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礦者禁止入內(比特幣)

3月26日,距離比特大陸在港交所提交IPO申請書正好過去6個月。根據港交所的規則,提交IPO申請後6個月內,未被受理則為失效。此前,另外兩家礦機廠商——嘉楠耘智和億邦國際也因招股書到期未受理而失效,這意味著國內三家礦機巨頭都未能上市成功。

“我們對未能在上市申請有效期內成功上市深感遺憾,但上市的過程讓我們更加透明和規範。”比特大陸在今天的一份郵件中回應,“目前,公司擁有充足的現金,供應鏈運轉正常。隨著新產品的推出,銷售業績開始逐月上升......未來,我們會在合適的時間,重新啟動上市工作。”

根據港交所總裁李小加此前的解釋,包括比特大陸在內的三家礦機廠商被拒之門外,主要原因是他們均無法滿足“上市適應性”的原則。

“擬上市公司給投資者介紹出來的業務模式是否適合上市?比如說過去通過A業務賺了幾十億美金,但突然說將來要做B業務,但還沒有任何業績。或者說B的業務模式更好,那我就覺得當初你拿來上市的A業務模式就沒有持續性了。還有就是監管之前不管,後來監管開始管了,那你還能做這個業務,還能賺這個錢嗎?”

李小加的擔憂並非杞人憂天。

01

“比特大陸式”裁員


2018年12月,比特大陸某業務線的鹿易峰發現,他們團隊剛招的幾個人全部被裁了。原本這是一個令人沮喪的壞消息,他們需要在寒冬中重新找份餬口的工作。但正好相反,當他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是彈冠相慶,很開心”。鹿易峰迴憶當時的情形,這些人剛入職不到一個半月。

而裁員本身能令人心情愉悅的,往往是一份非常有誘惑力的離職補償。比特大陸的裁員大部分是在2018年12月進行,但工資發到了2019年1月15日,等於溝通完不來上班還能拿到一個月薪水。除了正常的薪資,被裁的員工每個人能拿到N+2的補償(N為入職年限,不足一年按一年計算,2為兩個月工資,尚在試用期的員工也與正式員工享受同等待遇),社保交到2019年2月。

比特大陸甚至還提供N+1+3的補償方案,中間的1指的是一個月薪水,後面的3指的是比特大陸三個月薪水的等額期權。當然,如果比特大陸上不了市,這些期權很有可能作廢。

上述這些離職補償意味著,那些剛入職不久、尚在試用期的人,還沒來得及熟悉自己的工作,就領到了總計接近半年的薪水。一位比特大陸在職員工直言,他也希望出現在裁員名單裡。

高額補償的效果顯而易見,儘管裁員的規模不小,但很少能看到被裁的比特大陸員工出來抱怨,或者有牴觸情緒。反觀其他裁員的科技企業,無論是知乎,還是錘子科技難免讓員工失望,甚至爆發口水戰。但要找到一位願意開口說話的比特大陸離職員工並不容易。

不過,對於一家年毛利十幾億美元的企業而言,裁員還是來得突然。

2018年11月的一天,比特大陸聯合創始人詹克團從深圳沙井的辦公室找到同在深圳的智能機器人團隊。詹克團當時的說法是,智能機器人業務進展不太順利,需要把虧損的機器人業務剝離出去。

挖礦者禁止入內(比特幣)


一年前,比特大陸宣佈收購這家做早教機器人的蘿蔔科技,後者的整個團隊被保留了下來,用以推進人工智能芯片的場景落地。這筆交易發生在比特大陸財務狀況最佳時期,雙方從首次接洽到最終公佈只有兩個月時間。彼時,蘿蔔科技所處的智能機器人市場正處在寒冬,日子難過。儘管雙方沒有披露具體的收購金額,但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在當時的市場環境下,收購金額不會很高。

直到被整體裁撤之前,蘿蔔科技團隊已經從被收購時的二三十人擴張到接近百人。他們被收購後定了一個比較長遠的目標,做的都是基礎工作,無論是從資金的使用,還是對業務的規劃,都是在往外“放”,而突如其來的公司戰略調整,要往裡“收”。

根據董事會的決策,比特大陸選了兩個主航道:區塊鏈和AI。掙錢的部門保留,譬如做礦機研發和AI服務器的部門基本沒有裁員,但其他如開源社區、區塊鏈金融、AI機器人等非主航道業務則從集團剝離。最終,這家外界印象裡非常有錢的公司從近3000人的團隊裁到了1700多人。

一位比特大陸在職員工對AI財經社透露,上述部門原本不是直接被裁,而是獨立運營——比特大陸投入一些資金,項目負責人出一部分錢,最後去獨立融資。

但大部分項目的剝離最終演變成了直接裁員,包括做BCH社區運營的哥白尼團隊,做“新物種”智能機器人的團隊,做算法的團隊,以及部分海外團隊,“都不是核心業務。”比特大陸員工王千璽說。而很多做區塊鏈小礦機的團隊也沒能倖免,比特大陸內部曾立項過“挖礦手機”、“挖礦遙控器”、“挖礦暖氣片”等等,這些項目大多處於研發階段,但在寒冬到來的時候,不能盈利的項目無一倖存。

“主要是戰略決策失誤導致。”鹿易峰分析。他發現比特大陸將近一半的人都在做新業務,這就意味著大量不產糧食的部門存在。以前礦機生意興隆時還能撐過去,而隨著比特幣熊市的到來,裁員也就在所難免。

02

快公司的管理反思


2018年上半年,比特大陸的營收達到了28.4億美元,毛利超過了10億美元。這是一份炫目到令人窒息的成績單,絕大部分科技獨角獸都無法在賺錢能力上與之媲美。當然,比特幣牛市帶來的是全行業的狂歡,包括嘉楠耘智、億邦國際等在港交所遞交招股書的企業,都在2017年前後經歷了財富暴增。

錢給了獨角獸們擴張的底氣。比特大陸從數百人擴張到3000人不到半年時間,新人主要來自華為、英偉達和臺積電等業內頂級公司。“我們招人報價都很高,比同行業高30%以上。”比特大陸AI業務線的楊俊凱負責過基層員工的招聘。

比特大陸用高薪聚集了一批優秀的AI人才,他們的履歷亮眼,“可能一個項目組裡的普通職員,到了一個小公司都具備當CTO的能力。”這是楊俊凱的感受。然而把這些昂貴的人才放在一起,實際的效果並不理想。“你沒有制度就得靠文化”,但這一類新崛起的科技企業成立的時間本來就很短,沒有時間去積澱。

“用同樣的錢我能招到更好的”,鹿易峰說。言下之意,比特大陸在招人上明顯價格給得過高。而且比特大陸一開始招人沒有對辦公地點做太多限制,導致在北京、南京、廈門、上海、福州、深圳等地都有團隊,也造成管理上的分散和混亂。

除了高薪酬,比特大陸的高福利同樣令人羨慕。譬如早晚餐免費,水果飲料不限量供應,沒有上下班打卡時間,團隊開銷沒有預算。辦公室的電腦都是配置最好的iMac或者MacBook PRO,辦公椅據說都是幾千塊購置的。比特大陸給員工開通了滴滴企業支付,員工加班到晚上9點就可以打車回家,也不需要填寫報銷單,每個月買書也可以報銷。除了給員工繳納基本的社保,公司也給員工及其直系親屬購買商業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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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美好的待遇就是互聯網巨頭也望塵莫及,但比特幣熊市和比特大陸的裁員,讓這一切美好都變得岌岌可危。

“實際上它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公司,無論公司文化還是管理制度,都與它的財富不匹配。”楊俊凱說。

“比如說,業務做得不好,就噼裡啪啦一次性全部砍掉了。”鹿易峰說,這種無差別的裁員並不合理。事實上,比特大陸在裁員的同時還在招人,“一刀切的簡單粗暴做法顯現不出任何管理經驗”。而兩位比特大陸的創始人,無論是吳忌寒,還是詹克團,都沒有在大公司做過高層管理者,也沒有經歷過系統化的實戰。

比特大陸奉行的是扁平化管理,在很長一段時間,兩位老闆下面沒有副總裁,各業務線負責人直接向老闆彙報。直到2018年底,詹克團和吳忌寒卸任聯席CEO,由詹克團擔任公司董事長,吳忌寒擔任公司董事。在今天發佈的公開信中,比特大陸董事會任命王海超擔任公司首席執行官,王之前在比特大陸的多個業務部門擔任負責人,在擔任CEO前的職位是產品工程總監。

面對沸沸揚揚的裁員風波,詹克團曾在年會上作過反思,他表達的主要意思是,沒有意識到這一輪牛市來得這麼快,也沒有意識到牛市走得這麼突然,造成礦機積壓嚴重。所以2018年整個下半年比特大陸都在清理庫存。

到了2018年中,比特大陸的存貨高達8.87億美元,如果不算計提減值,存貨則高達12.7億美元。而在2017年底這個數字只有5.58億美元,2016年底為3600萬美元。換作一般的企業早已被高庫存壓死,即便是比特大陸也用了一年時間去消化,如今在比特大陸的官網上,依然還能看到熊市積壓的S9礦機在銷售。

快速的成長與擴張給公司管理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在經歷了一輪幣市寒冬之後,明顯能感覺到,富人家也開始勒緊褲腰帶。

2018年比特大陸年會集體去了泰國,秋遊是在古北水鎮玩兩天,住的是一千多塊錢一晚當地最好的酒店。而2019年的年會則選擇在北京郊區的雁棲湖。在社交平臺“脈脈”上,幾個獵頭都在上面留言,叫嚷著被比特大陸拖欠了獵頭費,聲稱“整個獵頭圈都拉黑了比特大陸”。

在收成好的年份,這些問題被掩蓋在了高速發展的繁榮表象之下,而當外部環境失靈時,問題相繼暴露。

比特大陸的管理層也意識到了這些,開始考慮體系化的東西。去年年底,吳忌寒給幾位業務負責人送了一本於華為PDT(集成產品開發)的書籍。根據華為相關人士的介紹,PDT實踐了一套最小經營單元的思路,也包含了跨部門的體系管理。比特大陸的管理層意圖很明顯,要進行一個把管理權限和業績指標下放到各事業線的體系建設。

“比特大陸在發展最好的時候,資源沒有得到很好的利用。”楊俊凱說,“比特大陸有這麼強的賺錢能力,再給他一定的時間,一定非常具有前景。”

“值此比特大陸五週年之際,我們重新審視了公司的業務、組織結構和管理機制,並做出了相應的業務調整。”比特大陸在今天的郵件中反思。

03

創始人決裂?


裁員風波也在考驗著管理層的穩定,任何風吹草動都容易引起外界的猜疑。

2019年1月25日,比特大陸在雁棲湖辦年會,穿著白襯衫的詹克團拿著紙巾在抹眼淚,一旁的吳忌寒手搭在詹克團的肩膀上,似乎在安慰他。這一幕被抓拍到,放到了網上。而照片中的吳忌寒已經和公眾印象中的娃娃臉判若兩人,這位1986年出生的年輕人蓄起了濃重的鬍子,像是從深山修煉歸來,看上去多了一份歲月的磨礪和滄桑感,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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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經歷裁員風波的比特大陸而言,如此傷感的情景自然沒有逃脫媒體的解讀。事實上,關於兩位創始人鬧矛盾乃至分裂的傳言一直存在。《財經》雜誌此前引述比特大陸相關人士的話稱,吳忌寒很可能從比特大陸“離開”,自己開創新業務。

這個消息並非空穴來風,甚至存在很大的合理性。儘管之前比特大陸是聯席CEO制,但基本每人分管一攤,吳忌寒側重戰略和市場,詹克團側重技術和產品,而兩位創始人所持有的股份相差無幾。

兩人的辦公室處在同一層樓的對角線上,面積一樣大,用透明的玻璃與外部隔開,中間是財務和助理的工位,兩位老闆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

但一位在年會現場的員工對AI財經社否認了分家的說法。在他的記憶裡,兩位老闆當時喝了點酒,又在年會煽情的氛圍下很容易動情,但完全看不出要分家的意思。

上述員工承認,詹克團與吳忌寒的性格確實有很大差異。詹克團是典型的白羊座,關心邏輯,關注細節。他的思維跳躍,又是個很強勢的人,“你如果跟不上他的節奏,他會覺得你浪費他時間了。”鹿易峰對AI財經社說。

在他手底下做事需要強大的心臟,不止一位離職或在職員工表達了同樣的看法。“一方面你需要去理解他的想法,另一方面你需要做出非常高效的執行。”楊俊凱說,詹克團是個工作狂,經常會在深夜給主管發信息,“會說一些比較具體的事情,比如你的產品有什麼問題,或者看了某個資料,他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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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正在組裝礦機運算板

在他負責的芯片和礦機研發部門,會制定非常嚴格的項目時間和很高的性能指標,“一旦達不到將面臨著很苛刻的責罵。”一位曾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回憶。詹克團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是“hardlove(嚴厲的愛)”,在他看來,逼你達到極限是對你的重用和鞭策。

相比之下,吳忌寒則溫和很多,他是個相對西式和開放的人。但吳忌寒也有自己的禁忌,他很年輕,“在很多地方要顧及他的權威,不要去挑戰他。”王千璽和兩位老闆都有過接觸,他已經大體清楚如何與兩人相處。

最相似的地方是兩人都是工作狂,“感覺兩個人沒啥慾望。”王千璽想不起來兩位老闆有什麼工作之外的興趣愛好。

吳忌寒的朋友曾回憶,他在車上把遊戲機給吳忌寒玩,吳玩了不到5分鐘就還給了他。朋友問他為何,吳認真地說,要杜絕一切可能讓他上癮的東西,怕影響自己工作。

但他也在反思去年幣圈的紛爭。在過去一年,吳忌寒幾乎沒有面對過媒體,但他在幣圈和社交媒體上相當活躍。他與一些同路人開啟BCH(比特現金)之路,頻頻給BCH站臺,面對挑釁毫無示弱,甚至爆粗口罵人得罪了很多人,被冠以“礦霸”的外號。這直接影響到礦機的銷售。不少與他立場相左的人,最終不選擇比特大陸的螞蟻礦機,而倒向了對手。

2018年11月,僵持已久的BCH完成硬分叉,分裂成了ABC和BSV,前者得到了吳忌寒的大力支持,後者是澳本聰為代表的玩家。這是一場沒有勝者的對決,對整個BCH社區造成了沉重打擊。最高峰時BCH是數字貨幣的第二大社區,很快要超過比特幣的市值。但在硬分叉之後,市值幾乎減半,BCH的市值跌到了第五名,兩敗俱傷。

從此之後,吳忌寒很少對外發聲,也沒有再為BCH站臺,而在比特大陸做BCH社區維護的團隊也全部被裁撤。如今,比特大陸對自己在礦機業務上的定位是做獨立的第三方礦機生產商,不再參與幣圈的紛爭。

“BCH的事情,會讓寒總出來背鍋嗎?”我問。

“沒有人會讓他背鍋,當年掙錢的時候也是基於他的判斷。”比特大陸員工王千璽並不同意這樣的說法,而詹克團也曾在年會上提到,比特大陸在2017年能賺這麼多錢,“主要有賴於忌寒對比特幣的堅定”。

“他們倆能合作這麼多年,還是很識大局的,不會撕破臉皮,讓公司走向決裂。”王千璽說,但他並沒有否認兩人在公司戰略上確實存在分歧。吳忌寒是投行思維,在他看來,AI業務的市場不大,他一直覺得比特大陸不一定能賺到錢。

但作為科技企業裡為數不多當年採用聯席CEO的公司,比特大陸的兩位老闆有自己的相處之道。在王千璽的印象中,年會開始前,他看到兩位老闆先去喝了一頓酒,年會上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就進來了,第二天還一起去爬了山。“人家這麼多年,肯定有他們相處的方式”。

04

比特大陸去往何方?


直到去年,郭納川作為工程師代表公司去參加安博會和一系列人工智能大會時,依然有很多人問他,為什麼沒有展示礦機。至少在外界看來,比特大陸這個品牌還和礦機生意緊密掛鉤。

但在比特大陸的官方介紹中,AI被拿出來著重強調,他們早已把美國芯片公司英偉達作為追趕的目標。後者的GPU芯片已經成為人工智能領域圖形、聲音等處理不可或缺的技術。

但在今天發佈的公開信中,比特大陸對於業務調整進行了進一步說明——聚焦在數字貨幣和人工智能芯片以及基於此的產品和服務;成立了螞蟻礦機、算豐芯片、AI算力、螞蟻礦池、BTC.COM、自營算力等業務線。

儘管比特大陸的AI業務能追溯到2015年,但外界多把AI業務比作是比特大陸的一次被動轉型。比特幣等虛擬貨幣在國內沒有得到認可,而且礦機生意隨幣價波動嚴重,不利於礦機的生產。事實上,自從比特幣被嚴格監管以來,比特大陸一直以AI芯片生產廠商的形象對外,儘管在它的業務裡,超過90%的收入都來自礦機銷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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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初選擇以AI作為戰略轉型方向,也是因為無論AI芯片還是礦機芯片,背後有一個共通的地方——追求算力。

但芯片是個高風險、高投入且週期長的行業。而且相比於螞蟻礦機在市面上的熱銷,比特大陸在AI芯片上面對的基本是積累了很長時間的國際巨頭公司。與後者相比,比特大陸在市場開拓、技術研發、生態和項目經驗積累上還遠遠不夠。

比特大陸的初創者都是做礦機出身,做AI是詹克團力排眾議、決心投入的業務。他專門從臺積電、華為、英特爾挖來了很多做AI芯片的人,“做礦機的肯定是更願意加大投入到他們擅長的領域。”

比特大陸做AI芯片主要兩條路:一條是賣板卡和服務器,2016年開始組建團隊,2017年出第一代產品。在比特大陸AI產品線一位高層對AI財經社說,當下的難題是英偉達這類對手太過強大,“主要是跟GPU虎口奪食,因為它太厲害了。”

另一條路是做項目,比如福州市的城市大腦,中國移動杭州研究院和中國聯通等運營商的項目,幫助他們建設數據中心。這與之前賣產品是完全不同的邏輯。礦機類似toC生意,接了訂單把貨發過去就行。但AI是toB或toG兩種業務形態,從溝通、研發、銷售、實施和服務都會與之前存在很大差異。

toB尤其是toG市場完全不同。譬如做toG(政府)業務,企業的組織結構需要和政府有一個自上而下的服務體系。

“假如你今天跟市長開完會,又轉身跑去寫材料,然後又跟著技術人員去交付,下次市長就不會見你了。”鹿易峰深諳與政府打交道的門道。華為和浪潮等企業之所以能在政府市場吃得開,是因為他們早已形成了相對完備的組織體系。

在鹿易峰看來,比特大陸做AI最大的挑戰在於,作為後來者如何打入市場,如何與已有玩家竟合,如何平衡自己的利益與已有玩家的利益。

目前來看,剛介入市場的比特大陸總體上還沒有和華為短兵相接,與海康威視則是合作伙伴。但伴隨對一些市場的滲透,它將與原有玩家展開競爭,“比特大陸在整個利益鏈條步步驚心”。

但比特大陸必須去摸索,單一的業務會給它帶來極大的風險。2019年3月15日,比特大陸除了賣服務器,也開始直接賣AI芯片的板卡。“AI芯片去年已經有掙到錢了,是個過程,具體數字不方便透露。”比特大陸AI產品線負責人阮沈勇對AI財經社說。

2月18 日,比特大陸發佈第二代7nm挖礦芯片BM1397,僅僅半年7nm芯片就完成了二次迭代。之前的螞蟻礦機S9的庫存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而最新發布的7nm礦機已經賣斷貨,到2019年4月底之前的貨已經賣完了。

這意味著礦機生意在恢復掙錢能力,這是支撐比特大陸發展AI業務的前提。“未來三五年,數字貨幣與區塊鏈行業的市場空間將更大,人工智能算力的市場空間同樣也是巨大的。兩個巨大的市場會在未來三五年疊加在一起,高性能、低功耗算力芯片是其共同的基礎,而這正是我們的核心競爭力所在。”比特大陸的官方郵件上寫道。

2019年年會開始前,詹克團和吳忌寒走到臺下,挨個給員工發紅包,碩大的信封裡統一裝著800元,而幾乎所有科技企業年會都會有的抽獎環節被取消了。

詹克團解釋,“不獎勵運氣”。

這家抓住了好運而暴富的公司,試圖在有意提醒員工不要投機,不要被一時的好運矇蔽了方向。然而,沒有了暴漲機遇的加持,比特大陸要在這次轉型的道路上再次佔據風口,就要看管理層的實力和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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