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貧困女大學生被綁架索要1千萬,出事當晚她朋友圈發了3個字

故事:貧困女大學生被綁架索要1千萬,出事當晚她朋友圈發了3個字

(本插畫為每天讀點故事App官方特邀創作 插畫師:龜白子)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神農本

1

“醒茶館”在菜市場的一隅,店鋪不小,有兩扇對開的玻璃門,但其中一扇總是關著的,另一扇也永遠只打開一半,格局顯得小了很多。店裡面只有一位老闆,沒有夥計,可以推測生意並不紅火。

現在是六月一個週六的上午十點二十分,菜市場人聲鼎沸。我穿過肉市老闆和魚市小販的熱情召喚,匆匆來到這家茶館。

茶館裡光線很暗,只有零星的兩三個客戶。其中的一位客戶正拿起包裝袋,在標著“西湖龍井”的桶裡裝了一把茶葉,然後放在旁邊的計重器上,瞄了一眼茶桶上面標著的編號後,在計重器上輸入,隨後直接掏出微信,支付了計重器上顯示的價格,徑直離開了茶館。

老闆坐在暗處角落的輪椅上,全程閉著雙眼。

不會在睡覺吧?我心裡打起了退堂鼓。但是案情已經很久沒有進展了,再拖下去也許就真的來不及了。雖然心裡還在忐忑,我的腳步還是向角落挪去。

“這麼著急?”老闆仍然閉著眼睛。

這一聲嚇了我一跳,似乎他已經知道是我了。按照我和他之前的約定,我是不能打擾他睡覺的。我只好回了一句:“虎隊,人命關天!”

“別亂稱呼,我已經退休了。”角落的聲音說道,“還剩多久?”

“八個小時。”

這下他睜開了眼睛,用兩手搓著輪椅的輪子,來到了亮處。一張飽經風霜,但又十分年輕的面孔出現在我的眼前。一年前,他還是我的領導和導師,是N市重案組史上最年輕的副隊長虎符。

“材料帶齊了嗎?”他瞄到了我腋下夾著的公文包。

“所有能找的我都找了,小胡也在隨時候著,有需要補充的材料,他那邊隨時提供。”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緩緩把輪椅挪到僅開的那半扇門前,拍拍手掌,用低沉的聲音說:“本店有事暫停營業,大家可以從我這兒領到一張名片,下次購買時八折。”

店裡最後兩個客戶也離開了,牆上的掛鐘指向十點三十分。

虎隊把半扇門關上,插上U型鎖鎖好。因為全程坐在輪椅上,所以要舉著手臂,看上去十分不便。警察生涯已經把他折磨得夠慘了,在他決定退出後,我還這樣麻煩他,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但是事出緊急,我又不得不依靠這位最值得信賴的人,真是有些無可奈何。

“說說案子吧。”

“週三晚上發生的一起綁架案,被綁架者是N大大三的一名女生。綁匪要求今天下午六點前向一個比特幣賬戶轉賬價值1000萬的比特幣,否則就滅口。”描述簡單扼要,這是虎隊給我上的第一節課。

“不到八個小時了,案子的蹊蹺之處?”他挪到茶桌前,往電水壺裡接了些水,接通電源開始加熱。

“這個女生目前是勤工儉學,父母都在家務農,在當地還是貧困戶,別說1000萬,10萬都籌不出來。不過,她可真是爭氣,今年被學校推薦進入了清華研究生的保送夏令營,這可是學年成績第一才有的好事,再過十天就要出發了。”

“電話裡有說綁架人的姓名嗎?”

“有,明確說的是蔣勝男。不是綁錯了人。”說完後看到虎隊的臉上有些不悅,趕緊補充了一句,“蔣勝男就是失蹤的那個女學生。”不要說出沒有上文的信息,這也是虎隊之前常常教導的。

“那確實是有些蹊蹺,向一個這樣的家庭勒索這麼多。”

“這只是第一點,更蹊蹺的是,蔣勝男在週三當晚還發了條朋友圈,只有三個字母。”

“SOS?”

