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不饒人,時光彷彿總是以一種不讓人覺的加速度逆著我們的前進方向行駛,當你我盼望著長大,父母似乎很不經意的一句:唉,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話音剛剛落地,我們就已經橫跨過了稚氣天真的童年、懵懵懂懂的少年,轉眼之間步入了“鄉音未改鬢毛衰”的年歲。
坐在人生的T臺,面對斑白的鬢髮,回望來時的路,我們突然發現自己這一路走來其實並不容易,儘管算不得驚心動魄,卻也有過曲折艱辛,有過苦痛煩惱,有過幸福快樂!這一切都是值得我們珍藏的人生記憶和財富。
童年是星星、月亮、老屋、青石板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和迷藏、追逐、夢想、故事以及故事外一張張或慈祥或故作驚恐的臉,是那臉上想過許多許多次要仔細觸摸終於沒有完成的皺紋,是童年小夥伴間的當面惱、轉身和,是燃燒時噼啪作響聲如鞭炮,過節時候父親時常弄一些回來為自己燃放的樹葉,是自己的頑皮闖“禍”和父母“教育”後轉身時留下的淚,是故意惹總是讓著自己的姐姐生氣的小伎倆,是……
少年是不識愁滋味的快樂,是懵懵懂懂、對一切都有點兒想當然的嚮往,是一天不知道疲倦上蹦下躥、東奔西跑的日子,是將一張遮風擋雨的尼龍薄膜摺疊得與書包的的課本一樣整齊的歲月,是那把渴盼與等待了許久姐姐用過又移交自己到手上的黃色的油紙傘,是小村子後山坡上吃不膩的油茶花苞(片),是村子后土山坡上各種各樣味道鮮美的“食用”菌,是一條沿著父母希冀的目光向著遠處延伸的路,是心中不知道何時播撒下,又是何時發芽、慢慢生長的希望,當我們沿著那條似乎心有所屬,卻似乎又總是在前方、在遠方的路走著走著,彷彿就有了一份深植於心的希望、追求、等待和堅守,一種憂傷、陪伴、思念和感動。
總有那麼些人,無論逆境順境,不離不棄默默陪守;總有那麼些人,時刻處在最合適的距離站在最合適的位置關注著自己的每一次成長,“跌倒”了他們會第一個跑上前來,給自己必要的幫助、為自己加油鼓勁,成功了,他們卻悄然離開,默默地站在遠處,他們就是我的父母、我的姐姐以及所有在身邊或遠處的親朋好友。
現在想來,比之於絕大多數同齡人,姐姐是幸運的,有可以讓所有同齡人羨慕的溫暖溫馨的家,有無比地愛著自己兒女、為了兒女願意扛下所有的苦甚至委屈的父母,換了如何一個家庭她也許用一輩子的時間走不出小山村,跳不出“農門”,成不了第一批(僅有兩人)走出小山村的中專生,成不了父母的驕傲,聚焦村子裡眾多羨慕的目光。比之於我的姐姐,我又是幸運的,有溫馨溫暖的家,有無比地愛著我們的父母,還有一樣愛著家、愛著我和兩個弟弟的姐姐,沒有他們自己同樣用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可能走出小山村,到達不了今天的生命高度……
往事具已矣,兩鬢斑白時,難述華髮飄雪事,哽咽急,且聽,歲月無聲;思念成追憶,留餘生背影,易酔前程舊夢釀,慢慢飲,猶看,山河依稀。
很多的時候,來不及說再見,而遺憾已經註定,當苦痛又一次成其為生命的觸點,能夠做到不在往後的歲月山河裡沉醉、淪陷已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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