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長翻譯】如果這真是諾維茨基的最後一個賽季,我們該怎樣告別

“我差點成了一名油漆工”,德克-諾維茨基說,“我父親從小接觸裝修業,後來給人刷房子,他一直想讓我子承父業。我14、15歲的時候放假就幹過幾次,但這種活太辛苦了,真的很辛苦,於是我說,‘我還是先試著練籃球,不行的話再回來幹苦力’,結果就再也沒回來。我的姐姐也不願意接父親的班,於是幾年後他就把門店賣了,這個舉動讓全家人都很震驚,因為那是父親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從爺爺那裡繼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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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德克用20年光陰在NBA刷出了另一片天地,1998年雄鹿將他20年的使用權贈予小牛那天,很少有人能想到,這個德國維爾茨堡出身的年輕人日後能成為美國本土之外最優秀的籃球運動員。

這個位置不屬於巴西人奧斯卡-施密特、中國人姚明和立陶宛人阿維達斯-薩博尼斯,不屬於西班牙的保羅-加索爾、剛果的迪肯貝-穆託姆博、克羅地亞的德拉岑-彼得洛維奇亦或阿根廷的馬努-吉諾比利,也不屬於德克的加拿大朋友史蒂夫-納什,以及,暫時不屬於他的新隊友——斯洛文尼亞新秀盧卡-東契奇和拉脫維亞年輕人克里斯塔普斯-波爾津吉斯。

德克是獨一無二的,已經躋身歷史最佳球員之列。看看這一長串的國家和球員,德克是將這些光芒從世界不同的角落牽引到NBA的存在。就像當年他跟隨彼得洛維奇的步伐一樣,更多國際球員跟隨他的步伐紛至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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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的NBA生涯出場數剛剛超過了約翰-斯托克頓的1504場,獨享歷史第三。排在他前面的是以1611場佔據頭名的羅伯特-帕裡什和多出斯托克頓56場的賈巴爾。

但德克的生涯已經步入了寒冬,在40歲的年紀他和獨行俠一年籤一次合同。再打多久完全看他自己,反正退役後球隊管理層會有工作等著他。

因為休賽季腳踝手術,德克缺席了本賽季前26場比賽,他也退居二線,每晚上場溜達大約13分鐘。他從未放話在賽季結束後退役,但客觀條件和營造的氛圍都表明這是大概率事件。

然而NBA賽場上的冬天和外面一樣刺骨,生涯末年穿著奇才球衣的邁克爾-喬丹被保羅-皮爾斯公然挑釁,而皮爾斯自己在快船的最後一年也沒有賞心悅目地收尾。和老化的身體作鬥爭已經很累了,更何況在NBA這種弱肉強食的直男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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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基德還在小牛打球的時候經常被德克打趣,因為這個38歲的控衛每場比賽之前都要請人幫他按摩。在那之後基德都已經做過兩支球隊的教練了,德克仍然馳騁在場上。

“這是一個循環,生命和生涯的循環”,德克談到自己被逐漸削減的比賽時間,“我感覺每天的工作還是很有意思,我從來沒有硬著頭皮去訓練,每天努力只為進步一點,希望能堅挺到賽季末尾。”

大多數球迷對德克的印象是:雖然他有一手不錯的三分球,但最拿手的還是在右側肘區“金雞獨立”的招牌投籃。德克是歷史上最恐怖的中距離投手之一,然而在迷信三分球和上籃的時代,中投已經成為了最沒地位的產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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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表示自己也在與時俱進,“以前我是能中投儘量不投三分球,現在反過來了,能投三分儘量不中投。”

這種改變讓老司機也不習慣,“大傢伙都習慣在半場熱身,都是斯蒂芬(庫裡)起的頭,每個人都想複製他的精準遠射。我剛進聯盟那會兒,大前鋒個個都是彪形大漢,只會給人擋拆,沒那麼多花招,但現在中鋒都會持球、投三分,波爾津吉斯就是當今聯盟最完美的五號位。”