我點點頭,之後就看到虎隊陷入了沉思。我心裡有些愉快,知道這次自己至少沒有拿一個太初級的案子來麻煩他。接下來一定是連珠炮一樣的提問,我將公文包打開,掏出這兩天整理的材料。

刺耳的聲音響起,水已經燒開了。虎隊流暢地洗杯、泡茶,但是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思都在剛才的疑惑上。

茶泡好後,我剛要伸手去取,就聽到虎隊問道:“時間線?”

我將準備好的一張紙遞過去,因為擔心列得不全,所以沒敢再去取茶。在他的面前,我永遠都是這麼緊張,這可能就是一個人的氣場吧。

我大概回憶了下,紙上大概列著這些內容:

1.週三18:10,N大東門“貓の咖啡館”外,同學龔羽最後一次見到蔣勝男;

2.週三19:30,蔣勝男發出一條朋友圈:Sos;

3.週三20:00,同學趙旭東和林琳看到朋友圈後向輔導員報告,輔導員報案;

4.週三21:38,綁匪通過公用電話打給蔣勝男父親勒索;

5.週四10:07,綁匪再次通過公用電話打給蔣勝男父親,重申不給錢就撕票;

6.週五14:35,綁匪再次通過公用電話打給蔣勝男父親,重申不給錢就撕票;

7.週六09:35,綁匪再次通過公用電話打給蔣勝男父親,重申不給錢就撕票;

“蔣父有沒有告知自己不可能籌到這麼多錢?”虎隊這個問題更像是自言自語,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也沒有開口回應他,只是簡單點了點頭。

“他們家有沒有有錢的親戚,或者,他們務農沒錯吧?也許有自留地,近期有沒有拆遷的消息?”

“第一點我們調查過了,蔣父確信即使包含遠方親戚,也沒有能在三天掏出超過一百萬的,更別說一千萬了;第二點,綁匪有沒有知道拆遷的內幕消息,我們無從得知,但確定的是,沒有公開的信息,所以……”

“所以三天時間不可能完成變現。”虎隊也喝了一口水,“關於這一千萬,除了根本無法籌集,還有一點讓人非常困惑:蔣父蔣母應該不會懂比特幣是什麼東西吧?”

“沒錯,”虎隊提起了我的一大頭疼事,“光和他們介紹這是個什麼東西,就花了兩個多小時,還沒過半天,他們就又完全記不得了。”

我的話音剛落,牆上一具復古的掛鐘突然“鐺鐺鐺”地響了起來,原來已經十一點了。

“這個案子不是對蔣父母的勒索,而是對警方的挑釁。”虎隊說完這句話後,將茶桌收拾了一下,“如果今天下午六點不能破案,謀殺也許勢在必行。現在,我們再談談她在朋友圈的緊急呼救吧。”

2

要求被綁架者在三天內籌到他們三個月也籌不到的資金,並以一種他們不瞭解的貨幣支付贖金,否則就撕票。這可不就是謀殺嗎?但在虎隊指出這點前,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認真思考謀殺這個方向。因為謀殺為什麼要發生在三天後的今晚呢?還要通過綁架這樣的障眼法?我連續拋出兩個問題後,虎隊搖了搖頭,示意他也沒有答案。

“你要記住:不要揣測,要從事實出發。一個女生七個小時後可能就會失去生命,”他接著說,“時間緊張,你先告訴我,從有人看到她的朋友圈呼救,到報案的完整過程。長話短說。”

我看了一眼掛鐘,現在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十分,不自覺嚥了下口水,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應付這樣緊張的情況。虎隊嚴肅地看著我,看來硬著頭皮也要上了,我把相關材料遞給虎隊,調整了下坐姿,開始陳述案發的情況:

“週三晚上八點,N大大三的一對情侶趙旭東和林琳坐在學校圖書館看書。是林琳先發現蔣勝男的朋友圈,沒有配圖,只有簡單的三個字母:‘Sos’。

“大約三個小時前,也就是當天下午五點,蔣勝男才剛剛和他們分開。兩人開始也猶豫了下,覺得可能是個惡作劇。其實這點也很好理解,緊急呼救的時候大家都是撥打110,怎麼會發朋友圈呢?但是趙旭東認為,大學三年蔣勝男從來沒有開過玩笑,這不像個惡作劇,他們試著給蔣勝男撥打電話求證,發現手機也關機了,於是他們立刻通知了輔導員。”

虎隊抬頭看向我,似乎有點困惑,“你的材料上有蔣勝男朋友圈的截圖,三個字母‘Sos’,第一個是大寫,後兩個是小寫。但是我前面看了她的大概情況,同學描述欄裡,她除了極度聰明,似乎還有點強迫症。應該清楚這三個字母要表達求救的意思應該全部大寫吧?”

