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十年 系列(十三)细思恐极

94年我在田里小学教书,那个村子回我家有两条路。走公路骑自行车要一小时,期间要绕一个大湾。看似省力,其实比走路都累。

所以,我一般是走山路回家的。从下对口村进入下对坞,然后行进到下对坞头爬上社安岭,站在岭上就能看到我家的房子了。岭上往下冲,最多十分钟就到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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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山路的时间也是一小时。

我教书那会还是星期六要读半天书的。中饭前,布置一下家庭作业,就放假了。孩子们下午还要帮助父母干点力所能及的事,什么拔猪草,牧牛,赶麻雀,只要是个听话的孩子都会去帮助父母的。

我到学生家里吃过午饭以后,也就打好背包回家了。一路上还可以与当地的百姓聊聊天,顺便问问收成如何。

有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由于好几个学生即将要参加珠算比赛,于是我就留了下来辅导那几个孩子。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半了,我赶紧放掉学生,就上路了。我预估六点半能够走到家,也就没有拿手电。

当我火急火燎地走进下对坞时天已经渐渐黑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脚步不敢停下来。一阵阵山风拂过脸颊,顿时凉到心底。

走了十分钟,来到一个小型水库,那是一个灌溉用的小水库。东西不过20米,南北不过40米。就是这么一个水塘,水深起码有十几米。绿莹莹,黑漆漆的水看去就让人毛骨悚然,生怕那水里跃起一条龙把我给吃了,我看了许多古书以后,总会幻想,以至于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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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里走就要出现分叉路,一边到我家,一边到上道坞。在路边有两座古坟,古坟旁边就是一片柏树林。一棵大柏树下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的刻字早已经被风吹雨打成模糊状了,不仔细辨认,根本分不清刻的是什么字。

我如风一般的疾走着,当我就要来到柏树林子时,天已经漆黑了,天上的月亮还躲在云层里没有出来。一刹那,那块石碑上“啪…”闪过一阵火光,没有两三秒就灭了,就在那同时坟前响起了“辣…呜…辣…呜”的声音。

我整个人从头顶凉到脚底,迸出一身虚汗,小便也拉在裤管里了。我把眼睛一闭,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是人是鬼站出来,不要吓我了!”我的喉咙已经哑掉了,因为在那一刻,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出来吧!要吃我、吸我血的就来吧!我在脑海里一幕一幕地闪过聊斋故事中场景。总感觉坟里面影出几个鬼来,把我给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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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过了一会,一片寂静,剩下的就是蟋蟀的声音。我用拳头在胸前使劲地砸了几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前行,走到坟前我还大喊了三声“哦!哦!哦!”像是在跟鬼宣誓:来吧!尽管来吧!我以命相搏。

脚步越来越快,力气从骨头里钻了出来,上岭的那一段是很陡的,可是我爬得飞快,一点都没有感觉累,我也不敢累,我得走过这一段漆黑的、要命的山路。

爬到社安岭的岭脊背上,有一座凉亭。这座凉亭的历史悠久,已经存在了好几百年。我远远地看见两头通的凉亭里闪着火花。我靠近一看原来凉亭里有个妇女,两个大蛇皮袋,一个垫头,一个放在脚边。她没有睡着,看到我的到来,她坐了起来,用外地口音问我是人是鬼?

我沙哑着说,你说呢?那妇女一下捂住了脸哭了起来。我知道她把我当成鬼了。其实,我也怀疑她就是鬼魂。因为爷爷跟我说,那个凉亭原先吊死个妇女,舌头挂出来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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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敢多想,跑吧!已经到了岭上,我就舍了命地往下冲。母亲站在岭脚等我,一见到她,我的胆子慢慢又大了起来。

我把前面发生的事情说给母亲听,母亲说哪有鬼魂,那是失散的小黄麂的叫声。我说,那火光呢?母亲说,那是磷火。

母亲还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妇女?我说,见到了。哦,原来她是个人。母亲说,那女的就是一根经,劝她第二天再翻山去,她根本不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现在想想有点可笑,但是如果再叫我晚上走一趟,我还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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