所有的物是人非都被德克看在眼裡,包括當下這支弱不禁風的獨行俠,也是他2011年從邁阿密奪回冠軍時率領的小牛;當年總決賽兩個頭號敵人模仿他感冒咳嗽,一眨眼他就和德維恩-韋德在球場上交換球衣、互相致敬了。

這些年間,德克從未正兒八經營銷過自己的名望。儘管他的個人成就在德國運動員中地位靠前,也許只有施特菲-格拉芙和弗朗茨-貝肯鮑爾更勝一籌。他兢兢業業披上國家隊戰袍,去爭取一些勝算不大的賽事排名,他本可以說自己是“白人復興的希望”。在賽場之外,運動員的精英形象可能會被花邊八卦摧毀,但這種事一直和德克無關。

“你看看德克在醫院和孩子們傻乎乎一起玩的照片”,馬克-庫班說,“那就是德克本人了。”

他本可以在獨行俠的冠軍陣容被拆散後,申請交易到其他隊伍繼續衝冠,也可以像科比-布萊恩特一樣在生涯最後兩年找庫班要5000萬美金——不要誤會,科比當然有資格拿這筆錢,但無疑傷害了球隊。

結果德克不但不爭取薪水,還再三降薪,讓獨行俠在最近5年放手爭取自由球員。然而庫班的A計劃年年泡湯,弄不來勒布朗和巔峰期的德懷特-霍華德,也請不到安東尼和阿爾德里奇。所以庫班只能在哈里森-巴恩斯這類球員身上砸錢,足夠優秀,但稱不上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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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維茨基不發牢騷,也不要交易,他就默默地和球隊一起從西部競爭隊列中滑落下去。

就在這個賽季,眼瞅著德克的最後一年,達拉斯迎來即將領取年度最佳新秀獎的東契奇。緊接著為了得到尼克斯的波爾津吉斯,獨行俠送出丹尼斯-史密斯、小喬丹和馬修斯;最後他們把巴恩斯送去了國王。在季後賽衝刺中遙遙落後的獨行俠變身一頭獨角獸,他們正被今夏吸引與之共舞的鬥牛士所鼓舞。

但這一切對德克而言太晚了。

“我們應該為將來做足打算”,德克說,“盧卡遠遠超出了預期,我們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厲害。我們希望他一直保持下去,這讓我們有機會追求和KP一樣的天賦型球員,雖然交易四名首發讓我們很受傷,但只要能圍繞這兩個人建隊,會給我們的球隊帶來長遠利益。”

整個聯盟彷彿共鳴般一同向德克致敬,因為大家都不確定哪一天會迎來他最後的比賽。例如快船主教練道格-裡弗斯就在比賽最後幾秒叫了暫停,並拿過話筒讓主場觀眾為一個客隊球員打氣;在布魯克林的夜晚,獨行俠落後30分的比賽中,球迷們都眼巴巴盼著德克投籃,在德克感覺自己“50投1中”之後,全場起立響起了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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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弗斯說:“我看他站在眼前,而比賽已成定局,我想這是德克在這裡的最後一場比賽了。應該給球迷一個機會,讓他們表達對德克的欣賞,他值得我們這樣做。”

德克退役之後,他可以在獨行俠為所欲為。無論是管理層、社區還是場上某個職務。裡克-卡萊爾記得自己在步行者打球時,拉里-伯德就說過要做主教練,而德克也只會留在達拉斯才有這種念頭。

他的兩個兒子,莫里斯4歲,馬克思2歲,女兒馬萊卡還小,不能欣賞父親在球場上取得的諸多成就。莫里斯表示最喜歡的球員是爸爸的隊友——德懷特-鮑威爾和薩拉赫-梅傑裡。

“當時我就問,‘怎麼會喜歡他們?’他說‘因為他們經常扣籃’。我告訴兒子,‘你老爸我年輕時也經常這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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