“這個……”確實很奇怪,虎隊問到的問題總是能難倒我。

“可能是情況太緊急,所以沒時間糾結大小寫了。”他自言自語補充道。

“有可能。”我趕緊附和。

“這麼一來,問題似乎就能解釋通了。”

“什麼問題?”

“你們應該已經聯繫了騰訊,要求他們提供發送朋友圈的GPS定位了吧?”

“確實聯繫了。”我暗自忖度,我們隔了一天才反應過來的事情,虎隊第一時間就想到了。

“結果並沒有GPS信息,沒錯吧?我們假設她是個真正聰明的女孩,知道發送求救時點擊一下發送定位就可以大大提升自己的獲救幾率,但是她沒有。”

我們忙活了兩天,似乎沒有人想到朋友圈可以發送定位這一點。對啊,為什麼她沒有發送呢?我和虎隊都沉思起來。

“只有一個原因,她使用的設備沒有允許微信使用GPS定位。如果時間充裕,她還可以開啟,但是從這三個字母的大小寫都來不及區分來看,她應該是沒有時間開啟,也沒有時間提供更多的信息了,只有三個字母。”虎隊說完後,抬頭看了下鍾,十一點四十,接著說,“所以,她當時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可能她十分清楚,假設自己的時間只剩下十五秒鐘,留下的選擇就是要把希望寄託在110的接通,還是幾百位好友有一個人看到之後報案。”

原來如此!可是,等一下,只剩下十五秒鐘是什麼意思?雖然這個發朋友圈進行呼救的謎題解開了,但是案情似乎更加複雜了。

“沒錯,在那之後,她很可能被轉移或者被捆縛了,所以,從那時到現在,再沒有朋友圈發出來了不是嗎?”

3

虎隊繼續埋頭讀材料的時候,我不禁想到了震驚一時的“南大碎屍案”,也是一個大學女生消失在校園外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的案子,只不過她再次出現時,已經成為了兩千多塊碎片。想到這兒,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唯一讓我感到安慰的是,這次的案件多了一個綁匪,應該不是碎屍案的模仿。

午飯時間很快過去了,當時鍾指向下午一點的時候,虎隊從我帶的那一沓材料中抬起頭,但是沒有開口,繼續陷入了沉思。

“看完了?”畢竟只有五個小時了,我的聲音有些焦急。

“這些材料可以做標註吧?”虎隊問。

“可以,這些都是材料的副本。”我示意虎隊隨意。

聽到後,虎隊從這沓材料中迅速地抽出三張,在上面快速做出標記,接著說:“這幾個地方詳細和我說下。”

我接過三張紙,看到第一張在訪談錄上圈起了龔羽的名字,於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N大辦公樓318是輔導員方驊的辦公室。我們週四,也就是蔣勝男失蹤第二天下午,到辦公室的時候,方驊正好去開會了,等待我們的是一個女學生,也就是蔣勝男的同學龔羽。因為她是最後見到蔣勝男的人,所以我們就問了下當時的場景。

“龔羽告訴我們,週三下午是學生會幹部換屆會。這種換屆會是學生幹部在大三快結束時,因為即將面臨工作、讀研等重大問題,所以將擔子交給大二的學弟學妹們的慣例。龔羽和蔣勝男分別是大三的學生會主席和學習委員,所以都參加了這次會議。對了,向輔導員報案的趙旭東和林琳也是大三的學生會幹部,分別是組織委員和宣傳委員。

“會議結束大概是下午五點左右,之後龔羽去學校附近經常去的咖啡廳看書。在那兒遇到了蔣勝男,就聊了兩句。之後沒多久,大概是六點十分的樣子,然後龔羽就先回家了。”

