脫掉,來到門前,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張筱雨,兩人對視的瞬間,像是一種觸電的感覺。

(本文章為作者獨自編寫,未得作者同意,請勿轉載)

老饕-第四章: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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