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喬瑪》第十五章“死亡契約”

族人們失望的看了眼赫斯,往部落走去。

“你們看!”,男孩達姆渡指著水面喊了一聲。

遠處平靜的湖面出現了白色水花,越來越快的往岸邊移動著,一條條肥壯的魚不時躍出水面,阿基裡塔斯喊道,“魚群!”。

部族男人們狂奔回部落,拿起曬著的漁網,跑到水邊,可孩子和女人們已經開始抱著被驅趕蹦上岸的大魚,有人甚至開始大口撕咬啃食,老人們也在一邊手舞足蹈。

庫爾楚看看眉頭緊鎖的赫斯,低聲和阿基裡塔斯說道,“這又是水妖的詭計!”

阿基裡塔斯彎腰撿起一條雪魚,“她要能給我們天天奉上雪魚,就是讓我去挖開那座該死的大壩也可以,它讓湖水越來越少,讓我們忍飢挨餓!”。

人們邊吃邊往部落搬著漁獲,渾身是傷的沙美拉鑽出了水面,一臉詭笑地坐到岸邊,尖爪指指赫斯。

庫爾楚沒來得及阻攔,赫斯已經走到沙美拉麵前單膝跪地,焦慮地問道,“你想要什麼?”。

《赫斯·喬瑪》第十五章“死亡契約”

沙美拉看著赫斯臉上的傷疤,湊近又用鼻子聞聞,“看來你真是圖塔的兒子,我聞到了他的味道,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兒,所以儘管腓諾利人魚憎惡你們的貪婪,但我相信你!”。

赫斯盯著沙美拉蒙了霧般的灰白眼睛,“我們每天都需要食物,就像今天!”

“只要你能聽我教誨,就會每天有鮮魚,讓你的族人遠離死亡!”,沙美拉說完,突然張大嘴向赫斯的脖子咬去,庫爾楚和阿基裡塔斯急忙拿著標槍衝上前,沙美拉卻收住了嘴,只是湊近鼻子聞了聞,隨即惡狠狠的看著庫爾楚和阿基裡塔斯,吼道,“滿心猜疑的可惡沼澤人,即使是血親你們也會反目成仇,你們一如既往!”

赫斯忍著沙美拉嘴裡的腥臭,問道,“你到底要什麼?”。

沙美拉躍入水中,撫弄湖水,“我離不開水,就像你們喜歡溼氣,你去把安卡圖大壩打開,讓尹更斯湖水充滿,逼走漲潮時湧入湖中的海水,每次漲潮湖水變鹹,海人魚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到來,獵食腓諾利人魚,我的部族已經快被捕殺殆盡,海水讓我們暈頭轉向,無力反抗!”。

赫斯沮喪地看看伸長舌嘗湖水的沙美拉,“你不知道安卡圖大壩比巨石城還要堅固嗎?即使看守它的黑水沼澤人允許我們挖,也挖不開,而且我的族人們會因此喪命!”。

沙美拉躍上水面,赤裸裸地跪在地上,摸著赫斯脖子上的魚牙項鍊,用嘴唇觸碰著赫斯臉上的傷疤,輕聲說道,“你不想斯普瑞嗎?她的皮膚是那麼滑嫩,臉龐那麼俊美,像個女神,還有那個出賣你父親的賽恩斯,他現在不是正砍你們腦袋嗎?你現在無路可走!”。

赫斯滿臉憎惡,一把推開沙美拉摸著魚牙項鍊的手,“我真想剝下你的皮!”。

沙美拉慢慢退到水邊,舔著尖牙,突然悽慘哀嚎道,“圖塔也這麼說過,不過你最好月圓潮汐之前挖開大壩,不然大家一起死,你們喬瑪家都要給我們陪葬,都是他的錯,準備好一起死吧,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得死!”,轉身鑽進了水裡。

庫爾楚走近發呆的赫斯身後,“她讓我們挖開大壩?”。

面如死灰的赫斯站起身發著呆,默默地往部落走去。

阿基裡塔斯看看無奈的庫爾楚,低聲嘟囔,“巧合而已,我又不是神算!”

簡陋的草屋裡,喬瑪努努正把雪魚肉切成塊,蘸好鹽擺整齊祭奠先祖,赫斯推開門,趴在地上,“祖母,水妖所說的話,有謊言嗎?”。

喬瑪努努看著赫斯傷痕累累的身體,閉著眼睛沉默久久,抖著嘴唇說道,“沒有謊言,雖然你父親圖塔和艾蒙派提家的戰爭,讓尹更斯橫屍遍野,但他是為魯姆圖人而戰死!”。

赫斯流著眼淚說道:“赫斯自以為賽恩斯是除了祖母外我的至親,也認為我的父親是如他人所說,給魯姆圖帶來了恥辱,我真是瞎了眼,今天就去掉自己的眼珠,向先祖贖罪”,說完拔出魚骨刀刺向自己的眼睛。

喬瑪努努急忙一木棍將魚骨刀打落在地,用力抽打著赫斯後背,哆嗦著罵道:“你祖父死於仇敵利刃,你父親死於仇敵長箭,你卻要死在自己手中,難道喬瑪家真要滅族在‘枯孤島’上?”。

赫斯趴在地上,大聲哭道,“沙美拉讓我去挖開安卡圖大壩,否則斷掉魚汛,這怎麼可能做到?赫斯還是把人頭獻給白皮人,求他們免去族人的罪過,讓喬瑪家免於滅族!”。

喬瑪努努看看赫斯抽泣起伏、滿是傷疤的後背,深深喘了兩口氣,“獵人怎會因為麋鹿的哀鳴而放下弓箭,你放走烏坎納斯巴哈獨子,解救嗜血水妖,罪惡之事你已做盡,現在為何又如此懦弱!”。

赫斯抬頭看看努努流著淚的臉,努力強忍抽泣,“赫斯被憂愁矇住了眼睛,我會兌現和沙美拉的契約,拯救族人!”。

喬瑪努努轉過身,扶起赫斯低聲說道,“我兒赫斯,你不要發愁,安卡圖大壩雖然堅不可摧,但你可去找羅格部族的鐸坦安,他妻子是你姑母,是我最可憐的小女兒羅萊,羅格部族在黑水沼澤有數萬族人,也許他可以幫你!儘管逾越部族是死罪,但我們已經無路可走!”,等話說完,喬瑪努努呆滯的轉過身,緊緊抱住了胳膊,不停打著冷戰!

赫斯深深出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努努放心,我會帶領族人走出絕境,我很快就回來!”……。

等赫斯離開草屋走遠,喬瑪努努捂著嘴抽泣道,“先祖啊,喬瑪家滅族已成定局,我只求先祖讓赫斯保持心智.......,留在羅格家永不回來,保佑鐸坦安能庇護於他,瑪蒂爾達從今日開始戒食,以身殉祖......!。

《赫斯·喬瑪》第十五章“死亡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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