“她們聊了什麼?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虎隊問。

“據龔羽描述,就是隨便聊聊天。因為蔣勝男入選了清華的夏令營,保送清華幾乎已經板上釘釘了,她自己保送本校也塵埃落定,所以都蠻輕鬆的,就一起暢想了下未來。當時蔣勝男還提到接下來要出去打工補貼家用……當時說到蔣勝男的家庭狀況時,龔羽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就及時停住了。”

“龔羽的家庭條件應該還蠻好的吧?”虎隊把手機遞給我,上面是大眾點評上“貓の咖啡店”的菜單價格,一杯咖啡大約在35元左右,對於經常去的學生來說實在不能算便宜。

“是,看穿著和氣質像是富貴人家的千金。雖然教養還是蠻好的,但是能感覺到骨子裡的傲慢。當然,她也有那個資本。不僅學生工作做得很好,還擅長歌舞,數學建模也拿過全國二等獎,她的學習成績也是年級第二,僅次於蔣勝男。”我指著打印的一份成績單說。

“哦?你倒是說說傲慢怎麼看出來的?”

“這也是之前你教我們的,要看一個人說話時的表情。從我們進辦公室她就殷勤地給我們端茶倒水,言語上對我們的職業也十分尊敬。但是,在我們問幾個問題時,她不經意間流露出幾次厭惡的微表情:眉頭之間有輕微皺紋,上嘴唇微微揚起。”時間如此緊張,我覺得虎隊似乎對龔羽浪費的時間太多了。

“蔣勝男一個人去的嗎?”還好他已經開始問別的了。

“啊?”

“我問,她是一個人去的咖啡廳嗎?”

我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當時這個問題我們問過龔羽,她只記得和蔣勝男打招呼的時候是一個人,但像是在等人的樣子。因為龔羽走的時候都還沒有人來找蔣勝男,所以她也不太確定。”

“那咱們接著向下看吧。”

我抽出第二張紙,圈出的是輔導員方驊的名字,我便接著往下說:“那天下午我們差不多在方驊的辦公室待了整個下午。問完龔羽問題後,我們詢問她方不方便把蔣勝男的朋友圈給我們看下,可是她的手機不巧剛摔壞了,正要拿去修。就在我們猶豫要不要喊報案的趙旭東和林琳過來時,穿著襯衫和卡其褲的方驊從門外走了進來。我們就先找他要了。

“出乎意料的是,方驊說他沒有看到那條朋友圈,但是他拿出和趙旭東的聊天記錄,上面有趙旭東的兩張截圖,就是這兒。”我從材料裡拿出兩張彩打的照片,遞給虎隊。

第一張照片裡是蔣勝男朋友圈的截圖,第二張顯示,趙旭東當晚曾把蔣勝男的朋友圈截圖發在了“N大XX學院學生會”的微信群中,詢問大家有沒有見到她,群裡的回覆多是:“看到了這條朋友圈,但是沒有見到過蔣勝男。”隨後趙旭東在群裡告知大家這事他已經告訴輔導員,並報警了。

“方驊有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這個……他也不清楚是為什麼,但是確實是刷不出來。如果不是微信出了故障,我們推測蔣勝男應該就是把他屏蔽了。”我看著虎隊的臉色,仍是十分平靜,退休之後果然脾氣小了很多。如果是之前,我忘記核實這個推測,他一定已經罵過來了。

虎隊並沒有說話,所以我接著說:“作為一個老師,被學生屏蔽朋友圈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現在年輕人都更注重隱私了。但卻導致了這次學生求救時自己居然晚於大多數學生幹部知道,所以方驊也是有些窘迫。”

“是不是屏蔽還不好說,趕緊去核查吧。”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立刻接通電話,讓待命的小胡立刻找騰訊核查。但是我其實並不明白,這裡為什麼是一個關鍵的點呢?(作品名:《朋友圈驚魂》,作者:神農本。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點擊屏幕右上【關注】按鈕,第一時間向你推薦精彩後續故事。


分享到:


相關文章: